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那肃穆得近乎凝固的考场内,一分一秒地艰难挪动着。
对于绝大多数考生而言,这四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又短暂得如同白驹过隙。他们时而冥思苦想,抓耳挠腮,恨不得把自己的脑浆都给摇匀了,试图从那些如同天书般的题目中,抠出一点点可怜的解题思路;时而又奋笔疾书,额头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毕生所学都倾注在笔尖之上,与那些该死的数学符号决一死战。
尤其是试卷进行到后半部分,那几道综合性极强、难度堪比“珠穆朗玛峰北坡攀登”的大题,更是如同无情的绞肉机,无情地吞噬着考生们本就所剩无几的脑细胞和自信心。
“我的天姥姥啊!这道几何题是认真的吗?辅助线都快画成蜘蛛网了,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来自齐鲁省,以空间想象能力着称的考生,此刻正对着一道涉及复杂立体几何变换和投影的题目,发出了绝望的呻吟。
“还有这道数论……什么同余、什么二次剩余、什么费马小定理……我感觉我学的不是数论,是‘天书论’!”另一个来自华南地区的“计算小王子”,此刻手中的草稿纸已经堆积如山,但题目依旧如同迷雾中的灯塔,遥不可及。
京城代表队的王牌李傲天,此刻也是眉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虽然凭借着深厚的积累和过人的天赋,勉强啃下了大部分题目,但在最后那道压轴大题面前,依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最终的答案,似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捅不破!
魔都队的苏沐橙,那张清冷的俏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她手中的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各种复杂的公式和符号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但即便如此,面对某些题目中那如同九曲十八弯般的逻辑陷阱,她也不得不反复验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功亏一篑。
整个考场,弥漫着一种“悲壮”与“绝望”交织的复杂气息。
然而,在这片“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中,秦风所在的区域,却依旧是一片“世外桃源,岁月静好”。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候,秦风已经悠然自得地完成了试卷上的所有题目。
是的,所有题目!
从开局那道让无数英雄好汉竞折腰的“骨灰级”集合问题,到中间那些涉及函数方程、不等式证明、组合计数、解析几何的“拦路虎”,再到最后那道堪称“灭绝人性”的压轴大题,秦风都以一种近乎“闲庭信步”的姿态,轻松写意地将其一一攻克。
他那被【神之右脑·巅峰降临】bUFF强化到极致的大脑,如同开了全图视野的超级雷达,任何题目的核心考点、逻辑结构、乃至出题人精心埋下的“小陷阱”,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他的解题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几乎没有任何的凝滞和犹豫。许多在别人看来需要反复推敲、小心求证的步骤,在他这里,却如同呼吸般自然顺畅。
“嗯,这套卷子的质量确实不错,比集训队那次模拟考还要……嗯,稍微有趣那么一点点。”秦风在心中默默点评了一句,脸上露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微笑。
他并没有因为提前完成所有题目而沾沾自喜,而是如同一个严谨的艺术家对待自己的作品一般,开始进行细致入微的检查。
他拿起那份写得密密麻麻,却又字迹工整、条理清晰的答题卡,从第一题开始,逐字逐句,逐个符号地审阅起来。
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能穿透纸张,洞悉每一个数学符号背后所蕴含的深刻逻辑。
“这个地方的逻辑转换,虽然没错,但如果换一种表述方式,会不会更简洁一些?”
“这个公式的引用,嗯,准确无误。但如果能在这里补充一句关于其适用条件的说明,或许能让整个论证过程显得更加严谨和完美。”
“这道几何题的辅助线……画得还算标准。不过,如果能用向量法再验算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就更好了。”
秦风的检查,并非简单的“对答案”,更像是一种……自我挑剔和精益求精。他追求的,不仅仅是“正确”,更是“完美”!
时间,在秦风这种近乎“偏执”的检查中,又悄悄溜走了一刻钟。
坐在他周围的考生,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瞥见秦风那副悠闲得仿佛在批阅小学生作业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和深深的无力感。
“这家伙……他不会真的把所有题目都做完了吧?而且……他还在检查?!他是在检查我们这些凡人的智商下限吗?!”
“我感觉我的心态要崩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难道他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数学之神,专门来我们这个时代降维打击的?”
“妈妈,我想回家!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姓秦的了!他简直就是行走的‘劝退教科书’啊!”
各种饱含血泪的吐槽,在考生们的心中疯狂刷屏。
终于,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整整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的时候,秦风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嗯,完美。”
他确认,自己的这份答卷,已经达到了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准,无论是解题的正确性、逻辑的严谨性,还是书写的规范性,都无可挑剔。
那么……
秦风的目光,投向了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令无数竞争对手为之胆寒的微笑。
是时候,给这场“略显沉闷”的数学竞赛,再添一把火了!
在全场考生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注视下,在监控室内所有教授和专家那瞬间瞪大的眼珠子注视下,秦风平静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答题卡和准考证,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朝着讲台走去。
“他……他要干什么?!”
“不会吧……不会又……又来这一套吧?!”
“我的天!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啊!他……他真的要提前交卷?!”
整个考场,瞬间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死寂,也更加诡异的静默之中!
如果说之前是绝望的死寂,那么现在,就是被九天神雷当头劈中,魂飞魄散,连渣都不剩的那种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般,死死地聚焦在秦风那略显单薄,却又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的背影上。
讲台上,负责收取试卷的,是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气质斯文的年轻助教。他也是燕京大学数学系的博士生,这次被临时抽调过来担任监考工作。
此刻,他正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那些“冥思苦想”的考生,心中还在默默计算着自己那篇该死的博士论文还差多少字才能编……咳咳,是写完。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老师,我交卷。”
一道平静得如同古井般不起波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年轻助教闻言,下意识地抬起头,当他看清来人是秦风,以及秦风手中那份写得密密麻麻的答题卡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瞬间僵住了!
他的嘴巴,越张越大,足以塞进一个……不,是两个鸡蛋!
他的眼睛,也越瞪越圆,活像两只受惊的铜铃!
“交……交卷?!”年轻助教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清清楚楚地显示,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零九分五十八秒!
“你……你确定?”年轻助教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同学,这……这可是全国奥赛啊!不再……不再检查检查了?”
他实在无法相信,居然有人能在这种难度的数学竞赛中,提前一个多小时交卷!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秦风脸上露出了一个礼貌而温和的微笑:“谢谢老师提醒,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让年轻助教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攥住了!
“没……没问题?”年轻助教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崩塌。他当年参加国赛的时候,可是连滚带爬,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在终场铃响前写完所有题目,而且还有好几道题是瞎蒙的!
可眼前这个少年……
他不仅提前一个多小时完成,而且还说……没问题?!
这……这还是人吗?!
“那……好吧。”年轻助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因为过度震惊而有些颤抖的手稳定下来,接过了秦风递过来的答题卡。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答题卡上那工整得如同印刷体一般的字迹,以及那一道道堪称完美的解题步骤,尤其是最后那道压轴大题末尾,那段用不同颜色笔迹标注的,关于“学术背景浅析”和“理论延伸方向”的“注记”时——
年轻助教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的呼吸,也在这一刻,彻底停止了!
“轰——!!!”
他的大脑,仿佛被一颗原子弹直接命中,瞬间一片空白!
“这……这……这……”他指着秦风答题卡上的那些“注记”,嘴唇哆嗦着,你了半天,却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份高中生的竞赛答卷,而是在……在审阅一篇来自某个顶尖数学期刊的……学术论文?!
而且,还是那种能引发整个学术界震动的……重量级论文?!
“老师,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秦风看着年轻助教那副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有些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年轻助教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地说道,“同……同学,你……你可以先……先出去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份“烫手山芋”交给后台的那些大佬们,他感觉自己再多看一眼,可能会当场道心破碎,从此告别数学界。
“好的,谢谢老师。”秦风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全场数百名考生那如同瞻仰神迹(或者说,瞻仰怪物)般的目光注视下,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考场。
当秦风的身影消失在考场大门外的那一刻——
整个考场,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后又突然解除了限制一般,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哗然!
“我靠!我靠!我靠!他……他真的提前交卷了!提前一个多小时啊!”
“这……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数学之神降世,专门来鞭挞我们这些凡人的吧?!”
“完了完了!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数学了!跟这种妖孽生在同一个时代,简直是最大的悲哀啊!”
“呜呜呜……妈妈,我想回家!我想转专业去学考古!至少挖出来的东西不会动,也不会用智商碾压我……”
各种绝望的哀嚎、崩溃的哭喊、以及对秦风那非人表现的顶礼膜拜(或者说是诅咒),在考场内此起彼伏,形成了一曲荡气回肠的“学渣悲歌”。
“小法拉第”周凯,此刻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他将自己的物理课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到数学考场)盖在脸上,开始小声地背诵起了“安培定则”和“左手右手螺旋法则”,试图用物理学的奥秘来驱散数学带来的恐惧。
京城队的李傲天,则是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因为嫉妒和不甘而扭曲得有些狰狞。他无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数学天赋,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以如此“羞辱”的方式,碾压得体无完肤!
魔都队的苏沐橙,则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笔,眼神复杂地望着秦风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年的数学国赛,恐怕……已经提前结束了。
而在考场外的监控室内,气氛更是如同煮沸了的开水,彻底炸裂了!
“他……他真的交了?!提前一个多小时?!”吴思远教授激动得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里的紫砂保温杯因为过度激动而脱手飞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七八瓣,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快!快!把他的卷子拿过来!立刻!马上!”陈景同教授更是直接冲着对讲机咆哮起来,那架势,活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猛虎,突然看到了鲜美的猎物。
当秦风那份“新鲜出炉”,还带着一丝墨香的答题卡,被火速送到监控室,摊开在几位数学界泰斗面前时——
整个监控室,陷入了一种比考场内更加恐怖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份答题卡上,尤其是最后那道压轴大题末尾,那段关于“学术背景浅析”和“理论延伸方向”的“注记”上。
“拉卡托什猜想……维度推广……随机点集……图论交叉……算法复杂性……”
吴思远教授和陈景同教授,以及其他几位数学出题组的专家,逐字逐句地研读着秦风写下的那些内容,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骇然失色,最后……是集体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这真的是一个高中生写出来的东西?”
“我……我感觉我这几十年的数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这已经不是‘天才’能形容的了!这……这是‘妖孽’!是‘怪物’!是‘降维打击’啊!”
“钱老……钱卫国那个老狐狸!他……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秦风的底细了?!怪不得他让我们把题目出得‘难一点,再难一点’!感情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
监控室内,一片哀鸿遍野,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心脏骤停”和“三观碎裂”的声音。
他们知道,一个关于“提前交卷”的传说,已经在数学国赛的考场上,以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