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常在听见主殿里动静心里一慌,平时都相安无事,今儿自己进献了木薯糖水,怎么就闹出了这般动静!
见苏培盛神情严肃出了翊坤宫,淳常在心里发紧,定然是出了事。
“快,把糖水悄悄处理了。”说着上前狠狠盯着胡儿说:“若是旁人问起来,只说我吃完了这木薯糖水。”
胡儿有些害怕,分明是淳常在嫌弃汤味寡淡,她这位份糖霜本就供应不足,前些日子已经用完了份例,这才喝了一口就作罢。
胡儿不敢耽搁,立马端着悄悄下去倒了处理了首尾。
没一会就见皇上进了翊坤宫,淳常在越发心慌。
皇上有些焦急进去,见莞妃坐着沉思,他当先开口:“嬛嬛。”
莞妃见皇上来了就要起身行礼,皇上则是上前拉着她的手:“嬛嬛无事便好。”
“朕这次定然会护得孩儿平安。”
莞妃听了点点头,皇上又问:“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二人坐下,莞妃这才开口:“淳常在做了木薯糖水,只不过臣妾自打有了身孕就半点沾不得糖,每回都赏了甜儿,没想到甜儿竟然出了事。”
皇上听完握着莞妃的手用力了些,不怒自威问道:“木薯糖水?”
“齐妃做得那个?”
“正是齐姐姐做得,只不过这些日子听说齐姐姐身子不爽利,早已停了糖水供应。”
“那就是淳常在?”
苏培盛焦急神情瞒不了众人,再加上翊坤宫又请了太医,这消息就传了出去!
翊坤宫中毒!
只不过皇后那里早让人暗中留意着,知道是甜儿后,皇后感叹一句:“真是可惜。”
剪秋也说:“是啊,本来能一箭双雕,可惜了。”
“给本宫更衣,皇上估摸着也要打发人来了。”
琥珀得了消息赶紧和陵容说了,陵容听了有些沉默,齐妃出手了一定是!
只不过怎么又牵扯到淳常在?
正思索着,翡翠带着小夏子进来。
“奴才请安妃娘娘安。”
陵容就问:“你来是?”
“皇上让妃位齐聚翊坤宫。”
皇上有些不解:“怎么会是她?”
皇后当先来了,接着安、端、惠、齐、敬五妃也接连到了翊坤宫。
先后请安坐下,众人眼观心心观口,暗中打量莞妃,见她面色红润,这莫非是另有其人中了毒?
皇后当先开口:“是臣妾疏忽,先前莞妃想要个嬷嬷,臣妾那时正病着,身边也没个妥帖的,这就耽搁了下来。”
“幸好莞妃机灵。”
机灵?可不就是机灵?
皇后这话也是软中带硬。
皇上点点头:“不急,从前芳云闹出不少麻烦,这次定要仔细选个。”
皇后也点点头:“臣妾明白。那今儿这事?”
莞妃听了就和众人说了来龙去脉。
仍是皇后开口:“木薯糖水?”
“本宫记得齐妃倒是做过不少,臣妾也用过一二回。”
又看着众人问:“你们呢?”
齐妃赶紧说:“臣妾虽然糊涂,可这吃食上也不敢大意,若是这糖水不妥,怎么从前也没一个犯了病?”
这话不假,安、惠、端、敬也都是点点头。
“这倒是奇了,莫非是淳常在心怀不轨?”皇后推测着说。
惠妃这时接话:“淳常在和莞妃向来亲近,自打进宫来就住在一处,这怕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陵容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但还是沉默不语,她与莞妃如今的关系本就有些紧张,若是说错了什么话,惹得皇上不喜终究不值当。
端妃也有些狐疑,今儿这事莫非是冲着齐妃来的不成?这淳常在莫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皇后倒是说了句公道话:“既然如此,皇上,不如臣妾让人召淳常在来自辩?”
皇上看着莞妃点了点头,皇后就冲着剪秋说:“去请淳常在来。”
胡儿在门缝后面悄悄看着外头,见几位妃主子都到了翊坤宫里,胡儿更是紧张,如今又瞧着剪秋从正殿出来朝着她们的东配殿走来,胡儿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小主,不好了小主!”她连忙跑过去和淳常在说,淳常在眼神一凛,胡儿立即不敢再说些什么,淳常在就阴沉着脸说道:“待会若是有人和你问话,你要记得,我也喝了那糖水。”
刚说完,剪秋就推门进来,见了淳常在不过略微行了个礼打量着淳常在说:“小主,皇上有请。”
“姑姑可知道皇上找我什么事?”
剪秋微笑着说:“小主吉人天相,若想安然度过难关,只怕是还得小心应答才是。”
剪秋这话里有话,淳常在面色变换,忽然对胡儿说:“你先下去。”等胡儿一走,淳常在立马边走边说:“还请姑姑给指一条明路。”
“小主不是说日后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么,如今正是考验小主的时候了。”
淳常在还有些下不定决心,剪秋本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只不过她知道莞妃今儿是因为木薯糖水闹开的,因此凑近淳常在低声说了句:“小主虽然会做糖水,可也是头一回做,不是么?”
二人不敢耽搁,就这么几步路,等进了殿里,淳常在眼神一狠,疾走几步跪倒在地上中间,边哭边说道:“臣妾有罪!”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变色!
可不等皇后开口,淳常在先声夺人又继续说道:“臣妾到底失了谨慎,想着是齐妃娘娘给的方子,就再未细细查看,如今却是一着不慎,险些酿成大祸,求皇上责罚。”
皇后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淳常在是认了罪?”
“臣妾认罪,臣妾没有查看,只想着孝敬莞妃娘娘,臣妾有罪。”
这话说的,陵容险些笑了出来,淳常在也是厉害人!
齐妃有些紧张:“淳常在既然认了罪,自然要送慎刑司好好审问一番。”
见皇上没有动静,莞妃神情也是讳莫如深,淳常在膝行几步上前又说:“嫔妾向来敬重莞妃娘娘,眼看着皇上看重娘娘腹中的皇子,怎么敢有这样的胆子谋害皇嗣?”
说着立马就说:“臣妾都是按着齐妃娘娘交代的法子。”
说着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起了方子:“先将木薯洗净,切段,上锅熬煮,最后加冰糖,臣妾一步一步按着齐妃娘娘的法子,求皇上给臣妾和齐妃娘娘做主,这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雕,陷害臣妾与齐妃娘娘。”
淳常在说了这话,立马端妃面色一紧,皇上瞧着有异,连忙追问:“怎么,莫非你看出了什么?”
端妃看了看齐妃,又看了看淳常在,这才有些不确定说道::“臣妾之前闲来也读了几本医书,这木薯乃是有毒之物,其皮有毒,唯有经多次工序制成木薯粉,才能消散了毒性。”
“方才听淳常在没有削去了外皮,一时有些惊讶,倒是惊扰了皇上。”
淳常在听了难以置信看着齐妃说道:“这,娘娘,齐妃娘娘为何不和嫔妾说起过?”
齐妃更加惊慌:“这……这……本宫也是宫人做的糖水,哪里又知道的这样清楚。”
“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说……”
皇上看她慌张模样,沉着气打断她说:“李氏禁足长春宫。”
齐妃一听急了立即又说:“臣妾冤枉……”
“苏培盛,还不带她下去。”皇上怒声说道。
苏培盛带着人上来就架起了齐妃,齐妃哭喊:“臣妾冤枉,皇上。”
“臣妾也是身为人母,又怎会如此狠心?”
齐妃刚说完就听皇上带着厌恶说道:“你也是有皇子的人!”
等齐妃被送回长春宫,皇上看着春淳常在说:“你虽然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逃,着降位答应,迁居咸福宫侧殿。”
淳常在惊慌抬头,瞧着皇上冰冷目光,只能按下心里的惊恐,谢恩下去。
陵容感叹,只怕是李嫔也快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