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到了？”
祈王府书房内，陆何影朝尚榆晚点了点头。
“是，都到了，礼品也都被礼部清点过了。不过这次比上一次商流宴多了一样东西，不是礼品。”
萧清序心神一动：“是什么？”
陆何影忽然笑了笑，尚榆晚眉头一抖。
“九转丹。”
如此一来，想必翠荇那些人已经死了。燕门那边......应该也被乔捱等人清理干净了，就是不知道那五万私兵去了何处。
自从她从明书口中得知了五万私兵的消息就让百家楼那边去查了，却什么也查不到，藏得真够深的。
尚榆晚眼中波光流转，忽然问：“易步缘那边如何了？”
陆何影道：“和尚大人预测的不错，曲启王快要不行了，大皇子忙着处理曲启国内事务拉拢人心，巴不得二皇子离曲启远远儿的。此次的第三方邦国使者，自然非二皇子莫属。”
第三方邦国使者在商流宴的最后或是双方出现歧义之时才会出场，说不上很重要，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承明帝顾虑着宴上有些脾气较为火爆的官员可能会和琅绛那边闹起来，才会请曲启国派人来当第三方邦国使者从中调和。
“叩叩。”
有人敲门之后推门而入，来者正是姬素闲，十二和白逍野程一水等人。
“楼主，织雨针被阿澄加强了，还有能藏在袖子里的软剑。”程一水把居共澄做出来的两样东西放到桌上。
尚榆晚拿起软剑看了看，皱起眉头，“不行，若是被人发现，那便等同于谋反。”
虽然她的确很想反了承明帝。
萧清序也把织雨针往外推了推，“此次事关重大，我们还要入宫找那孩子的踪迹，万万不可大意。”
尚榆晚猜测是承明帝抓了尚明奇，想借着商流宴趁机摸进宫里去找一找。萧清序虽认为可能性不大，但看着尚榆晚藏都藏不住的焦急，他也就答应了。
姬素闲背靠漆柱，双手环胸：“可你们若是什么也不带，万一动手了该如何？兔子还长俩大门牙用来啃萝卜呢。”
商流宴关乎大虞和琅绛的颜面，一点差错也出不得，宫里的防卫都加强了不少。要真混进去也不是没有法子，难的是万一人太多被发现了，那对萧清序、尚榆晚还有萧清顾来说可是坏了大事。
因为商流宴有不能带自己人进去的规矩，居共澄紧赶慢赶才做出了第二张用真人皮做出来的面具，还把程一水用过的那张人皮面具改造了一番。萧清序只带着尚榆晚和十二进去，他们这些人除了在外边干等着着急也没什么用了。
萧清序道：“此次商流宴，太子并未像上次庆功宴那样得到出东宫的特许。大庭广众之下，承明帝不会让长公主乱来，她也不敢乱来。”
姬素闲翻了个白眼：“哦哟，那我夸夸你聪明绝顶咯。”
萧清序：“......”这是还记着他抱尚榆晚跳崖那事儿呢。
“素闲，不用担心我们。”尚榆晚眨了眨眼睛，“这不是还有簪子吗？”
姬素闲看向她，无可奈何的说道：“你那簪子顶个啥用啊，一把刀敲过来就断......簪子？”
尚榆晚一笑。
“是啊。有簪子就够了。”
翌日朝会，鼓乐齐鸣。琅绛使者手持国书，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进了銮阳殿。按照规矩，琅绛使者需得向坐在龙椅之上的承明帝行一辑三叩之礼。
待礼毕之后，琅绛使者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捧着国书，由内侍上前取到手中，转交给承明帝阅览......萧清序以祈王的身份入席，走完了一整套流程之后便默默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有宫女凑到萧清序身旁，给他倒茶——萧清序身子弱，承明帝特意叫人给他摆上的药茶。
“殿下，请。”宫女头上插着两把刀簪，她将茶杯递给萧清序，偷偷眨了眨左眼。
明明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萧清序却被可爱得差点笑出声来。
他接过茶杯，柔声道：“多谢。”
宫外的人不允许进来，尚榆晚和十二便戴上人皮面具，吃了姬素闲给的可以改变声线的药，混到了宫里去。
十二伪装成了巡查的低等侍卫偷偷溜进后宫，尚榆晚则伪装成宫女，趁机摸到了萧清序身边，一边陪侍萧清序，一边观察席上势力。
宴席初开，承明帝与琅绛使者说了一通客套话，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九转丹。
“朕听闻九转丹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效，不知此言实否？”
承明帝坐在至尊之位，宴席位置分为东西两侧，琅绛使者在西侧第一位，萧清序等人则在东侧，按地位和官职排列下去。
琅绛使者笑道：“圣上过誉了，此丹不过是有些延绵益寿之效罢了。”
承明帝唇角上扬，来了兴趣，“哦？此物不在礼品之列，贵使是要当做竞品不成？”
萧清序看起来没什么反应，尚榆晚则是耳尖一抖。原本低着头的萧清顾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萧桐端起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眉眼微动。
她这位好皇兄是想干什么？把九转丹争过来给自己续命？
“寡君特派臣携丹而来，正是此意。”承明帝明知故问，琅绛使者亦笑答。
承明帝又问：“既是贵使带来的竞品，该要如何竞争？”
琅绛使者顺阶而下，“寡君有言，文比一场，武比一场。判决者则从双方之中各举两位出来，四位判决者以举杯选择是否认同两位比试人的答案，不认同则无需举杯。为了防止平票，最后一位判决者，便要劳烦圣上出手了。”
“圣上的人赢了，便可得此丹，任圣上处置。输了，那这枚九转丹，臣便要带回去了。”
承明帝道：“文场出一题，答复以半刻钟为限。武场比试以一炷香为限，点到即止。每一场出一人比试，不论身份地位，贵使以为如何？”
琅绛使者的笑至始至终都没消下去过，“圣上心怀宽广，臣等自然无异议。”
承明帝笑着看向众人，“众卿有谁愿意？”
萧桐不动声色的往四处看了看，发现陪侍在萧清序身旁的宫女有些不对劲。
她盯了几眼，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道：“本宫看......”
“父皇。”萧清顾立即站了起来，朝承明帝行礼。
“儿臣愿与贵使之人比试一场。”
萧桐：“......”
承明帝赞道：“好！不愧是朕的女儿！”
“圣上。”宰相丘柏珂站了起来，“臣愿自请为文场判决者。”
“圣上。”礼部尚书站了起来，“臣愿自请为文场判决者。”
萧清序垂眸不语，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今年的商流宴，可真是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