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纷纷，各自寻找着心目中的“软柿子”或计算着风险与收益。
“王浩，你呢？挑战b级应该稳吧？”
“稳什么呀，b级前面那些也都是狠人，得好好研究下……”
“赵雪，你辅助职业，级别争夺赛打算怎么打？”
“尽量找同职业或者脆皮法师试试消耗打法吧，只有耗不死我，我就能耗死他，唉，难啊……”
这时，有人注意到一直缩在人群后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齐昊，便随口问道：“齐昊，你排名六十多，打算挑战谁？找个b级的先脱离六人间？”
齐昊一直竖着耳朵听周围的议论，眼神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听到有人问他，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清晰地说道：“我挑战稚予。”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齐昊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谁？稚予？那个江南十杰第一席？邪眼魔王稚予？”有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齐昊你疯了？虽然她这次选拔赛排名只有二十一名，只是个A级，但……但那可能是意外啊！她之前秒杀项冲的场景你忘了？”
“对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再怎么说也是十杰榜首，底蕴肯定在的！你挑战她是不是太冒险了？”
“哥们儿，想升A级的心情理解，但也别选个最硬的钉子碰啊！A级末尾那几个说不定更好打呢？”
面对周围七嘴八舌的劝阻和质疑，齐昊只是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却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些人还被“邪眼魔王”的虚名所震慑，但他可是亲眼在溪谷见识过稚予的实力的……
而且，齐昊敏锐地察觉到，稚予的强大，很可能是一种极其特殊、甚至依赖于他人“相信”或“恐惧”的能力。
毕竟，在围攻稚予的时候，他注意到，在稚予发动攻击且被挡住使得众人起了信心之后，稚予气势便瞬间下跌了一个档次。
齐昊合理推测。
幻想她强，她或许就会强得离谱，但若是像他这样，内心坚定地认为她只是一个纸老虎、一个虚张声势的弱鸡，那么她的力量源泉或许就会瞬间枯竭！
知道这等隐秘的齐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看似冒险、实则可能是通往A级最快最稳的捷径！
挑战那些实力扎实的A级末尾，他还没什么把握，但挑战这个“伪榜首”，他觉得自己赢面极大！
众人见齐昊一副讳莫如深、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自嘀咕这家伙是不是被程浔打傻了，或者想积分想疯了。
高台上的君凝脂将下方的嘈杂与议论尽收耳底，但并未发表任何评论。
她的目光越过议论纷纷的人群，落在了那个周身十米，无人敢轻易靠近的程浔身上。
“程浔，”君凝脂的声音清晰地压下了一小片嘈杂，“你跟我来一下。”
程浔似乎早有所料，脸上没什么意外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跟着转身离去的君凝脂，离开了这片依旧喧嚣沸腾的决斗场。
两位主角的离去并没有冷却现场火热的气氛，关于“级别争夺战”的讨论、结盟、试探和情报交换，反而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
办公室的门再次无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程浔轻车熟路，回到自己家一般，径直走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对面，极其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了进去，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翘起腿，目光平淡地落在君凝脂身上。
“讲。”
程浔开口。
君凝脂看着他那副反客为主的姿态，银牙下意识地咬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股想把他连人带椅冻成冰坨扔出去的冲动。
算了，跟这家伙置气纯属浪费能量。
君凝脂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大局为重”，决定无视他那能把死人气活的态度。
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公事公办的平静：“按照青英计划的惯例，所有成功晋升二转的学员，我们会将其提前带出常规训练流程，前往处理‘墟界’的相关事务。原本这个计划一般需要到中后期，大部分学员实力达到瓶颈时才会启动……”
说到后面，君凝脂的语气里终究还是没忍住，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埋怨和无奈，仿佛在说：都是因为你这个怪物，害得我们要提前加班了。
程浔自动过滤了她语气里的那点小情绪，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陌生的词汇，眉梢微挑：“墟界？”
君凝脂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身体微微前倾，冰蓝色的眼眸带着一丝考较和认真，反问道：“程浔，参与选拔赛，以及在这基地训练了这些时间，你是否觉得这片训练地……有哪里不太对劲？”
程浔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像是真的在思考，片刻后，他恍然般开口道：
“是挺奇怪的。比如说，我见过某个教官玩忽职守，把二转怪物这种极度危险的生物随意投放至考核区域，险些酿成学员死亡的惨剧。一位见义勇为、实力出众的学生及时斩杀了怪物，化解了危机，结果非但没得到表彰，反而被怪罪扰乱军区安排，甚至还被威逼利诱，要求该学生自己去充当那二转怪物。哦对了，那个教官似乎还欠着该学生一件说好作为补偿的珍贵品阶装备迟迟不给……啧，你说奇怪不奇怪？”
君凝脂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动，自然听出了程浔在阴阳她。
她就知道！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的珍贵品阶装备已经在走最后一道调配流程了！过几天就能到你手上！谁愿意欠着你似的！”君凝脂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冰冷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
没好气地瞪了程浔一眼，她才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语气加重重复道：“程浔！我问的是训练地本身的环境异常！别给我东拉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