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孙明催促，程浔也没有立刻出拳，而是微微侧头，扫了眼孙明站立的位置。
“孙考官。”
程浔开口，“你最好站远一点，或者到那边的观察窗后面去。”
这一拳波及的范围可不会小。
孙明一愣，随即心中嗤笑。
呵，还装起来了是吧。
一个生活类职业，搞得自己像要开山裂石似的？
怕不是担心自己出丑被我看得太清楚吧？
心中嗤笑，不过，孙明面上维持着工作人员的严肃，“程浔同学，请专注于你的测试。这里是标准测试区，我的位置符合安全规范，不会影响到你。别再拖延时间，请立刻开始！”
孙明特意加重了“立刻开始”几个字，身体甚至没有挪动分毫，只是抱着手臂，下巴微抬，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程浔。
倒要看看你这装腔作势的，能怎出什么花样来。
程浔见状，不再多言，走到那台测试装置面前。
没有夸张的蓄力，没有肌肉贲张的爆发姿态，甚至连肩膀都没有明显的晃动。
程浔只是显得有些随意地将右拳抬起。
而后，在拳头距离黑色靶心中央尚不足一寸的瞬间，骤然加速！
没有破风声，没有撕裂空气的尖啸。
但他的动作快得超出了孙铭的视觉捕捉极限！
“啵——”
拳头精准地落在了靶心正中央，没有预想中震耳欲聋的噪声，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传出。
就在孙明忍不住翻了一个无语的白眼之时。
紧接着——
“嗡——咔嚓嚓嚓！！！”
一连串金属扭曲、断裂、崩解的声音响起。
那台号称能承受1000卡冲击的坚固测力器，在程浔的拳头接触靶心的刹那，就像被无形的巨锤从内部狠狠砸中！
坚硬的黑色靶心瞬间向内塌陷出一个清晰的拳印，蛛网般的裂纹以拳印为中心疯狂蔓延，瞬间遍布整个靶面！
覆盖机器的厚重金属外壳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寸寸崩裂，一道道狰狞的裂口撕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和精密零件！
“砰！哗啦——！”
整台测力器的上半部分彻底解体！
无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零件、碎裂的塑料外壳、断裂的电线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
大大小小的碎片如同暴雨般砸向四周的墙壁和地面！
孙铭脸上的冷漠瞬间被无与伦比的惊骇和茫然取代！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恶风扑面而来！
“嗖——”
一块带着尖锐棱角的金属碎片，高速旋转着擦过，划伤了他的左脸颊！
孙明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测力器……被一拳打爆了？
被那个他认定是“走关系”、“硬堆等级”、“浪费资源”的南城生活类职业的学生打爆了？
680卡的张顺已经是零转天花板，那眼前这轻描淡写的一拳就摧毁了能承受1000卡冲击的机器……这算什么？！天花板之上的苍穹吗？！
孙明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可是，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就是发生了。
火辣辣的刺痛感从脸上传来。
孙铭下意识地捂住脸，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渗出。
他低头一看，手掌上已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这就是，程浔让他躲远一点的原因吗……
与此同时，一则提示音从测试机器响起。
“【230号，程浔：ERR（错误），成绩无法识别。】”
“孙考官，机器坏了。”
听到这则提示，程浔顿了顿，转身向孙明询问道：“这成绩，怎么算？”
这句话如同一个开关，终于是将孙明从震惊中拽回了现实。
“呃……啊？！”
孙明浑身一激灵。
怎么算？他怎么知道怎么算？！
测力器上限就是1000卡，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够突破这个成绩。
毕竟，谁能想象得到一个20级的职业者能够超出这个成绩？
而且，1000卡只是机器的上限，但此刻机器都被打爆了，这力量是多少？
1500卡？2000卡？还是更高？！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测试的范畴，超出了他对“零转职业者”这个词的所有认知！
“程……程浔同学！”
孙明的声音相较之前恭敬不少，“您……您稍等！请稍等片刻！这……这情况特殊！我……我马上去汇报！立刻！马上为您处理！结果一定让您满意！”
说完这番话，孙明来不及处理脸上的伤口，便立刻夺门而出去处理程浔的成绩了。
同时。
候场大厅，程浔的成绩也已经公告出来，冰冷的广播声响起：
“【程浔，测试完毕，拳力：无。当前排名：无。】”
无？！
这简短的一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短暂的、充满困惑的死寂之后
“无？什么意思？成绩是‘无’？”
“弃权了？肯定是知道自己不行，进去装模作样比划了一下，连打都不敢打就认怂了！啧，刚才王坤那么挑衅，这小子屁都不敢放一个，果然是个软蛋！”
“弱实在是太弱了！你们刚才听见动静了吗？王坤进去那会儿，咚的一声！张顺进去，那动静跟打雷似的！刚才这小子进去，你们谁听见一点声音了？”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回想。
刚才程浔进去后，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后，确实……一片死寂。
“对啊！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让机器发出响声的力量都没有？！这他妈也太离谱了吧？他不会是生活类职业者吧？”
“哈哈哈！‘无’！这成绩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刷新下限了属于是！”
“……”
众人的哄笑声中，程浔的身影平静地走了出来。
大厅里的哄笑声在他出现时更是达到了一个高潮。
这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干得来力气活？
王坤看到程浔出来，更是直接像是闻到腥味的鬣狗一样立刻迎了上去，几步就堵在了程浔面前。
“哟呵！这不是我的小美人儿吗？”
王坤的声音拔得极高，“啧啧啧……‘无’啊！哥哥我还以为你多少能蹦跶出个百八十卡呢？结果连个响都听不见？”
“小婊子，现在死心了吧？就你这点力气……比哥哥想象的还要柔弱无力啊！乖乖躺在哥哥身下就行了，何必……”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然伸出手指，极其轻佻地想去勾程浔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