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骄阳似火。
炎洲人才招聘市场内，更是人声鼎沸，热浪滚滚。
李长夜站在一个简陋摊位前，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
招聘位后，一个体态臃肿，梳着油光锃亮大背头，脖子上挂着一条拇指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正百无聊赖地剔着牙缝。
他是前来招聘的老板王大海。
此刻，他斜着眼，将李长夜递上来的简历随意地扫了两眼，嘴角撇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应届生啊……锦城学院？没怎么听过，普通本科吧？”
王大海将简历往桌上一丢，肥硕的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期望薪资三千五到五千？小伙子，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这样吧，看你刚毕业，给你个机会。月薪三千，试用期三个月，工资打八折，也就是两千四。这已经是很不错的工资了。”
“年轻人，别好高骛远，要多讲奉献，为理想奋斗，别总把钱挂嘴边，俗气！”
李长夜听得眉头紧锁，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这哪里是招聘，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剥削！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屈辱与愤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一些：“王老板，我理解贵公司的规定，但我认为，薪资是对个人能力和价值的体现。我虽然是应届生，但在校期间也参与过几个项目，专业能力……”
“打住！打住！”王大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能力？现在遍地都是大学生，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你那点项目经验，在真正的市场面前，屁都不是！”
李长夜的脸色有些涨红，他攥了攥拳头，沉声道：“王主管，月薪三千，没有任何保障，连五险一金都没有，试用期还要克扣工资……恕我直言，这年头，月薪三千，狗都不干！”
王大海闻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拍桌子，那张油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指着李长夜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
“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滚蛋！我告诉你大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李长夜脸色铁青，他正想甩手就走。
可就在这时，让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王总！他不愿意干，我愿意干！”
“王总，看看我，我是炎州职业技术学院的，比他的锦城学院务实多了！月薪三千我能接受！”
“还有我！王总，我不要三千，两千八就行！只要您给个机会！”
人群中，竟然真的有好几个大学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争先恐后地伸出手，将自己的简历递向王大海，脸上带着卑微而急切的讨好笑容。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约莫二十出头的男生，更是直接挤到了最前面。
他语气无比恳切地对王大海说道：“王总，狗不干，我干！ 我刚毕业，不求待遇，只求一个学习和积累经验的平台！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王大海见状，脸上的怒容瞬间转为得意洋洋的狞笑。
他瞥了李长夜一眼，眼神满是胜利者的炫耀和嘲弄。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从那几个学生手中抽出几份简历，装模作样地翻看着，姿态拿捏得十足。
李长夜站在原地，如遭雷击，心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他苦笑一声，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癫了，癫到让他感到一阵阵的荒谬和恶心。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冰冷而机械，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电子合成音：
“叮咚！”
“检测到宿主遭遇了极端的职业歧视、人格羞辱…”
“情绪波动值已达到临界点……”
“符合‘良心企业家系统’绑定条件……”
“系统绑定中……10%……30%……70%……99%……100%！”
“良心企业家系统绑定成功！”
“恭喜宿主李长夜，成功激活本系统，你获得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立即开启？”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长夜猛地一震。
系统？
这种好事竟然让他碰上了？
他用力地晃了晃脑袋，急忙喊道：“立即开启！”
“新手大礼包已开启。”
“恭喜宿主获得以下初始扶持资源：”
“一、创业启动资金：每个月一千万元资金扶持
（专项资金，已存入系统虚拟账户。注：此资金仅可用于公司合法运营及员工薪酬福利支出，不得用于宿主个人消费。系统将进行24小时全程资金流向监控与审计。）”
“二、公司实体：‘寰宇集团有限公司’一套（系统已自动为宿主完成所有工商注册（注册资本十亿夏元）、税务登记、银行开户等全套合法手续，并获取覆盖全行业99%以上经营范围的超级许可证，法人代表已自动变更为宿主李长夜。相关证照已存入系统空间。）”
“三、顶级写字楼：‘苍穹国际中心’A座摩天写字楼一整栋（位于炎州cbd核心金融区，楼高88层，产权归属于系统，宿主公司可永久免费使用，无需支付任何租金、物业费、水电网络费用。）”
“四、宿主初始个人待遇：月薪三千夏元（税后，每月1日由系统自动发放）。宿主不参与公司任何形式的利润分红。后续薪资将根据公司规模、员工满意度及社会贡献度进行阶梯式提升。”
这一连串信息轰炸得李长夜头晕目眩。
一千万启动资金！注册资本十个亿的集团公司！cbd核心区88层摩天大楼免费用！
“等等，月薪三千？”
李长夜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一丝理智，他急忙在脑中问道：“为什么我的月薪才三千？还不参与分红？我可是这家寰宇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兼cEo啊！”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本系统名为‘良心企业家系统’，旨在通过宿主的努力，打造真正以人为本、回报社会、引领行业健康发展的模范企业，改善当前内卷严重、压榨横行的就业环境，为广大在内卷中受苦的打工人提供公平、有尊严的就业机会和发展平台。本系统的核心服务对象是企业的员工及社会，而非宿主个人。”
“所以，你的存在，更多是作为系统意志的执行者。请宿主端正心态，明确自身使命。”
李长夜目瞪口呆。
闹了半天，自己这是被系统抓了壮丁，成了为打工人谋福利的“工具人”？
自己坐拥一个注册资本十亿、启动资金一千万、外加一整栋摩天大楼的庞大集团，结果自己月薪三千，连西北风都喝不饱？
“那我图什么啊？”李长夜欲哭无泪。
“宿主将收获一个健康的商业帝国，无数员工的爱戴与尊敬，以及一个更美好的社会。这些，远非金钱可以衡量。”系统不带丝毫感情地回答。
李长夜嘴角抽搐。好吧，听起来是挺高大上的，但一想到自己三千块的月薪，他就感觉一阵心塞。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复杂的心情。
他转过头瞥了一眼，依然在招人的王大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不想招人吗？巧了，我也想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