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琥珀不敢焦急,出门时候捧了个匣子做掩饰,从前陵容时常给太后孝敬,她这样倒是没人怀疑。
如今琥珀跟着陵容,身份也算是水涨船高,路上基本没人敢盘问她,她心里焦急,走的又比寻常快了些,片刻就到了太后宫里。
见竹息正在院里,她立马上前行礼,借机在竹息耳边说了句:“姑姑出事了!”
竹息面色一变,到底是老江湖,立马微笑着对个小太监招手:“太后要出门,速速备好轿辇。”
说完立马带琥珀去了正殿,太后正看着萨仁查账,日后萨仁是当家主母,虽然有下人驱使,可也得做到心中有数。
见琥珀眼里带着焦急,太后心里一紧。
萨仁最会察言观色,立马就说:“您前几日不是说抹额旧了,我给您新绣了个,我去拿来您瞧瞧。”
萨仁一走,琥珀立即说:“太后娘娘,六阿哥打了八阿哥,求您开恩,去御前解救六阿哥。”
太后听了立即察觉不对!
六阿哥和八阿哥向来交好,就如同嫡亲的兄弟一般,六阿哥虽然皮了些,可陵容向来重规矩,六阿哥教养得当,怎么会动手?
琥珀说解救,解救谁?
既然解救六阿哥,来自己这里是搬救兵,为何还拿着个匣子?
太后心里一慌,匣子是幌子!是掩人耳目!那么六阿哥也是个幌子!
皇帝出了事!陵容又怎么知道?窥伺御前可是大罪。
太后来不及换衣裳,立马起身往外走,边走边想,看来陵容也是猜了个大概,皇帝既然叫了庄亲王进宫,说不定就是他暗中传了消息出来。
心里焦急,但面上还算沉稳,等上了辇立马对琥珀说:“速去接了阿哥们回来。”
琥珀赶紧低声说了句:“奴婢出来的时候已经打发翡翠去接阿哥,奴婢回去一定照料好阿哥。”
见陵容进去,苏培盛再也不敢拦着,立马上前关了门。
里面正是庄亲王和陈太医,陈太医正在施针,庄亲王面上焦急,陵容进来见此情形立马一慌,见庄亲王看来,陵容立马落下泪来。
“王爷……这……”
还没有说完,就听苏培盛在外头高声说了句:“请太后安。”
见大门紧闭,也不管苏培盛,带着竹息就推门进去,陵容立马出来迎太后。
抬头一看陵容泪眼婆娑,陵容有些哆嗦拉着太后:“太后,皇上昏了过去。”
太后听了深吸一口气:“皇帝吉人天相。”
“你不能急。”
庄亲王听到动静立马出来:“奴才请太后安。”
说着扶着太后往进走:“皇上觉少,和奴才说话时候提起十三哥,也是奴才的不是,没有好好劝慰皇上。”
太后心里就有了数,看来庄亲王大概是给贤贵妃传了消息,不然为何这样言语低微。
可真看到皇上面无血色躺着,腿去了衣裳,浑身扎着针,太后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太医也明白这事情紧急,若真是出个好歹,他一家只怕是都得丧了命!
陵容见状赶紧低声劝慰太后:“太后,臣妾问了,皇上之前就昏过了一回,也是这般扎针才好。”
又压低几分声音在太后耳边说:“臣妾相信皇上定是吉人天相。”
“可圣体违和,臣妾又是女流之辈,庄亲王即便再忠心,可也是皇上幼弟,您来了臣妾才能放心不少。”
陵容这话说的含糊,但太后还是懂了陵容的意思,若是万一真的皇帝醒不过来,这储位可是空悬!
皇帝可没有安顿!
细想下来,庄亲王宁愿和陵容结盟也不愿和皇后交好,这是信不过皇后,换言之,这是不看好三阿哥!
太后心思急转,从前陵容照料四阿哥,她也跟着同四阿哥接触多,比起三阿哥,四阿哥待她这位皇祖母更为恭顺。
再说还有青樱!若是四阿哥成了,青樱可就是皇后!自打青樱进宫就常在太后这里,后来更是同萨仁一样住在寿康宫。
内有青樱坐镇中宫,外有萨仁下嫁,这乌拉那拉一族的富贵就算是保住了!
景仁宫里,剪秋焦急回去:“娘娘不好了。”
皇后心里一沉,剪秋立马说道:“奴婢仔细问了三阿哥,六阿哥和八阿哥根本无事发生。”
“娘娘,定然是皇上出事了!”
“贤贵妃拿六阿哥做筏子,借口去了养心殿,连太后也接了去,娘娘您说皇上……”
剪秋说着露出惊恐神色,皇后立即动身:“江福海去叫三阿哥来!”
又对剪秋说:“贤贵妃倒是好打算,只是她虽然比本宫多行一步,可到底没有中宫的名分。”
三阿哥也意识到不对,正往皇后宫里走来,江福海半路上遇见,领着他正往回走,恰巧皇后出门!
“儿臣请……”
皇后摆摆手:“速请各大臣来养心殿。”
三阿哥也就明白过来,对人虽然御前有庄亲王,可却没有半个朝臣在!
“儿臣明白。”三阿哥压下心里的悸动立马转身去请。
陵容这里预感着皇后也快来了,抓紧时机和太后说:“太后,如今皇上这样,只怕要请诸位宗亲入宫。”
“若是有外臣欺辱,总得有宗亲帮衬才是。”
陵容想着皇后一定会叫朝臣来,没办法自己只能是提醒太后请宗亲进宫!
太后想了想点点头,立马安顿竹息带人出宫去请,陵容又说:“如今这事瞒不住,请太后召集众太医一起为皇上会诊。”
太后含泪点点头,皇帝既然昏了两回,有些事情也得预备起来了。
陵容这也是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了卫临头上!
也是前世时候皇上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她才敢冒险行事。
说着立马让苏培盛进来,当着太后的面和苏培盛说:“再请太医来。”
苏培盛就明白,这是陵容和太后达成了一致。
正要出门,皇后来了!皇后面露担忧进来,给太后匆匆行礼,见皇上这样立马眼圈红了,又指着陵容说:“贤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如今向着陵容就说:“现在皇帝最是紧要。”
说话间,三阿哥竟然带着不少朝臣乌泱泱来了,虽然不敢进来,可听着外面脚步声太后顿时大怒,出去呵斥:“成何体统?”
张廷玉就行礼说:“奴才听闻皇上病了,还请太后许奴才近前侍疾。”
太后想了想就说:“张廷玉和鄂尔泰进来。”
皇后见太后走了,低声和陵容说了句:“贤贵妃好本事。”
陵容也低声说了句:“臣妾远不及佟家姐妹。”
皇后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想着是除了佟家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