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帝听着肖望舒的话语,长舒一口气,眉头紧锁:“仪儿,你进西厢房做什么?”
肖九仪手指着肖望舒身边的侍女:“父皇,是她带我过去的。儿臣进去后,赞普顿珠也跟上来,便想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话音刚落,看着那侍女神色慌张,几乎是瞬间便跪下身:“奴婢没有带着长公主过去,奴婢没有……”
“你没有?”肖帝反问:“拖下去,杖刑30,直到她说出实话为止!”
“皇上不要!我说!我全说!”她的声音凄厉,挣扎着从周遭侍从的桎梏中摆脱,跪在地上俯身求饶。
李使乌搬了椅子放在肖帝身后,肖帝慢慢坐在椅子上,眼神凌厉。
那婢女抽噎一阵,断断续续地开口:“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芳儿姐姐说,若是长公主殿下身子不爽利,就带她到西厢房内休息,剩下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芳儿?你来说。”肖帝面色冷凝,心中基本已经有数。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肖望舒,对视间,肖望舒本能的眼神躲避,牙齿战栗。
李使乌站在身边:“皇上,二公主身边的芳儿被打晕在西厢房内,现在还昏迷不醒。不过,奴才却在后巷内发现了一个昏迷的侍卫,现在已经醒来了,不如让他上前来?”
肖帝点了点头,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一下一下,震得肖望舒心间发颤。
额间还带着汗珠的侍卫被拉上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看清楚他的样貌,肖望舒心中顿时一片冰凉。
她双手摆在身前,慌忙开口:“父皇,父皇……”
肖帝心中顿时明了,他皱了皱眉开口,朝着侍卫开口:“你怎么会出现在西厢房后巷?”
侍卫浑身颤抖,语调也微弱:“回皇上,是二公主殿下让奴才在西厢房内候着,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朦胧,再醒来的时候便已经在后巷了。”
侍卫没敢说自己欲火焚身的时候,怕腌臢了肖帝的耳朵,只能避重就轻地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肖帝眼睛瞬间凌厉起来:“抬起头!”
侍卫猛地抬起头,肖帝皱了皱眉。
长得奇丑无比,甚至带着些污秽。
火气几乎是瞬间便上了头,他心中登时明白肖望舒要干什么,可碍于皇家颜面,他没办法说出来。
他盯着肖望舒,几度想上前抽她巴掌。
就在这时,吐蕃使臣站出身:“皇上,臣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恕臣直言,或许是二公主刻意引诱,否则,我们殿下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吐蕃王子和萧朝公主私会被发现,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对此次和亲无利。
高贵妃闻言,满面愤怒:“怎么就是我们舒儿刻意引诱,我看是受了你们吐蕃人的强迫才对!”
肖帝拍了拍椅子:“不得无礼!”
说罢摆了摆手:“把他们都带下去,今日到此结束,如果此时被人传出去,杀无赦!”
养心殿内。
肖帝坐在龙椅上,赵皇后在他身后为其轻捏着肩膀。
“皇后,你说,今日之事该如何?”肖帝眉头紧锁,双眼闭在一起,半叹息半惆怅的出口。
今日及笄礼上的一场戏,让赵皇后彻底明白肖九仪之前同自己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肖望舒实在可恶,竟然在仪儿杯中下药。
她心中满是恶气,但也知道不能在肖帝面前表现出来。肖帝之所以这么问她,就是想看她的态度。
于是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顿了顿,开口缓缓道:“人言可畏,臣妾不敢保证今日之事会没有人知道。”
从上至下,她看到肖帝的神色未变,便继续开口道:“不过臣妾倒觉得,此事未必是坏事。”
肖帝挑眉,缓缓睁开眼,开口询问:“为何?”
赵皇后轻笑一声:“皇上原本想让舒儿去和亲,只是因为吐蕃使臣多次求娶仪儿。出于下策,才准备将仪儿送往吐蕃。”
抿了抿唇,赵皇后继续开口:“而此次事件过后,吐蕃使臣再无脸面向我们提要求,便顺从了皇上原本的心思,将舒儿送往吐蕃,臣妾想,就算吐蕃不愿,也无旁的法子。”
原本阴郁的面色瞬间明朗起来,肖帝笑了笑,轻轻握住赵皇后的双手,将她拉至自己身侧:“皇后,你思虑周全,当真是朕的解语花。”
“臣妾不过是将皇上心中所想说出来罢了,皇上贯会取笑臣妾。”红晕染上脸颊,赵皇后轻轻推拒着。
“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养心殿内,肖帝拍了拍赵皇后的手:“你最会讨朕开心。”
点了点赵皇后的鼻尖,他再次开口:“那边这么定了。李使乌!”
李使乌躬着身子进殿,附身行礼。
“宣吐蕃使臣前来觐见。”
赵皇后站在一侧,眼神中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敛了神色,她继续道:“皇上,那臣妾先退下了。”
“嗯。”
傍晚时分,吐蕃使臣进殿,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赞普顿珠。
“我不同意!”
肖帝状似无奈地将想法同二人说,赞普顿珠立刻语调激昂地拒绝:“我不同意,我只愿意求娶肖九仪一人为妻。”
肖帝皱眉,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语调也沾染上冷意:“赞普,你嘴上说着只愿意求娶我仪儿一人,却又和舒儿纠缠在一起。今日之事,那么多双眼睛紧盯着,影响有多恶劣我不必再说,难道我萧朝还能让你霸占两位皇室公主?”
赞普顿珠烦躁地挠了挠头,语调发冲:“我怎么知道!明眼人都看出是肖望舒做的局,才将我牵扯进去,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站在一旁的吐蕃使臣打断:“殿下,我认为二公主聪明伶俐,也同你有了肌肤之亲,这般结合对我吐蕃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或许您再考虑一下呢?”
赞普顿珠满面疑惑,他出声质问:“你在说什么!”
并未理会赞普顿珠的话语,使臣将右手置于左胸前,恭敬道:“皇上,今日之事可汗已经知晓,他对此深感歉意,并委托我替您传达,和亲之事万般都按着您的意思来,我们无异议。”
肖帝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边这样定了。”
赞普顿珠闻言,上前一步急着开口:“不,我……”
使臣一把揪住他的袖口,轻轻摇了摇头。
赞普顿珠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咽回,悻悻地站在原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