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内部空间宽敞。
罗刹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显示出驾驶员极度不平静的内心。
她似乎想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油门上，一路风驰电掣，直到车辆平稳驶上高速，她才像是强行压下了火气，硬邦邦地开口，语气像是在背诵条例：
“奉君少将的命令，我给你们大概讲解一下辅助职业全国统一高考的具体内容和流程。都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程浔舒服地靠在真皮座椅里，闻言瞥了一眼身旁紧张得像是要参加军事会议的浅雨梨香，嘴贱地补充了一句：“哦，罗教官，浅雨梨香不参加辅助职业高考，你主要给我汇报就好。”
“你！”罗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汇报？丫的还真是不要脸……呸呸呸……
罗刹通过后视镜狠狠剜了程浔一眼，胸口起伏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还是道：“……哼！听好了！”
“辅助职业的高考，主要分为两个大项：效能检测和实战考核。满分都是一百分，但最终成绩核算时，效能测定分数只占三成，实战考核占七成。”
程浔闻言点了点头。
权重三七开，这个世界的教育体系显然更注重实战应用，这倒也合理。
罗刹目视前方，语气毫无波澜地继续解释：“辅助职业虽然都归为一大类，但细分下去主要有两种方向：一种是回血型辅助，主打治疗恢复；另一种是增益型辅助，提供各种攻击、防御、速度等正面状态。不过考核过程大同小异。”
“先说效能检测。”
罗刹的语气像是在念说明书，“其实就是把用一堆精密仪器量化检测你们辅助技能的各项数据。比如对于治疗技能，会测你的瞬间治疗量、持续治疗能力、治疗范围、能耗比等等；对于增益技能，则检测增益幅度、持续时间、同时施加的目标上限、负面状态抗性叠加率等等……说白了，就是对着机器使劲刷技能，用数据说话，这部分没什么技巧可言，测就完了。”
“然后是重头戏，实战考核。”
罗刹的声音稍微严肃了一些，“这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你们会进入一个全国统一的虚拟对战平台，进入虚空对战空间。系统会为每一位考生标配四个完全相同的制式‘魔装人偶’作为你们的队友。这些魔装人偶的属性、技能全是固定统一的，保证起点绝对公平。”
“考核采用全国随机匹配机制，进行‘魔装人偶团队对抗赛’。简单说，就是你带着你的四个魔装人偶，随机匹配另一个同样带着四个魔装人偶的考生。你们使用自身的辅助技能作用于魔装人偶，你的辅助效果越好，你的魔装人偶团队就会变得越强。击败对方的魔装人偶团队则获得胜利积分，失败则扣除积分。最终，根据你们的积分排名进行赋分，那就是你们实战考核的最终成绩。”
程浔听着罗刹的解释，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车窗沿。
他明白了。
这个实战考核说起来复杂，但其实本质上就是带着一组完全相同的、名为“魔装人偶”的队友去打团队pVp。
因为魔装人偶是完全一样的变量，那么胜负的关键就完全取决于考生辅助能力的强弱——谁能把同样的“白板”队友加持得更猛，谁就能赢。
很公平的设计，完美体现了辅助职业的核心价值。
但是……
程浔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规则只说了“考生使用辅助技能作用于魔装人偶”，并强调了“魔装人偶团队对抗”。
那么……考生本人呢？
作为辅助职业者本人，能不能直接参与战斗？
他的战力可不是一般辅助职业者能比的。
如果规则允许……那他似乎完全没必要那么麻烦地去辅助那几个铁疙瘩人偶。
直接亲自下场，把对面连人带偶一起杀穿，岂不是更简单快捷？
想到这点，程浔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前排，罗刹透过后视镜，精准地捕捉到了程浔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
她瞬间就意识到了，这小子绝对没憋好屁。
罗刹冷哼一声，声音像是结了冰碴子，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程浔，我可事先警告你啊，别动什么歪心思！实战考核的规则写得明明白白，考生只能通过辅助技能作用于魔装人偶，凭借人偶团队的战斗力取胜。”
“你要是敢亲自下场动手，哪怕只是碰掉对面人偶一点漆，都算严重违规，直接取消考试资格，成绩作废！听懂了吗？”
罗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她可是亲眼见过甚至亲身体验过程浔那离谱的战斗力的，这小子要是发起疯来，绝对干得出“把辅助玩成主c”这种事。
以他之前表现出的实力，恐怕横扫大部分战斗职业的考生都绰绰有余，更别提区区虚拟人偶了。
程浔被戳破心思，脸上那点小得意瞬间僵住，随即化作一丝悻悻然的尴尬，小声嘀咕抱怨：“啧，这规则真死板……把威胁源头直接清除，难道不是对队友最有效的辅助和保护吗？这才是辅助职业的究极形态吧……”
罗刹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少在那歪理邪说！这是辅助职业考核，不是让你去表演单人无双的！规矩就是规矩，你给我老实点！”
程浔撇撇嘴，不再反驳。
他也知道这想法有点离谱，理智告诉他，罗刹说的没错，规则就是规则。
如果战斗类职业者都能靠自身武力横扫考场，那辅助职业的高考也就失去意义了，两者必须区分开来。
悻悻然地“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约束。
车上再度陷入短暂的安静，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窗外的风声。
罗刹似乎余怒未消，又或许是单纯看程浔不顺眼，时不时会冷不丁地就驾驶规范或者考试纪律怼上一两句。
程浔则懒洋洋地回敬，两人你来我往，气氛紧张。
而浅雨梨香则始终正襟危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上课生怕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大气都不敢出，显得格外局促。
程浔瞥了她一眼，忽然想起件事，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对了，浅雨梨香，你妹妹呢？我们到了魔都怎么和她汇合？别耽误了时间。”
浅雨梨香像是被点到名一样，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连忙转过头应道：“啊，程浔君请放心。纱雾她……她的天赋未能达到进入‘青英计划’的标准，所以并未跟我们一起来训练营。她已经提前抵达魔都了，住在组委会安排的住宿点。我们直接过去就能找到她。”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和失落，似乎为妹妹未能达到标准而感到些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