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的指节抵在被告席金属栏杆上,渗出的冷汗在栏杆表面凝成细小的冰珠。
王老板吐出的烟圈在穹顶冷光下忽明忽暗,证券从业资格证编号在烟雾里扭曲成某种活物,像条森蚺缠绕着审判席的国徽。
“反对!”杜瑶突然抓起证物台上的冰晶钢笔,钢笔尾端融化的冰水正沿着大理石纹路蜿蜒。
她耳后凝结的霜此刻蔓延到鬓角,形成了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证监会)新修订的《证券市场操纵认定细则》条文编号。
“赵律师所说的定位数据,来自被境外量子服务器污染过的卫星信号。”
审判长法袍上暗绣的防伪金线突然亮起,投影出三年前臧枫在证券公司值夜班的监控画面。
画面里他正弯腰捡起飘到主机箱缝隙的萤火虫,工牌垂落的瞬间,暗格里冻着萤火虫的冰球突然折射出王老板橡胶园的经纬度坐标。
赵律师后背的量子刺青开始疯狂闪烁,西装残片上的定制暗纹竟渗出蓝光。
那些号称来自瑞士钟表匠手工缝制的金线,此刻正在证人席地砖缝里重组出伪造的全球定位系统(GpS)轨迹图。
臧枫突然嗅到海腥味——是北海道渔船上杜瑶用来冻结窃听器的低温海盐,此刻正从中央空调出风口簌簌飘落。
“根据《电子证据取证规则》第39条,”杜瑶将冰晶钢笔重重插进被告席的通用串行总线(USb)接口,钢笔尾部冻结的摩尔斯电码突然具象成三维投影,“当电子证据载体出现量子纠缠态异常波动时,应当启动……”
她的话被王老板咬碎雪茄的脆响打断。
第六根雪茄的烟丝里竟飘出成串的二进制代码,在接触到杜瑶钢笔寒气的刹那,幻化成七年前中国人民银行(央行)某次闭门会议的加密纪要。
臧枫鞋底的金色警告代码突然沸腾,杜瑶母校的校徽纹路在地面延展成区块链验证节点。
“审判长请看,”赵律师突然撕开衬衫前襟,胸口的机械怀表齿轮间卡着片冻僵的暹罗鳄鳞片,“这份定位数据经过……”
鳄鱼鳞片突然喷射出液态氮,将怀表冻结成透明的琥珀。
臧枫瞳孔骤缩——琥珀内部凝固的,分明是上周被王老板灭口的会计瞳孔最后的反光画面。
画面里赵律师正将某个通用串行总线闪存盘(U盘)塞进证监会稽查员的保温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恰好组成今晚美国股票期货的做空点位。
旁听席传来陈记者的快门声,他相机的电荷耦合器件(ccd)传感器突然结出霜花。
臧枫认得这种冰冻纹路,是杜瑶用液氦冻结暗网服务器时特有的冰晶结构。
果然,当陈记者拔出记忆卡时,卡槽里掉落的冰屑正在证人席重组出王老板境外账户的量子密钥。
“异议!”杜瑶突然将冰晶钢笔甩向天花板,钢笔尖端的固态氦在吊灯表面炸开。
无数冰晶棱镜将全息投影折射成环状,每个光斑里都是不同时间线上王老板销毁证据的画面。
最中央的光斑里,赵律师后背的量子刺青正在改写证监会内网的防火墙日志。
审判长的法槌突然冒出白烟,槌头镶嵌的防伪芯片被冻得迸出火花。
臧枫看着自己鞋底渗出的金色代码顺着地砖缝流向王老板,突然想起那夜在湄公河畔,杜瑶用冻僵的食人鱼鳃过滤出的区块链哈希值——此刻正在被告席下方汇聚成发光的河网。
王老板吐出第七个烟圈时,臧枫终于看清烟圈核心闪烁的荧光。
那不是普通的尼古丁颗粒,而是微型石墨烯芯片在燃烧后残留的量子点。
这些曾在橡胶园用来控制会计脑神经的纳米机器人,此刻正在穹顶的冷气中重组出他的指纹图谱。
“驳回异议。”审判长突然摘下眼镜,镜片上的防蓝光镀层正在蒸发成紫色雾气。
臧枫看着雾气里浮现的深圳证券交易所(深交所)实时交易数据流,突然意识到这场审判的旁听席上,至少有三个席位坐着高频交易算法伪装成的虚拟陪审员。
杜瑶突然将左手按在证人席的防弹玻璃上,她无名指的订婚戒——那颗冻着北海道萤火虫尾焰的人造钻石——突然折射出暗物质探测仪才有的光谱。
玻璃表面瞬间爬满霜花,赵律师藏在第三颗纽扣里的微型激光发射器,在冰晶干涉下突然调转方向指向王老板。
臧枫的瞳孔突然泛起数据流的幽蓝色,视网膜上跃动的K线图与法庭穹顶的全息投影产生了量子纠缠。
证券交易系统的警报声在他耳蜗深处炸响,那些被赵律师篡改过的GpS轨迹突然在虚拟屏上扭曲成诡异的斐波那契螺旋。
“审判长,请允许我展示第117号补充证据!”臧枫的指尖划过被告席的防冻涂层,冰晶在他指腹凝结成透明的数据手套。
当手套与法庭中央的量子计算机接触的刹那,整个空间突然浮现出无数燃烧的绿色蜡烛图——正是王老板操纵橡胶期货那夜的异常波动。
杜瑶耳后的冻霜突然迸裂,碎冰在空中重组出证监会内网防火墙的漏洞日志。
她猛地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藏在锁骨凹陷处的人工智能芯片突然投影出三维坐标系:“赵律师提供的卫星定位数据,在道琼斯指数期货夜盘开盘瞬间出现了0.618黄金分割点的异常折跃!”
旁听席突然传来高频交易特有的蜂鸣声。
陈记者相机里的霜花此刻正在证人席地砖上疯长,冰晶里冻结的暗网交易记录显示,那些所谓的境外服务器信号,竟与王老板橡胶园地下三十米处的量子计算机产生了同频共振。
“根据《跨境电子证据调取公约》第88条……”臧枫的声音突然被证券交易系统的红色警报切断。
他视网膜上的做空预警线正在穿透三维投影,与赵律师胸前融化的机械怀表齿轮精准咬合——每个齿轮缺口都对应着央行闭门会议纪要的加密段落。
王老板的第八根雪茄还未点燃就冻成了冰棍。
他西装内衬的防弹纤维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那些用来控制会计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在空气中组成自毁倒计时。
臧枫鞋底的金色代码突然暴涨,顺着地砖缝钻入王老板的鳄鱼皮鞋,鞋尖顿时浮现出被篡改过的脑电波监控图谱。
“异议无效!”审判长的法槌重重砸在量子防伪认证台上,槌头迸发的电弧瞬间烧穿了十三份伪造的审计报告。
穹顶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实时卫星画面,王老板在东南亚的橡胶园正在被证监会特别行动组突袭,冻结的橡胶树脂里清晰可见微型芯片的金属反光。
杜瑶突然将冰晶钢笔甩向赵律师的量子刺青,笔尖在距离皮肤0.01毫米处急停。
钢笔尾端冻结的摩尔斯电码突然具象成证监会稽查员的执法记录——画面里赵律师正将某个藏着蠕虫病毒的U盘插入央行数据库,U盘外壳的磨损痕迹与此刻法庭证据袋里的完全吻合。
“不可能!”赵律师后背的刺青突然冒出青烟,那些号称来自日内瓦钟表匠的金线正在证人席上蜷缩成忏悔书。
他胸前机械怀表的齿轮突然集体脱落,每个齿轮内侧都刻着不同监管人员的警号,此刻正在防弹玻璃上投射出猩红的认罪书。
王老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不再是烟圈,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量子密匙碎片。
臧枫视网膜上的证券交易系统突然弹出金色弹窗——那是三年前他在值夜班时无意中备份的原始数据,此刻正在区块链上生成不可篡改的时间戳。
“被告人王志强,涉嫌操纵证券市场罪、妨害作证罪、跨境洗钱罪……”审判长的声音突然被量子扩音器放大三十倍,法袍上的防伪金线此刻正在穹顶交织成电子镣铐。
旁听席三个虚拟陪审员的算法外壳突然崩解,露出底下高频交易程序的真面目——正是王老板用来操纵股指期货的非法AI。
当法槌最终落下时,王老板西装内衬的防弹纤维突然碳化成灰烬。
他试图摸向胸口的动作凝固在半空,那些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自毁程序反而将他定格成了认罪雕塑。
赵律师的量子刺青此刻正在证人席地砖上燃烧,每道火光都映照出七个被收买的审计师面孔。
杜瑶突然踉跄着扶住防弹玻璃,她无名指的人造钻石里,北海道萤火虫的尾焰正在剧烈闪烁。
臧枫伸手接住她时,发现她耳后的冻霜已经蔓延到锁骨——那是过度使用液氦冻结暗网服务器的后遗症。
“我们赢了。”臧枫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证券交易系统正在他视神经上弹出精神力透支警告。
他看见旁听席的虚拟投影正在消散,陈记者相机里的霜花凝结成今日头版标题,而王老板那些正在碳化的西装碎片,每一片都印着境外空头机构的LoGo。
晨光刺破云层时,法院台阶上的防冻涂层正在滋滋作响。
臧枫的西装下摆还在滴落融化的量子代码,那些金色液体在台阶上绘制的走势图,恰好是昨夜被粉碎的做空计划。
杜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寒意让臧枫想起北海道渔船的液氮舱:“你的交易系统……”
“只是暂时休眠。”臧枫翻转手腕,露出皮下组织若隐若现的蓝色数据流。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他瞳孔时,视网膜上突然闪过道琼斯指数的预警信号——那是个带着加密符号的跳空缺口,形状酷似即将起飞的航班轨迹。
陈记者冲破人群将话筒怼到臧枫面前时,他风衣口袋里的证券从业资格证突然发烫。
记者们没注意到,证件的防伪浮雕正在悄悄重组,原本的执业编号变成了某个国际金融组织的邀请函编号。
“臧先生,听说您拒绝了所有采访邀约?”陈记者的话筒突然结出霜花,那是杜瑶藏在袖口的液氦在悄悄挥发。
臧枫望着马路对面证券交易所的巨幅屏幕,最新滚动的新股代码里藏着暗语般的字母组合。
他轻轻捏了捏杜瑶冻僵的手指,在无数闪光灯中露出神秘的微笑:“有些事,该在专业场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