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我哥做事,那从来都是......!”
方遒原本已经要脱口而出夸赞的话,就这么生生卡在了嘴边。
半晌,他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言川:“什么?我刚没太听清楚,哥你说什么?”
澄亮的酒店走廊之下,谢言川对上方遒惊讶的表情,好像有些无奈地苦笑一下:“我说。”
“我没有一点把握。”
别看他刚才面上不显,表面看上去和平时一样淡定如常。
但也只有谢言川自己心里清楚,刚才的他,其实有多么慌乱,垂放在身侧的掌心,更是早已被掐得泛白,里面布满了冷汗。
方遒人生二十载,显然还是第一次从他哥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更是头一遭,从谢言川身上感受到这样恐惧甚至慌乱的情绪,再联系刚才发生的事,一个同样令他感到恐惧的猜测,也几乎在他嘴边呼之欲出:“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从刚才来,就一直没见到晚柠姐,该不会......?”
后面的话,方遒有些不敢再说了。
毕竟以他对谢言川的了解,如果只是姜氏公司或者股票上面出了问题,他绝对不可能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能让他露出这样表情的,只可能是一件事,那就是姜晚柠出事了。
“嗯。”
谢言川看起来,好像还算淡定:“柠柠失踪了,就在宴会开始前的半个小时。”
“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将她带走了,前后总共不过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方遒简直惊得快要合不拢嘴:“那你......”
谢言川的布局实力毋庸置疑,什么样的人,能从他眼皮子地下将人带走,恐怕能力也是不容小觑。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在半天的时间内,把已经失踪的姜晚柠找出来,简直无疑是天方夜谭。
“只有半天。”
像是察觉到方遒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谢言川狠狠抿了下唇。
男人那双素来古井无波的眸中,也闪过了些前者看不懂的神色:“这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
带走姜晚柠的人身份未知,实力未知,一切都未知。
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足以发生很多谢言川无法预想的结果。
而其中不论是哪一种,发生在姜晚柠的身上,都不是他所能够承受的。
毕竟他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把人找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一次的他,绝对不能够,再次失去了。
方遒也被谢言川这一幅逐渐发狂的状态所震撼到,一时间有些哑然。
两人不再说话,就这么很快到了之前岳琳去查看的监控室内。
但却没想到,两人这边才刚踏入会议室的门内,身后便响起了一道冷然的厉斥:“谢言川!”
谢言川和方遒同时转过头,见居然是时妄,正怒不可遏盯着两人。
紧跟着也是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时妄毫不客气冲过来,对着谢言川的脸上狠狠挥了一拳。
“你到底把晚柠怎么样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姜晚柠,也勉强从自己清醒后的这片刻功夫内,判断出了自己所在的场景。
好像是在离城区一处十分偏远的地下仓库之内。
和深市那边不同,属于北方的京市,冬天是格外冷的。
地下室中刺骨的寒意,好像要在这瞬间,将她整个人侵蚀。
尤其姜晚柠现在还穿着等下要去订婚宴上的单薄礼服,整个人已然是已经冷到接近失温的状态。
她有些疲惫对上孟枕月歇斯底里的话,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孟枕月,你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样?”
这算是以一个困扰在姜晚柠心底许久的疑问了,今天借这机会,她总算问了出来。
毕竟她如今的处境生死难料,就眼下孟枕月这个疯狂的架势。
姜晚柠很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既然如此,还是让自己做一个不留遗憾的明白鬼好了。
而对面的孟枕月,显然没料到姜晚柠居然会又不按套路的做出反应。
她那张本就扭曲的脸,也在沉默了一瞬间后,再次变得更加扭曲了起来。
“你觉得呢?姜晚柠,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零下又下雪的天气,姜晚柠已经冷得有些哆嗦起来。
但她此刻闻言,还是勉强抬眼,再次看了下孟枕月:“你的意思,还是因为谢言川?”
她那双好看又有些上扬的眉眼,此刻好像终于如孟枕月所期望的那般,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但也只是一瞬间,姜晚柠又轻笑了一下。
“梦枕月,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这么拙劣的表演,看来上次海选失败之后,你一点也没有刻苦精炼自己的演技啊。”
梦枕月脸上原本都要浮现出得意的神色,也终于在听到姜晚柠说出的这句话后,彻底僵硬在了脸上。
“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说的?”
她垂放在衣袖中的手,此时好像隐隐有些颤抖:“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当然是因为你脸上的这些伤,如果是被外人所伤,应该是从外到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浅到深,显然你脸上的这些伤口,都是你自己所为。”
刚才两人离得近时,姜晚柠仔细观察过,这些伤口也就看上去严重,但其实都是浮于表面的创伤。
就说明那个对梦枕月下手的人,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到她的这张脸。
所谓“凶手”只是想做出一个表面的效果,好用来威慑自己罢了。
姜晚柠不禁想,如果真是谢言川出手,或许根本不会再给孟枕月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吧。
“我不得不承认,梦枕月,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姜晚柠有些咂舌,刚才在这昏暗的环境之下,她还真有一瞬间,差点被梦枕月给骗了过去。
不过孟枕月这样,倒是让姜晚柠在心里更加确信了自己之前的一个猜测。
“你这么大费周章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对谢言川产生恐惧,和间隙,认为他就是这样残忍又变态的一个人,从此之后再也不敢与他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姜晚柠对这人的脑回路,实在是有些费解。
同时她也在孟枕月逐渐震惊的目光下,正正对上了她闪躲的眸光:“最后,梦枕月,以你的本事,我想应该是不可能从谢言川眼皮子底下将我带来这里的,所以在你背后指使的,肯定还另有其人。”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