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硝烟拂过脸颊，我握紧苏清婉的手，指腹摩挲她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执手术刀留下的痕迹。
“走吧。”我说。
她没问去哪儿，只是点点头，脚步轻快地跟上我。身后废墟里还传来零星的动静，虎队和雷子正在清理残局，幽冥阁这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龙鳞旧部的对手。
我们绕到药厂后巷，那里停着一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雷子给它取了个土味外号叫“铁疙瘩”，但性能确实够硬，防弹、静音、还能远程操控。
“回苏家？”清婉坐进副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先去趟城南。”我发动引擎，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刚才在指挥室看到作战图，幽冥阁标注了几个目标点，其中有一个就在城南工业区。”
“你怀疑他们还有埋伏？”
“不光是怀疑。”我把天枢灵戒贴在仪表盘感应区，一圈淡金色的数据流在挡风玻璃上投射出来，“你看，这个坐标原本标注的是‘观察中’，但现在变成了‘执行中’。”
清婉眯起眼睛：“意思是……他们已经动手了？”
“还没。”我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但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你是故意放走一部分人的吧？”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点笑意：“你越来越懂我了。”
她哼了一声：“你那点小九九，我闭着眼都能猜到。你以为那些被俘虏的人嘴里撬不出情报，所以干脆让他们通风报信，引出更多漏网之鱼。”
“聪明。”我点头，“不过这不只是我的主意，龙鳞旧部那边也早就想借这次行动揪出暗桩。”
说话间，车子驶入城南工业区。这里曾经是老重工业基地，现在大部分工厂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破败的厂房和仓库，像一座座沉默的巨兽。
我靠边停车，熄火。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高压线偶尔发出的电流声。
“从这里步行过去。”我打开储物箱，取出两枚银针递给她，“以防万一。”
她接过银针，翻手藏进袖口，动作熟练得让我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练的？”
“你被抓进玄冥谷那天。”她语气平静，“我就知道，不能只当个等你回来的人。”
我心里一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别太拼，我心疼。”
她瞪我一眼，却没躲开。
我们沿着废弃厂区边缘潜行，天枢灵戒不断扫描周围环境。很快，一道热源信号出现在三百米外的仓库内。
“有人。”我低声说。
“不止一个。”清婉皱眉，“至少二十个。”
“看来今晚要加餐了。”我咧嘴一笑，手腕一抖，三根银针已悄然藏在指缝之间。
我们绕到仓库后侧，找到一处破损的通风管道。我用银针探入缝隙，真气一转，金属板应声而落。
“小心点。”我对清婉做了个手势，率先钻了进去。
通风管里积满灰尘，但我能清晰感知下方的脚步声和低语。这些人装备精良，甚至带着便携式夜视仪。
“他们在等命令。”清婉在我耳边轻声道。
“那就别让他们等太久。”我轻轻推开一块铁板，露出下方空旷的仓库内部。
二十多名黑衣人正围在一张长桌前，桌上铺着地图，几名领头模样的人在比划着什么。
“目标是回春堂。”清婉眼神一凝，“他们打算趁乱偷袭。”
“那就别让他们去。”我手指微动，银针已在掌心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看向通风口！
我心头一紧，正准备出手，那人却只是皱了皱眉，低头继续讨论。
我松了口气，悄悄调整姿势。
“听我信号。”我低声对清婉说。
她点头，手中银针已蓄势以待。
我深吸一口气，真气灌注指尖，银针瞬间震颤起来。
下一秒，我猛然甩手——
六根银针如流星划破黑暗，精准命中六个关键穴位，最前方的三人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软倒在地。
“动手！”我低喝一声，翻身跃下。
清婉的动作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她从另一侧跃出，袖中银针如蝶舞般飞旋，瞬间又放倒两人。
剩下的敌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枪。
但我早已锁定他们的位置，银针连环激射，每一根都精准打在腕关节，武器纷纷落地。
“你们倒是挺会挑地方。”我站在高处，俯视着这群狼狈不堪的家伙，“可惜碰上了我。”
一名满脸疤痕的男子咬牙切齿：“萧战天！你果然没死！”
“我命大。”我耸肩，“你们呢，命不大。”
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我掷来！
我冷笑一声，抬手一根银针迎上，两件武器在空中相撞，叮的一声，匕首坠地。
“投降吧。”我缓缓走近，“或者，尝尝我的新招。”
疤脸男人脸色剧变，还想反抗，却被身旁两名同伴按住。
“够了。”我淡淡道，“你们的任务结束了。”
清婉走上前来，检查了一下现场：“没漏网的吧？”
“应该没有。”我扫了一圈，“不过……”
话音未落，天枢灵戒忽然微微震动。
我瞳孔一缩。
“怎么了？”清婉察觉异样。
“还有一个。”我低声说，“但他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他在看着我们。”我抬头望向仓库顶部的监控摄像头，眼神冰冷。
“看来……”我扯了扯嘴角，“真正的猎人，才刚刚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