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元跑到门口的保安那里,急着用中文说:
“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中国女人?”
保安摇摇头,他不懂中文。
陆时元急得快疯了,他跑回大堂,要求调看监控。
在酒店经理的帮助下,他们调出了监控录像。
画面中,林雨晴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出大门,然后......然后她被强行拖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看着林雨晴挣扎的画面,陆时元的心如刀绞。
“报警!快报警!”他嘶吼道。
酒店经理连忙拨通报警电话。
陆时元他颤抖着拨通王磊的电话:
“雨晴被绑架了!”
“什么?!”
“快联系大使馆!快!”
挂了电话,陆时元冲进风雪中。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但他不能待在原地。
雨晴......雨晴......
他在心中一遍遍呼唤着这个名字。
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等我。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你。
风雪中,一个男人开始了疯狂的寻找。
而在某个未知的地方,他最爱的女人正在经历着什么,他不敢去想。
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这个寒冷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
黑暗中,林雨晴被粗暴地推上了一辆面包车。
车厢里弥漫着烟味和汗臭,她被扔在冰冷的铁皮上,手腕被绳子勒得生疼。透过被撕开一角的胶带,她拼命想要呼救,但发出的只是微弱的呜咽声。
三个俄罗斯壮汉坐在她周围,用俄语交谈着什么,语气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她试图记住路线,但很快就迷失了方向。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从市区的灯火通明到郊外的一片漆黑。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不知道他们要带她去哪里,更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时元......
她在心中一遍遍呼唤着这个名字。
现在他一定发现她不在了吧?一定在到处找她吧?
可是莫斯科这么大,他要怎么找到她?
懊悔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果她没有轻信,如果她等陆时元一起,如果她更谨慎一些......
可惜没有如果。
大约四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林雨晴被拖下车,寒风如刀割般袭来。她这才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到处都是锈迹斑斑的厂房和仓库。
最让她恐惧的是,这里一片死寂,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她被推进一间仓库,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个破旧的木箱和满地的灰尘。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只有缝隙中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
壮汉们把她扔在墙角,其中一个掏出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林雨晴听不懂俄语,但从他们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某种汇报的意味。
过了一会儿,为首的壮汉把手机递给另一个人,那人对着手机说了几句,然后打开了扬声器。
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传来,听不出男女,像是电子合成音:
“林小姐,欢迎来到莫斯科的‘特别景点’。”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戏谑:
“不用猜我是谁,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手中的筹码。”
林雨晴瞪大眼睛,拼命想要说什么,但嘴被封着,只能发出呜咽声。
“别白费力气了。”
那个声音继续道,“你应该感谢我,让你体验一下莫斯科冬夜的‘温暖’。零下十几度的仓库,不知道东方美人能坚持多久呢?”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毕竟,死人就没有价值了。”
声音变得阴冷,
“但是,当你的陆时元发现心爱的女人因为他而受苦,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安心比赛呢?”
“世界冠军?呵呵,做梦去吧!”
电话挂断了。
林雨晴这才完全明白了这个恶毒的计划。对方不是要她的命,而是要用她来毁掉陆时元。
想到陆时元可能因为她而失去比赛,失去卫冕的机会,她的心如刀绞。
三个壮汉用俄语交谈了几句,然后都走了出去。仓库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上了锁。
林雨晴被独自留在了黑暗中。
她试图挣脱绳子,但绑得太紧了,越挣扎越疼。
仓库里的温度在急剧下降。
她身上只有一件羊绒大衣,在室内还算暖和,但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抵挡不了严寒。
冷风从破损的墙缝中钻进来,如同无数冰冷的针刺在皮肤上。
她蜷缩在墙角,试图保存体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寒冷开始侵蚀她的身体。先是手脚发麻,然后是浑身颤抖。
在极度的寒冷中,她的思绪开始飘散......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陆时元的场景。
那个深秋的午后,阳光如融化的琥珀,浓稠而温暖,流淌过父亲书房的窗棂,在古老的榧木棋盘上铺陈出一片金色的河流。
那时她才九岁,小小的身影蜷在窗边的矮榻上,膝头摊开的棋谱字句模糊如云烟。
吸引她全部目光的,是那个坐在父亲对面的陌生少年——陆时元。
他看起来那么沉静,像一尊温润的玉雕,侧影在斜阳里勾勒出清峻的轮廓。
少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拈起一枚浑圆的黑色棋子时,指尖竟似拈起了一小段皎洁的月光,轻盈而稳定。
棋子落定,发出清脆如玉石相击的声响,那指尖却并未立刻收回,只在盘上极短暂地一停,仿佛蜻蜓点过水面,留下无声的涟漪。
林雨晴甚至恍惚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像深秋最后一片叶子飘坠时,不经意拂过空气的微响。
她想起了重返棋坛后的点点滴滴。他严格的指导,隐忍的关怀,还有那些不经意间的温柔。
她想起了在bJ的那个夜晚,他陪她度过决赛前的紧张。那封信上写着:“你本身,就是奇迹。”
她想起了在莫斯科的这几天,他眼中的爱意那么明显,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是他的女人。
如果能再见到他,她一定要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如果能活着出去,她一定不会再任性,不会再瞒着他任何事。
可是......还有机会吗?
与此同时,莫斯科市区。
陆时元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他会一些基础俄语,平时交流没问题,但此刻极度的恐慌让他连最简单的句子都组织不好。
在警察局里,他试图用混杂的英语、俄语和手势解释情况:
“my fiancée...morheвecтa... kidnapped!Пoxnщeha!”
值班警察皱着眉头,显然没有完全理解。在他们看来,这更像是一个喝醉的游客在胡言乱语。
“先生,请冷静。”一个会英语的年轻警察走过来,“您是说您的女朋友失踪了?”
“不是失踪!是绑架!”陆时元拿出手机,调出监控录像的照片,“你看!她被强行拖上车!”
年轻警察看了看模糊的照片,表情依然怀疑:
“这个......可能是她的朋友?也许她只是不想见您?”
“她不是那种人!”陆时元近乎咆哮,“她有危险!每一分钟都可能......”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不敢想象林雨晴可能遭遇什么。
年轻警察叹了口气:
“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按照程序,失踪要24小时后才能立案。而且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绑架。”
“24小时?”陆时元感到一阵绝望,“24小时她可能已经......”
他冲出警察局,在雪夜中站了几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报警这条路走不通,必须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