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佬又气又恼:“两千块我就该退吗?”
王建军冷声道:“在你看来,这两千块确实不算什么。”
“但这是梁伯能拿出来的全部财产了,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切。”
“对了,梁伯还答应给你一箱冈本军票作为报酬!”
鳄佬欲哭无泪。
按照王建军的说法,这岂不是直接认定了是他杀了冢本堂?
鳄佬咬牙切齿:“要是我真的杀了冢本堂,那我即便死了也值得。”
“毕竟那个老鬼子坏事做尽。”
“但是两位大哥,冢本堂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王建军面无表情地问:“谁会信你?”
一句话噎得鳄佬说不出话。
做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不只是派人办事需要证据,各行各业大致如此。
这一行倒是不讲证据,他们更看重内心判断。
现在多方证据集中在一起,鳄佬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鳄佬苦着脸说:“两位大哥,冢本堂真的不是我杀的。”
王建军敷衍道:“是啊是啊,我们都知道不是你杀的。”
鳄佬越听越不是滋味,绝望地分辩:“那冢本堂真的不是我杀的。”
李福开口道:“我们俩相信你……”
鳄佬露出笑意,但李福却说:“就我们俩信你没用。”
“所有人恐怕都不会信。”
鳄佬愣住了,突然蹦跳着喊:“我们去找梁伯!”
“梁伯能证明我的清白。”
王建军追问:“他怎么证明?”
“你时他是不是在场?”
鳄佬愤怒反驳:“老鬼子真不是我杀的……”
可无论如何都难以辩解。
鳄佬颓然坐下,“难道真是我做的?”
王建军直言:“找梁伯也没意义了。”
鳄佬迷惑地望着他:“为啥?”
王建军平静地说:“梁伯今天晚上过世了。”
什么?
李福解释道:“我们到时梁伯已经死了。”
“医生讲梁伯其实是油尽灯枯,仅剩一口气支撑。”
“老鬼子不死,他就没法离开。”
“现在老鬼子的死讯传开,梁伯心愿达成,在世上再无牵挂,给他打钱后就去了。”
鳄佬彻底慌了:“这下我不是更说不清楚了吗?”
李福叹息:“确实如此。”
鳄佬挣扎起身,开始哀求:“两位大哥,放我一马行不行。”
“我还有一女,还没看她出嫁,我不想死。”
王建军摇头拒绝:“我劝你别妄图逃跑。”
“那样对你不利。”
“在这里,至少我们不会刁难你。”
“要是你跑了,整个 社团都会悬赏缉拿,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抓到你。”
“找不到你的话,他们会伤害你的女儿逼你就范。”
“你应该明白后果有多严重。”
“非常麻烦。”
王建军说得直截了当,彻底熄灭了鳄佬的逃脱念头。
许久后,他哆嗦着问:“能不能让我见见女儿?”
王建军惊讶:“你还想见女儿?”
“你自己不要命就算了,干嘛还要连累女儿?”
鳄佬脸色惨白,“我一生骗骗拐拐,没料到卷入这场横祸。”
“得跟女儿好好告别。”
“告诉她以后远离像我这样的人。”
“这也是我最后给她的忠告。”
王建军看向李福:“福哥?”
李福微微点头:“可以。”
鳄佬大喜过望:“多谢二位。”
李福打量着鳄佬:“这般装束,怕是难以见到令嫒。”
鳄佬疑惑:“见女儿还需如此讲究?”
李福平静地说:“令嫒攻读法律,其现任男友亦为律师。”
“今夜她随男友出席晚宴,你以为那群人会是寻常之辈?”
“这般模样,如何能入得了场?”
鳄佬又惊又怒:“早先便已查探于我?”
王建军奇道:“那可是亿元美金啊,查你有何不可?你说是不是,岳鲁?”
鳄佬顿时停止挣扎。
他本名岳鲁,鳄佬只是外号。
鳄佬苦笑:“若你们能查到我,旁人怕也是能做到。”
王建军从容言道:“正是如此。”
“我们虽非显赫家族,但那些世界顶尖的势力想查你,易如反掌。”
“甚至无需本人出动,仅需其经纪人动手,你的资料便唾手可得。”
李福在一旁忍俊不禁。
王建军所言并无谬误,岳鲁的身份实则极易被查出。
然而,这是借助雷霆安保的信息系统后得出的结果。
雷霆安保深得本地福商信任,与警方合作无间,更有洪兴这样的本地大社团撑腰,最重要的是背后站着信息巨擘凌丰。
这些条件叠加,才使得查询岳鲁的资料轻而易举。
换作他人,未必能这般轻松。
王建军还有句话未说出口,在调查岳鲁资料时,雷霆安保顺便替他清除了一些痕迹。
真正的冢本堂成员就在岳鲁眼前,李福的道德底线其实很高。
岳鲁虽辜负了梁伯的信任,确应受罚,但不必赔上性命。
况且,岳鲁的行为实则替他们挡了麻烦,这才便于他们的计划展开。
只是,这些鳄佬并不知晓。
事已至此,鳄佬也只能认命:“我不过是个混混,根本无力更换行头。”
李福淡然道:“无妨,我们二人陪你便是。”
鳄佬狐疑打量着他们:“真能让我不辱身份地进去?”
李福镇定自若:“可以!”
鳄佬连连摇头:“上等人住的地方,守门的都爱瞧不起人,咱们三个恐怕进不去。”
李福轻笑着安抚:“别担心,我能搞定就一定能。”
鳄佬还想解释,王建军已经不耐烦了,“福哥说了行就行,啰嗦啥?”
鳄佬顿时闭嘴。
三人走到路边,鳄佬越发没底了。
这两人的座驾居然是悍马?
这高档社区里谁会开悍马啊?
至少也得是跑车吧?
哪怕不是劳斯莱斯幻影,就算是平民版的宝马m2也该有辆吧?
悍马?
真能让他们停这儿?
但这两位都不好惹,鳄佬只能默默接受这一切。
于是三人直接开车去了某家大酒店。
鳄佬忐忑地下车,生怕保安突然出现赶他们走。
保安果然出来了,却意外地笑容满面:“李总,王总……”
王建军随手将车钥匙丢过去,“别停太远,我们很快回来。”
保安满脸堆笑:“明白!”
鳄佬愣在原地,王建军不耐烦地催促:“你杵在这儿干嘛?”
鳄佬回过神来惊呼:“你们两位竟是大人物?”
王建军摇头笑道:“像我们这种为了挣一亿美元四处奔波的,你见过吗?”
鳄佬不服气:“一亿美元不少了,很多公司一年的利润都没这么多。”
王建军冷眼看他:“见过多少有钱人了?”
鳄佬哑口无言,被噎得说不出话。
王建军的话让鳄佬觉得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李福与王建军对视一眼,彼此轻轻点头。
确实,他们没见过一亿美元,但见过等值的港币啊!
当年还有不少兄弟一起搬运过呢。
说实话,成堆的纸钞真的很震撼。
他们虽不算穷,但也算不上巨福,但称他们是有钱人倒也没错。
比起鳄佬,他们并不太在意那笔钱。
他们都相信跟着丰哥干,早晚能赚到一亿美元,甚至更多。
鳄佬被他们的气势震慑住,心中不断揣测他们的身份。
可李福和王建军守口如瓶,以鳄佬这点能耐,想从他们嘴里套话是不可能的。
王建军漫不经心地询问了大厅经理后,径直前往某一楼层。
鳄佬顿时紧张起来,李福一眼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以前你惹了多少麻烦,每次都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帮你摆平,那时你怎么不这么慌?”
鳄佬镇定下来,疑惑地盯着李福:“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王建军冷笑一声:“你在差馆的资料堆得跟小山似的,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很容易就能查到。”
鳄佬彻底放弃了挣扎。
门童见到三人,惊讶万分。
王建军对门童说:“这位是岳先生,我们来寻人。”
门童急忙伸出手:“三位先生请进,需要我协助吗?”
王建军轻轻摇头:“不必,我们自己找就好。”
门童不敢多言,直接放行。
鳄佬终于按捺不住:“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来头?”
“想必你们常出入那些高端聚会吧?”
李福摇头:“并非如此,我们并不常去参加什么宴会。”
鳄佬苦笑:“别瞒我了,从门童的态度来看,你们绝对是大人物。”
李福失笑:“别瞎猜了,这家酒店的所有权都在我老板手里。”
鳄佬愣住,突然严肃地打量二人,脱口而出:“你们是洪兴凌生的手下?”
李福耸耸肩:“没错,他叫王建军,我是李福。”
鳄佬双腿发软:“还说不是大人物?”
王建军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应该明白,我们不会你,对吧?”
鳄佬叹息道:“是啊,凌生的名声无人不知,你们确实不会骗我。”
王建军好奇道:“你不一直想弄清我们的身份吗?”
“怎么如今知晓了身份,反而更沮丧了?”
鳄佬叹息道:“不知晓时还有幻想空间,可现在这样……”
“江湖上谁人不知凌生的仁义?”
“他的声望都能当作货币使用。”
“仔细回忆了你说过的话,我发现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福察觉到鳄佬心动了吗?
王建军歪着脑袋问:“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鳄佬苦笑着答:“还有什么好想的,凌生的信义谁人不知?”
“他认定的事,谁能劝得动?”
“这下完了。”
李福低声说:“还是好好想想,我们为何要把你带到这儿。”
鳄爷随口说道:“那是凌生仁义。”
“知道我是冤枉的,所以想让我见见我的女儿。”
王建军轻轻按住额头:“福哥,这家伙真笨。”
鳄爷愣住了。
李福平静地说:“我们俩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还特意把你带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女儿脱离危险。”
“你难道觉得我们会用你女儿威胁你?”
“别开玩笑了。”
“如果真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何必费这么大劲把你带到这儿?”
鳄爷燃起希望:“你们是什么意思?”
李福突然转移话题,“你女儿来了……咦?真的有一米七!”
鳄爷急忙抬头,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带着笑意走来。
李福和王建军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让父女二人有足够的空间交流。
“鳄爷是怎么生出这么高的闺女的?”
“福哥,我觉得鳄爷的女儿跟他一点都不像。”
“该不会是……”
李福瞪了王建军一眼:“我不知道你这么爱打听。”
王建军笑着回应:“闲着也是闲着。”
“咦,不对劲啊?!”
李福被王建军弄得十分无奈:“又怎么了?”
王建军疑惑地看着他:“福哥,你的表情有些奇怪。”
李福有点尴尬:“什么表情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