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垂眸扫视着这片寂静的空间，仿佛刚才那场灭顶之灾不过是他弹指间的一场游戏。
他的身影在微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从虚空中走出的幻影。
【这便是贪婪的下场。】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如之前那般震人心魄，反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乏味。
正厅之外，风声渐渐静下来，仿佛连自然都在为这场屠杀默哀。
晏辞的身影开始模糊，很快消散于季家门口。
季家，四大家族之一，同样也在当地声名显赫的家族，于一日之间，如大厦倾覆，化为乌有。
那原本灯火辉煌、守卫森严的府邸，此刻只剩残垣断壁。
晏辞离去后，这场屠杀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周边城镇传开。
——
季然刚和初七从模拟实战训练场出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最多的还是季然让初七放心卡牌的事。
但季然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
周围的同学看向他的眼神不再如以往那般带着仰慕或友善，而是充满了异样与躲闪。
每当他路过，同学们都会停下脚步，偷偷打量他，然后和同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季然被看得烦了，之前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自己，季小少爷哪里能忍。
他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他猛地停下脚步，直接顺手抓起旁边一个路过的同学衣领，毫不客气地问道。
“你们看什么？”
季然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那同学被勒得脸色涨红，双脚在空中乱蹬。
同学支支吾吾，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季……季然，我……我们……”
季然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恐吓道：“再不说清楚，信不信我让你爬不起来！”
他本就心高气傲，平日里在家族庇护下顺风顺水，哪受得了这般含糊其辞。
那同学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说道：“季家……季家没了……昨晚被人给灭了……”
“什么？”
季然如遭雷击，手上的力气瞬间消散，那同学趁机挣脱，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季然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初七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急忙拉住季然的胳膊，说道。
“尤大人他……”
季然猛地甩开初七的手。
他双眼通红，冲着那同学吼道：“你胡说！我季家高手如云，怎么可能被人灭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仍强撑着那股傲气。
周围的同学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但没人敢靠近，只是小声地议论着。
“听说季家昨晚被人一锅端了，连只苍蝇都没飞出来。”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下手这么狠。”
季然浑身剧烈颤抖，目光扫过众人，气到极点，真想撕了这些人的嘴。
触及到季然凶狠眼神的同学都纷纷移开视线，闭上嘴，不敢吱声。
除去季家的背景，季然的实力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
只有从前和季然不对付的人才不怕季然的眼神。
那人挑衅般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道。
“季然，你想干嘛？打人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人追捧的季小少爷吗？”
季然环顾四周，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季家好像……确实没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那原本明亮而骄傲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只剩下无尽的迷茫。
那人见季然没有立刻发作，更加嚣张起来，上前一步，用手指戳着季然的胸口，恶狠狠地说。
“瞧瞧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没了季家，你就是个丧家之犬！
以后见了我，最好乖乖绕道走，不然有你好受的！”
周围的同学也跟着哄笑起来，那刺耳的笑声如同针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季然的心。
季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啊！”
季然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猛地推开初七，朝着那人扑了过去。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想要撕咬眼前的敌人。
那人没想到季然会突然发难，被季然扑了个正着，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季然疯狂地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带着他心中的愤怒和悲痛。
那人也不甘示弱，奋力反抗着，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两人都没有用卡牌，纯肉搏。
周围的同学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但却没有人上前拉开他们，只是在一旁起着哄。
喊着“打呀，使劲打”。
初七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他的脑子也很混乱，尤大人没有一点消息，季家也没了，现在能做的只有劝架。
“季然，别打了，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季然此时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教训眼前这个落井下石的人。
两人在地上翻滚着，身上的衣服都被扯得破破烂烂。
季然的脸上挂满了伤痕，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就在这时，学校的老师闻讯赶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两人拉开。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简直无法无天！”老师愤怒地吼道。
季然和那人都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他从未这般狼狈过。
“季然，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季家出了这样的事，你不想着怎么振作起来，反而在这里打架闹事！”
老师指着季然的鼻子，严厉地批评道。
季然低着头，双拳紧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老师说得没错，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人得意仰着头，冲他调戏一笑。
老师也瞪了那人一眼。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给我写检讨，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
说罢，老师带着季然和那人离开了。
季然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些依旧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同学，心中充满了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