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井夫人怀孕的事情,还是被一些人知道了。
井夫人的药,被人动了手脚,幸亏那日白大夫在凤鸣苑,发现药汤味道不对,查了药渣,发现异常。
白大夫派人去请井浩,井浩立马赶来。
“夫人,您还是离开东厂比较好。”白大夫说。
井浩很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对井夫人说:“明日,本座送你去皇宫吧。皇后那边,本座早就打过招呼了。”
“爷,我。。。都听您的。”井夫人躺在床上,忍住眼泪,懂事的样子。
哪个女人不愿意夫君陪在自己身边,分享整个孕期的喜悦。
只是,东厂太特殊了,既然白大夫告诉自己一些事情,那就不能给井浩添烦恼。
“本座下完早朝就会去看你的。”井浩看出井夫人的心思,安慰她。
在汤药的药力下,井夫人很快就睡了。
白大夫随井浩去了书房。
“夫人她有没有受影响?”井浩闭着眼睛问。那握紧的拳头已经青筋暴起。
“目前还看不出来。这药里面有药性强的打胎药,为了不影响汤药的味道,量少而已。多喝几碗,必定落胎。”白大夫回复。
“那胎儿能不能保住?”井浩问。
“能不能保住,就看今晚。过了今晚,如果平安无事那就是保住了。”白大夫说。
“保住的可能性大不大?”井浩问。
“我之前为夫人梳理过筋脉,她身体强健,保住的可能性大。”白大夫说。
“好,本座信你。”井浩睁开眼看着她。
她真是自己的贵人。
“那督主要怎么谢我?”白大夫看着井浩问。
井浩知道她在渡劫,忽冷忽热的。此刻的她,就是冷如冰山的气势。
“卖身契,给不了。”井浩说。
“督主可有办法让杨六公子和陈家嫡女和离?”白大夫又问。
“本座把你赏给了顺子公公,白薇,你俩前两日不是刚刚在众人面前恩爱异常吗?”井浩意味深长的说。
“要么让他们和离,要么让我自由出入档案阁,可以查看档案阁里面所有的东西。”白大夫说。
“白薇,你是个奴才,懂点规矩。顺一宠坏你了。”井浩说。
“白薇告退,我去守着夫人,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会尽力保她们母子平安。”白大夫行礼后离开了。
这人。。。还是不懂规矩。看样子,她迟早会离开东厂。
凤鸣苑,井浩在,白大夫在,小顺子也在。
井夫人一直无事,直到晚上有点落红,肚子疼痛起来。
白大夫为井夫人施针,状态好了一阵子,又开始落红、肚子疼痛。
该喝的汤药都喝了,该施针的也施针了。还能怎么做?
罗管事也在,冲着井浩摇摇头。
是哪里有问题的?明明可以护住胎儿的。
白大夫命人熏上凤来仪,服下两颗续命丹,脱去外衣,上了夫人的床。
井浩抱着井夫人,井夫人虚弱的说:“白薇,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夫人,我已有对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夜有人给您封了脉络。 ”白大夫说。
井浩皱皱眉头,这人真是胆大包天,竟在东厂出手。一定要让这人碎尸万段。
白大夫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运转内力,手双不停的结印,直至她浑身散发出热浪,她才睁开眼睛用双掌推送热浪至井夫人的身体。
等井夫人额头冒汗后,白大夫说:“每隔一个时辰给夫人服下一碗参汤。”
井夫人服下参汤后,白大夫一手推送热浪,一手握住井夫人的手腕给她输送内力慢慢疏通脉络。
一个时辰还未过去,白大夫已经浑身湿透。
小顺子在一旁看着,他祈祷上天保住这个孩子。毕竟,他和井浩是多年的生死之交。
井浩看着白大夫中衣上面刺着的字。。。不由得想起在上水的那晚,自己还有她一只袖子。
她。。。哪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样貌没有倾国倾城。
两个时辰后,井夫人止住血,不再流血。
三个时辰后,井夫人恢复气力。
“接着喝安胎药吧,胎儿是暂时保住了。”白大夫虚弱的说,“只要平安渡过头三个月就行。”
白大夫要下床,小顺子直接把她抱起来,用披风把她裹好,抱回了同心苑。
白大夫喝了参汤,换了身衣服,倒在床上便昏睡过去。
小顺子给她盖好被子,自己一夜未眠,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疲惫的面容。
要使手段让杨六公子和陈家嫡女和离?还是给她权利自由出入档案阁?
小顺子轻轻吻在白大夫双唇上。这辈子都休想离开自己。
他起身喊来玄英,对他耳语几句。
玄英点点头便离开了。
等小顺子在躺回白大夫身边时,白大夫直接钻入他的怀中,深深睡去。
小顺子微微一笑,闭上眼睛也睡了。
白大夫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小顺子见她醒了,叫柳阳准备好饭菜。
“井夫人和胎儿都好,你先吃饭,等会在过去看她。”小顺子对白大夫说。
凤鸣苑内。
白大夫给井夫人号过脉,说:“夫人放宽心就是了,已无大碍。”
井夫人想要下床,被白大夫制止。
“白薇,你是我的贵人,更是我的恩人。”井夫人是发自肺腑的感激她,“我愿意与你结拜为姐妹,以便感谢你的恩情。”
“不可。”白大夫瞬间就变得冰冷起来。
之前井夫人察觉出白大夫的异常,井浩就把白大夫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井夫人。
所以面对突然变得冰冷的白大夫,井夫人不感觉害怕。
“我有我的规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我护下。凡是被护下的人,想要了却这段因果,给我磕三个头即可。”
“当然,不了却这段因果,也无妨。”
“这辈子,我只有长卿一个非血缘的结拜亲人。再多一个,我这财产,就不好分了。”
“长卿跟我出生入死,几次救我性命,我的财产,都是他的。”
“我,并不会长久的在东厂。”
“我,这辈子,最好还是避着官家。”
“万事万物,只能随缘。”
白大夫平静的说。
小顺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直白的话,要离开东厂,她终究还是要离开东厂。什么叫随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了却因果会如何,不了却因果又如何?”井夫人问。
“没有任何差别,只是会让被救助的人更轻松一些。”白大夫说。
“那我就自私点,不了却这段因果,就要和你纠缠不休,这辈子你就是我的贵人,下辈子也是。”井夫人笑着说。
“夫人,一切随缘。”白大夫说。
晚上的时候,小顺子站在白大夫门口,迟迟没有进入。
白大夫打开门,看到他一脸凝重。
“白薇,你会离开东厂吗?”小顺子问。
“会。”白大夫说。
“你会舍得我吗?”小顺子问。
白大夫没有说话。她一直都是从小顺子这里汲取她所需要的一切,习惯了,就变成理所当然。然后,就把他遗忘在自己的计划之外。
此刻,她也在问自己,会不会舍得顺哥哥。
见到白大夫不开口,小顺子害怕等到答案,转身离开走回自己房间去。
白大夫很想开口说点啥,可是。。。她不知道答案。
深夜,白大夫进入小顺子房间,拉开床帘,看着熟睡的他。他武功那么好,内力深厚,肯定是知道自己来了。
白大夫躺在床边,她已经想了很多。
他,是自己的“药”,是自己渡劫路上的一把保护伞,不管是凤来仪还是龙延香,还是他的怀抱,等自己渡劫成功后,就都不会在需要了。
长卿,是自己这辈子的退路。
顺哥哥,是自己这阶段的“药”。现在,自己只是贪婪他给予的安全感而已。
贪婪。。。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就像现在这样,她只想躺在这里睡眠。
是贪婪,亦是自私。
井浩说的对,顺哥哥宠坏自己了。
小顺子一直没有睡着,闭着眼睛,感受着白大夫的气息。她,应该是睡着了。
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她何时才能渡劫成功?渡劫成功后,还像现在这般需要自己吗?还是会离开东厂?
白大夫又习惯性钻入小顺子怀中,睡的深沉。
这一刻,小顺子仿佛得到了答案,她永远都离不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