陆雪舟微微挑眉:“证都领了,现在你才要谈恋爱?”
就差没明说这是马后炮了。
纪霄用食指轻轻触摸着自己咬出的那块牙印:“那怎么了,法律有规定领证之后就不能谈恋爱吗?”
陆雪舟不是柳下惠。
心动的人就坐在怀里,他没办法坐怀不乱,更别说刚刚他们才结束一个激烈的吻,呼吸都没能完全平静下来,遑论身体反应。
偏偏纪霄就是不知死活,手还在摸他脖子。
不是手掌贴上去的那种摸,而是指尖轻触,那种像羽毛拂过的触感,惹得他心烦又意乱。
陆雪舟忍无可忍,他抓住纪霄的手,将其包在掌心握住:“你老实点……没说不能谈,只是问为什么谈。”
男人的力度不大,纪霄稍微用点劲儿就能挣脱,但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随后就老老实实地任由那只大手裹着他。
他轻晃着腿,好心情不言而喻。
“因为没谈过啊。”
“我们第三次见面就直接领证了,速度太快,都没经历恋爱这个环节。”
陆雪舟语气莫名:“现在倒觉得速度太快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第一次见面就问我结不结婚。”
“是我。”纪霄爽快承认,“但是说真的,现在想起来我都怀疑你当时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不然为什么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满脑子就只剩结婚两个字?”
陆雪舟心又快了一拍,但嘴依旧硬着:“那就得问问你自己了。”
纪霄视线一寸一寸描摹着男人的脸,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迷恋:“怪你长得太劲,第一面就把我的魂勾走了。”
“自己定力太差,就别怪别人。”陆雪舟轻嗤,看起来毫不在意,殊不知上扬的唇角和已然熟透的耳朵,早已将他出卖得彻底。
“是怪我。”纪霄忍着笑,没戳穿男人,“怪我太年轻,定力太差,不像陆总沉稳,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
陆雪舟轻而易举地被顺了毛:“你知道就好。”
“嗯嗯,所以陆总愿不愿意跟我谈个恋爱呢?”纪霄把话题拉回去。
“真想谈?”
纪霄点头,小鸡啄米似地,眼神也亮晶晶,像住进了星星:“想跟你谈。”
纪霄依旧坚持行动是衡量爱意的唯一标准,可对陆雪舟那样别扭的性格而言,直抒胸臆也很重要。
所以他从来都不吝啬情话和夸赞,也不吝啬袒露心意,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陆雪舟能直观地感受到他说的喜欢和爱。
但你要说他很会爱人,其实纪霄自己也不确定这些对不对。
因为他对陆雪舟说的做的,都是他没能得到的。
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很卑鄙,卑鄙到把自己当反面教材,想要以此在陆雪舟身上来验证爱,并期盼陆雪舟能给他同样回馈。
但他不后悔。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因为他就是想要陆雪舟的爱,不论用那种方式,示弱也好,强制也罢,总归里面都夹着真心。
听到那句想跟他谈,陆雪舟唇角还是没压住:“行,那就谈。”
纪霄眉眼弯起:“真的?那我们现在就是在谈恋爱了?”
陆雪舟嗯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关系的转变,刚才吻得那么激烈,两人都没不好意思,现在四目相对,竟是齐齐别开了眼。
纪霄咳嗽两声:“那什么……陆总,你知道恋爱怎么谈吗?”
陆雪舟:“你要谈的你问我?”
纪霄摸摸鼻子:“是我要谈的没错,但我以前也没跟别人谈过啊。”
“笨死你得了。”
纪霄瞬间抬眸:“意思是你会?你以前跟人谈过?”
纪霄知道陆雪舟在出事前,也是风光霁月受人追捧的少年,真要跟谁谈过,那实属正常,更何况这是他控制不了的事。
更何况他是个成年人,不能因为自己不是陆雪舟的初恋,就胡搅蛮缠大发脾气。
他应该理解。
可他没有办法不嫉妒。
初恋不仅是第一次恋爱,也代表第一个心动的人,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它都拥有着无法替代的特殊性。
青年眼神轻飘飘,陆雪舟心里却是猛地咯噔一下,顺带着把准备充门面的当然二字,也给咽了回去:“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纪霄眉眼重新舒展:“所以说,我也是你的初恋咯?”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再隐瞒就显得矫情了,陆雪舟索性承认:“是。”
“陆雪舟,你怎么能那么招人喜欢呢。”纪霄看着男人,一边呢喃,一边无法自控地去贴他的唇。
两人又接了会吻。
青年仰着头,腰间是男人摩擦着皮肤的手,那动作很轻,却让他无法忽视,也让他贪恋那抹温度。
比起前面那个几乎能掠夺所有空气的吻,眼下这个显然温和得多,也安静得多。
都半闭着眼,唇齿相依,却不急切,透着股温水煮青蛙的温吞,像是要使对方都溺死其中,不可自拔。
最后还是陆雪舟先喊的停,没什么,就是纪霄小猫似地,接吻还喜欢动,照这个趋势下去,他身上动静是别想消下去了。
“去洗个澡吧。”
陆雪舟压着眼底汹涌,抬手顺了顺青年的发。
纪霄意犹未尽,但也知道不能再贴下去,否则擦枪走火只是时间问题。
他倒是不抗拒和陆雪舟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甚至可以说巴不得,可他更想陆雪舟主动。
这男人平时不说,实际对双腿的事心存介怀,那本该就是只会有极致快乐的事,纪霄不想做的时候,让他产生不好的记忆。
“那我去洗澡。”
纪霄最后贴了贴男人的唇,起身走向书房,到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今天是谢燃送我回来的。”
陆雪舟愣了愣:“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报备啊。”纪霄声音透着轻松雀跃,将谢燃的目的也一并托出,“他想从我这儿要裴言沣的下落,还开出了一堆条件,不过我没给。”
“为什么没给?”
“这还用问吗?”纪霄站在书房门口,对他笑得眉眼弯弯:“因为他是你珍视的朋友,在我这里,你的一切高于所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