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逼退圣主傀儡,严瑾自己的状态也并不乐观。
现在此地不可久留。那具前代圣主的傀儡虽然受到了创伤,但他的根基犹在,随时可能发动更猛烈的攻击。
他必须尽快查明祭坛的秘密,找到陈渔的下落。
严瑾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几乎枯竭的仙力,目光锐利地扫过祭坛中央那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凹池,以及周围那些深奥的星辰符文。
“小白,春秋仙子,此地诡异,这些符文与凹池,还有那些妖族尸骸……你们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严瑾分出一缕神念,沉入识海,沟通寄居其中的造化笔灵小白与春秋卷灵。
识海中,小白的光影闪烁了一下,带着凝重的声音响起:
“小瑾,这祭坛的构造极其古老,远超星河圣地的历史。这些符文……不完全是星辰体系,更像是某种……嫁接或者窃取!”
“上古时代曾有秘术是以星辰为表,行的是……掠夺与献祭之实!那凹池中的残留,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像是某种活物被强行炼化提纯后的精华……”
春秋仙子的虚影也悄然浮现,她凝视着外界祭坛的景象,尤其是那凹池中的红光,她绝美的容颜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没错。此乃‘窃星转生大阵’的变种,而且是极其恶毒的那种。”
“它以万千妖族血脉魂魄为燃料,强行抽取其本源,并非为了滋养星辰,而是为了维系某个存在的降临或苏醒,或者,是在炼制某种禁忌之物。那红光带着一丝微弱的‘源血’气息。”
“窃星转生?源血?这些是什么?”
严瑾心头一跳,“现在能回溯此地发生过的事情吗?我必须知道陈渔是否在此,又遭遇了什么!”
“可以一试,但需你我合力,且风险极大,可能会惊动更深层次的存在。”春秋仙子沉声道。
小白沉默了一瞬之后有些担忧地建议说道:“小瑾,你现在的状态不好,仙力只恢复了一小部分,现在身上又带着伤,现在使用时间秘法只会让你的状态更差。”
“管不了那么多了!动手!”严瑾决然说道。
他也不单纯是因为心急而是此地诡异,先后遇见的那些尸骸和妖族尸体给了严瑾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要是再拖下去很有可能最后什么线索也得不到。
有些时候风险和收益就是并存的,想要得到自己所想的需要付出风险也是自然。
“好!我以春秋卷定住此地时空碎片,小白,你以造化笔意勾勒残影,重现过往!”
春秋仙子话音落下,识海中的春秋卷虚影微微展开,一股无形的、干涉时空长河的力量弥漫而出,笼罩整个祭坛顶端。
春秋卷的轮回意境之中除了生死意境之外还有一部分是时间领域的道法自然能够施展时间仙术。
而在外界,严瑾头顶的春秋卷本体再次绽放光芒,不过这次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抚平因战斗而狂暴的法则,试图从混乱的时空中打捞确定的“过去”。
“看我的!”小白娇喝一声,严瑾手中的造化笔再次提起。
这一次,笔尖流淌的不再是攻击性的混沌毫光,而是无比凝聚、专注于“追溯”与“显化”的造化之意!
笔尖点在虚空,如同点在无形的画布上。
一圈圈涟漪荡开,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扭曲,仿佛时光在倒流!
破碎的殿宇碎片缓缓升空重组,消散的能量重新汇聚……一幕幕残缺的画面开始如同走马灯般在祭坛上空闪现——
他们看到了无数妖族被强大的力量驱赶、束缚到这祭坛周围,它们惊恐地咆哮、挣扎,却无济于事。
紧接着,祭坛上的符文亮起,形成巨大的吸力漩涡,那些妖族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柴薪,一身磅礴的血脉之力和魂魄被强行抽离,化作一道道血色与魂色的洪流,注入中央的凹池之中!
其景象之惨烈,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还看到了身穿白玉京服饰、气息恢弘正大的修士身影,他们冷漠地站在祭坛边缘,如同监工,确保着这场残酷献祭的进行。
画面继续流转,凹池之中,那汇聚了无数妖族精华的液体不断浓缩、提纯,最终化作了一小滩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暗红色“源血”。
而就在这“源血”即将成型的最后关头,一道熟悉的星辉身影闯入了画面——是陈渔!
她似乎追踪至此,看到了这骇人的景象,星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她试图阻止,与守护在此的白玉京修士以及那圣主傀儡发生了激战。
她展现出远超平时的力量,星辉璀璨,竟暂时抵挡住了围攻。
但最终,画面显示,她似乎是为了保护什么,或者是为了触及那凹池中的“源血”,被数名白玉京强者联手催动祭坛阵法,一道蕴含着寂灭与封印之力的星光击中。
她的身影在璀璨的星辉爆发中……变得模糊,最终仿佛被祭坛本身吞噬,消失不见。
“陈渔!”严瑾看到这里,心神剧震,几乎要控制不住自身气息。
也就在这心神激荡、回溯景象即将显现更多细节的最关键刹那——
异变陡生!
一道极其隐蔽、几乎与周围破碎时空融为一体的漆黑刃光,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严瑾侧后方的虚空阴影中暴起发难。
这一击,时机刁钻到了极致。
正是严瑾全神贯注催动回溯、心神因看到陈渔遇险而出现波动的瞬间。
其速度之快,角度之狠辣,蕴含的毁灭之力之凝聚,远超之前任何攻击,直指严瑾的仙魂核心与道基根本。
出手者,对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其实力,赫然也达到了真仙巅峰,而且极其擅长隐匿与刺杀!
“小心!”小白与春秋仙子在识海中同时惊呼!
这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我身边的?!
严瑾浑身汗毛倒竖,死亡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
他想要闪避,想要防御,但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心神又受震荡,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那凝聚了无尽杀意的漆黑刃光,在他瞳孔中急剧放大,已然临近眉心!
不行!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