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清晨还笼罩在薄雾里,何雨柱踩着青石板往师傅家走,帆布书包里装着两块儿硬面饽饽。路过副食店时,他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的粮票——昨儿刚领的工资,还没来得及换成粮票,就先给师傅买了二斤糕点。
提纵术练到第三层,他走起路来脚跟儿几乎不沾地,像片羽毛似的飘在胡同里。路过墙根儿的水坑时,水面映出他的影子,腰杆儿挺得笔直,哪还有半分往日\"傻柱\"的憨态。
刚到院门口,就听见杨佩元在里头喊:\"柱子,别躲躲藏藏的,进来!\"何雨柱吐了吐舌头,推开门,只见师傅正坐在葡萄架下擦旱烟袋,阳光透过叶缝洒在他泛白的鬓角上。
\"师傅,您这耳朵比猫儿还灵。\"何雨柱笑着把糕点包放在石桌上,帆布书包带蹭过石锁,发出沉闷的响声。
杨佩元瞥了他一眼,旱烟袋在石桌上敲出节奏感:\"提纵术贯通了?\"
何雨柱点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个粗瓷碗,去井台打了碗清水。他知道师傅的规矩,练武前先喝碗凉开水,败败心火。\"今儿早上刚觉出劲儿来,走路跟踩了弹簧似的。\"
老人闻言沉默良久,烟袋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搁在往常,哪个徒弟能在半年内把提纵术练到贯通,足够他在圈里吹上三天三夜。可何雨柱才学了多久?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这哪儿是练武,分明是在嗑药!
\"柱子,\"杨佩元忽然开口,\"你啥时候能把这身法练到大成?\"
何雨柱蹲在地上擦石锁,手指摩挲着上头的刻痕——那是师傅年轻时留下的掌印。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想起系统里跳动的熟练度条:\"顶多半个月,月底准成。\"
这话要是让外头那些辛辛苦苦练了十年八年还卡在小成的武人听见,非得当场气晕过去。可杨佩元只是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是泛黄的拳谱:\"今儿教你猴形桩,看好了。\"
青砖地上,杨佩元的身影忽然矮了半截,脊背弓成圆弧,双手虚握如抱桃,脚尖点地似踩鸡蛋。何雨柱眼睛一亮,这姿势看着滑稽,可每道纹路都透着股子灵动劲儿,仿佛下一秒就能蹿上房檐。
\"看好了,猴形桩讲究的是'轻、灵、巧',\"杨佩元演示完一套动作,额角微微见汗,\"你先扎半个时辰桩,找找感觉。\"
何雨柱脱了褂子,露出胳膊上青黑的腱子肉,往石锁旁一站,竟真有几分猴儿的架势。葡萄架上的蝉忽然叫了起来,他只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风一吹,汗毛根根直立,连远处胡同里的自行车铃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太极元功拳熟练度+1】
脑海里响起熟悉的提示音,何雨柱心里暗喜。自从系统和武学挂钩后,每打一拳都能感觉到内劲在体内流转,跟烧开的水壶似的,咕嘟咕嘟直冒热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佩元忽然咳嗽起来,手捂着胸口,脸色比墙上的石灰还白。何雨柱慌忙起身,从水缸里舀了瓢凉水递过去:\"师傅,您歇会儿,别累着。\"
老人摆了摆手,指了指石锁:\"接着练,我歇会儿就好。\"可何雨柱分明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拧过似的。
咬了咬牙,何雨柱重新站定,这回他卯足了劲儿,每一拳都带着风声。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砸在青砖上洇出小坑。忽然,他感觉丹田处有团火腾地烧起来,顺着脊椎往上蹿,直到头顶心——
\"砰!\"
拳头砸在老槐树上,树皮簌簌往下掉,露出碗口大的树洞。何雨柱甩了甩手,树皮缝里渗出血丝,可他顾不上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树洞:\"师傅,这...这是明劲?\"
杨佩元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眼神里满是惊喜:\"好小子!真让你悟到了!\"他伸手摸了摸树洞,粗糙的掌心蹭过新鲜的木纹,\"明劲一成,往后打拳就能'劲透皮肉',寻常人挨你一拳,跟被牛顶了似的。\"
何雨柱忽然想起昨儿在钢厂,他单手拎起两袋水泥,愣是没费啥劲儿。原来那时候,明劲就已经在体内生根发芽了。
\"师傅,\"他喉头滚动,声音发闷,\"您教我的这些,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杨佩元转身从屋里拿出个红布包,层层打开,露出里头的青铜酒壶:\"这是我当年闯关东时得的,跟着我走南闯北几十年。等你提纵术大成,就带着它去趟城西的'聚英武馆',找个叫李长庚的人。\"
何雨柱接过酒壶,触手生凉,壶身上刻着的盘龙栩栩如生,龙嘴里叼着颗珠子,轻轻晃动便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刚要开口,就听见杨佩元又是一阵咳嗽,这回竟咳出了血丝。
\"师傅!\"何雨柱慌忙扶住老人,触到他瘦骨嶙峋的胳膊,心里猛地一揪。这些日子他光顾着练武,竟没注意到师傅的身子已经虚成这样。
\"别慌,\"杨佩元擦了擦嘴,勉强笑了笑,\"人老了,零件儿都松了。你只管好好练,等你成了气候,师傅就算闭眼也能笑着走。\"
何雨柱鼻子一酸,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逛庙会,买糖画的老头也是这么说的。他握紧酒壶,指节发白:\"师傅,我打听到了,同仁堂有位老大夫会配药膳,明儿我就去抓药,您等着瞧,不出仨月,准保让您重新舞枪弄棒!\"
杨佩元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汗渍的年轻人,忽然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在天津卫的码头扛大包,也是这么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他抬手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粗布褂子:\"好,师傅等着。\"
暮色渐浓时,何雨柱揣着酒壶离开小院。路过胡同口的路灯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去——杨佩元的身影映在糊着报纸的窗纸上,正拿着红缨枪比划招式,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像棵笔直的青松。
回到四合院,易中海正在院心摆饭桌,见何雨柱回来,冲他招了招手:\"柱子,来尝尝你三大妈腌的芥菜疙瘩。\"
何雨柱刚要开口,就听见西屋传来争吵声。刘海忠的大嗓门隔着墙都能听见:\"二十块钱就这么打水漂了?那可是咱给光齐攒的彩礼钱!\"
他皱了皱眉,摸出裤兜里的粮票,塞给易中海:\"一大爷,劳烦您明儿帮我换点细粮票,我师傅身子不好,想吃口软和的。\"
易中海接过粮票,指尖触到何雨柱掌心的老茧,心里猛地一跳。他忽然想起今儿早上看见的场景——何雨柱单手拎着两袋水泥,健步如飞,跟玩似的。那时候他还以为这小子在逞强,现在看来...
\"行,\"易中海点点头,\"明儿我就去粮店办。柱子,你这身子骨越来越壮实了,赶明儿跟我去钢厂抬钢坯?\"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话。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酒壶,只觉得里头装的不是酒,而是沉甸甸的期许。
夜深了,何雨柱躺在炕上,借着月光端详酒壶。龙嘴里的珠子忽然发出轻响,他心中一动,竟隐隐感觉内劲顺着掌心往壶里钻。刚要细琢磨,就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提纵术熟练度+50】
他勾了勾嘴角,翻身睡去。梦里,杨佩元扛着红缨枪站在山顶,身后是漫山遍野的槐花,风吹过,花瓣落在他肩头,化作一片雪白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