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濯雪冷眼瞧着眼前一幕,语气中带着惋惜。
“所幸此事并未给你我二人带来太大的影响,若因此牵连到崔府。”
“夫君日后想要再在朝廷有所建树,只怕是难如登天。”
江濯雪的一席话让崔穆亭的心一沉,重明郡主心狠手辣且喜怒无常。
此次她在皇帝面前给自己抹黑,也幸亏只是撤掉了他的学士之位。
若因此惹得龙颜大怒,崔穆亭后怕地闭上眼,身子有些软的坐在石凳上。
江濯雪见目的达成,带着青梅离开,经过茯苓的身边时。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茯苓:“茯苓,倒真是个忠心护主的……狗奴才。”
茯苓面色一白,忙趴在地上不敢吭声。
另一边。
苏拂衣母子二人被婆子拖拽着往门外走,怀中的小人儿哭得撕心裂肺。
她心如刀绞地抱着孩子的头,满眼心疼:“昭儿不哭,娘亲一定会把你留下的。”
在经过万氏的碎梅园时。苏拂衣奋力推开禁锢她的婆子。
朝着碎梅园疯狂跑去,因抱着孩子身子不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苏拂衣也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跑。
她重重地拍打着万氏的院门:“伯母,求您开开门救救我们母子。”
万氏身边的婆子将门打开,苏拂衣急忙往里面跑去。
随后扑通跪在地上,祈求地看着面色不善的万氏。
“伯母,昭儿是您的长孙啊,我那亡夫不能人道,这孩子是我与穆亭的骨肉。”
万氏面露疑惑,自打苏拂衣进了崔府,就一直是以故人遗孀寄居在此。
虽说崔穆亭与苏拂衣的荒唐事她一直都清楚,但鉴于事情没有痛到明面上。
万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孩子也从未过问真实身份。
“您若还不信,大可以给他吃一个桃子,”苏拂衣知道万氏在犹豫什么。
崔穆亭从小就对桃子过敏,尤其是毛桃,每次吃完后都会高烧不退,全身红肿。
万氏半信半疑地叫身边的婆子准备了两个毛桃给她。
“昭儿,你不是一直想吃这个桃儿,今日娘亲满足你这个小小的愿望。”
苏拂衣看着孩子满眼欢喜的吃着桃子,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毛桃不过刚入嘴,那孩子嘴角就开始发红发痒,接着就晕厥过去。
万氏见状连忙将他抱在怀中,声音急切:“快去叫大夫!”
顿了顿:“把老爷也叫过来!就说我旧疾复发,以最快的速度把他请来。”
“伯母,您现在可愿相信我了?”苏拂衣的心揪成一团,若非情不得已。
她又怎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受这般折磨?
“信与不信,等亭儿来了再说。”
万氏心中打鼓,怀中的小人儿眉眼处的确有几分像崔穆亭小时候。
苏拂衣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跪在万氏的脚下,声音悲切。
“穆亭今日滴血认亲,在当中加了明矾,这才……”
万氏呼吸一滞,看向苏拂衣的眼神带着一丝炙热。
不多时,崔穆亭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见万氏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怀中还抱着全身红肿的孩子,苏拂衣满脸泪痕地跪在她的下手。
崔穆亭的脸色一沉:“母亲是要找我验证昭儿的身份吧。”
万氏一听,瞬间怒火中烧,顺手把茶杯砸到崔穆亭的身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让崔家的血脉流露在外,你对得起崔家的列祖列宗吗?”
崔穆亭看着苏拂衣的眼神带着几分憎恨,转而浮现一丝苦涩。
“母亲,不是儿子不愿意认他,而是我现在步履维艰,萧霁衍正在调查我。”
“只有让昭儿与我保持着距离,才有可能在遇到庄府这样的灭门惨祸时,给家里留一个血脉。”
万氏面拍案而起,愤怒地指着崔穆亭:“都怪江濯雪这个贱人!自从踏进了这家门,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她完全忘记了,当初崔府没有根基的时候,是如何靠着挥霍江濯雪的嫁妆度日的。
恰在此时,大夫急匆匆地赶来,将崔昭带去治疗。
这边江濯雪自从离开后并未留在韧竹轩,而是去了手下的产业检查营收情况。
江濯雪和青梅主仆二人女扮男装地在自家茶楼核对。
最近这家茶楼出现不明开支,为搞清楚情况,因而女扮男装前来。
“话说摄政王一夜间把郡主府的面首全都斩首,难道真是憎恨郡主行事?还是为所爱之人?”
茶楼中的说书先生打着快板说唱着庄府灭门惨案一事。
江濯雪回想起萧霁衍这段时间为她做的事情,心中升起一股暖流。
“青梅,去城郊药房,”江濯雪起身下楼。
半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了药房,却被告知萧霁衍今日在军营。
江濯雪犹豫片刻,将马车留下,带着青梅骑马朝着军营驶去。
“站住!军营重地闲人勿入。”
江濯雪刚到军营外就被两名士兵拦住去路,二人脸上带着杀气。
只要江濯雪再往前踏出一步,他们就能立刻把她当场斩杀。
江濯雪从腰间把萧霁衍给的玉佩拿了出来,上面刻着萧家军特有的徽章。
“麻烦将军通报一声,我找摄政王。”
“末将只是一名看门侍卫,不敢自称将军,姑娘请随我来。”
将士双手作揖,随后领着江濯雪进入。
穿过重重营帐,江濯雪被带到一处僻静的大帐外。
自上一次在这里救治萧霁衍后,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时间。
江濯雪心中有些感慨,她与萧霁衍竟然纠缠了这么久。
“王爷在里面商谈,还请姑娘在此稍作等候,末将不能擅离职位太久。”
江濯雪点点头,见对方远去,她带着青梅往营帐外一米走去。
此事商议,怕是有重要的事情,此处为军营重地,闲人不可在此处逗留。
江濯雪也是靠着萧霁衍给的那块玉佩,这才有机会走到这里。
“此举太过冲动!万万不能这样做!”
从里面传来一阵暴喝声,青梅吓得往后退一步。
脚下踩断一根树枝,不等江濯雪反应过来。
只见营帐被推开,一道黑影从里面出来,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的长相。
脖子处就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她甚至能感觉利刃入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