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开口,陈海手机骤然响起。
“市长,您看……”
陈海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递过手机。
祁同炜挥了挥手。
陈海赶忙接通。
“喂,是我,陈海!”
“什么?!你确定找到侯亮萍的位置了?!”
“好!好!你详细说说,我即刻带人过去!”
说着说着,陈海的表情由兴奋转为迟疑。
目光频频落在祁同炜身上。
“直言无妨!”
挂断电话后,祁同炜发现陈海仍在偷觑自己,忍不住沉声呵斥。
“是……是这样的,祁市长,那个……这……”
“嗯?!”
祁同炜蹙眉瞪视。
陈海深吸一口气,摊开双手,苦笑着说:“我们确已找到侯亮萍的位置,但此人持有武器,接近不易。”
“什么?”祁同炜眉峰紧锁。
侯亮萍怎会持有武器?
“这武器来自何处?他身为省长秘书,携带枪械何意?”
面对祁同炜的质问,陈海嘴唇微颤,暗自腹诽。
“自然是用来对付你的,莫非还能针对我不成?”
喜欢祁同炜:开局跪钟晓艾,绿萍怒了。
——孤鹰岭!
仿佛宿命所归。
四处奔逃的侯亮萍,在命运摆布下,懵懂闯入此处。
他未在此久留。
也许认为无需再隐藏。
随身携有 ** 的他,很快暴露踪迹。
此刻!
悬崖边一座破败房屋孤立而立。
房屋四周,
本就繁盛的草丛已被武警与特警清理干净!
众多全副武装的特种警察已将其严密包围!
侯亮萍半眯着眼,凝视着窗外手持扩音器呼喊的人,唇边浮现出一道轻蔑的笑。
数日来的风尘仆仆、东奔西逃,并未完全掩盖他俊朗的轮廓。
昏黄的室内灯光映照下,他轮廓分明的面容更显沉静,仿若石雕般肃穆!
双眸依然锐利、犀利、桀骜不驯!
可与此同时,也透着深重的失落!
“我本不愿走到今日……”
他嗓音低沉。
还能清楚听到扩音器里的话——
“侯亮萍,你已被包围!立即丢弃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对待!”
“宽大对待?”
侯亮萍嗤笑一声。
会有多少宽大呢?
他在青莲市的行为,不是早就惹恼许多人了吗?
赵立春执政时,这算不了什么大事。
或许还有人赞赏这是他鲜明的性格。
可现在呢?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没错!
侯亮萍心知肚明!
如今的赵立春如同那即将倾塌的“高墙”,而他就是那面即将被众人击打的“破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道理,连晓学生都明白!
侯亮萍自嘲地想,自己恐怕是祁同炜案中最冤的大替罪羊。
单凭一条危害 ** 生命的罪名,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更别说祁同炜出狱后是否会报复他。
谁知道祁同炜会不会因为所谓高尚品行放过他?即使祁同炜能释怀,其他人呢?那些曾屈服于祁同炜势力的青莲市官员又如何看待他?
“完了,彻底没退路了……”侯亮萍喃喃低语。
“年轻人,何必这么消极?一切尚未定论。”被捆绑的老者慢慢仰起头,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
侯亮萍皱眉瞪视着他,“有人也曾像你这般绝望,在孤鹰岭中弹四次,命悬一线。”
老者目光游移,“他曾和你一样绝望,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煎熬。”
侯亮萍呼吸粗重,已猜到老者话语中的深意。
“他的痛苦不过是临终的折磨,绝非真正的绝望!”侯亮萍低声怒吼,举起手中的 ** 。
老者却毫不在意,“你错了,错得厉害。”
“我错了?最好三思而后言!”侯亮萍冷哼,眼中掠过一抹杀机。
老者依旧镇定,“你错了,错得极重。”
侯亮萍盯视他数十秒,最后移开视线,“果然,我一无是处。”
回想起以往借助赵立春之势都没能让副市长屈服,本以为自己尚有书生意志。
如今,掌握着“众生萍等器”,却连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老人也无法震慑。
事业崩塌,感情破碎,他的人生一团糟。
甚至性命也可能难保!
“他当时失去的岂止是生命?”
老者轻声说道。
这低沉的声音并未触动侯亮萍的注意力。
他的视线依旧空洞地投向窗外。
“他丢掉了爱情、未来,以及一切的一切!”
侯亮萍的身体忽然剧烈颤动。
耳畔微响,缓缓偏过头。
老人唇角轻扬:“年轻人啊,若失去这些,活着又有何意义?”
“生命的真谛,在于握有这一切,”侯亮萍低声道,“可也正因为一无所有,生命才愈发空洞。”
“真的如此空洞吗……”
侯亮萍低声呢喃,旋即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狂笑。
“哈哈!没错,你说得对,我现在简直毫无价值!”
直至此刻,侯亮萍方明了祁同炜当时的痛楚。
他细细咀嚼那种 ** * 的失落,纯粹且真切,竟有些让人沉沦。
“你的生命虽已毫无价值,但正因为此,它成了空白画布。”
老人的话语似近似远,让侯亮萍陷入深思。
“那时的年轻人尚存重新起步的胆量,你为何没有?”
“我?”
侯亮萍颔首又摇头:“我已无望,也无路可退。”
话语方落,眼底掠过一抹冷峻。
抬手执起枪械,对准窗外持喇叭的特警,扣下扳机!
嘭!
伴随枪声,特警应声倒地,痛苦哀嚎。
“终究还是偏离了一些……”
侯亮萍注视着特警受伤的耳廓,略有惋惜地叹息。
紧接着再次举枪,嘶吼道:“叫祁同炜来见我!今日非见不可!”
钟晓艾被祁同炜追求时,李达康气愤难耐。
祁同炜对钟晓艾穷追不舍,惹得李达康勃然大怒。
“叫祁同炜来见我!”
车轮飞速旋转,祁同炜坐在疾驰的越野车内。
耳边突然一震,他抬头看向远处山巅的悬崖方向。
那处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小屋,伫立在悬崖之巅。
天际间,一只苍鹰展翅翱翔,发出嘹亮的啼鸣。
“同炜,你不该冒这样的险!”
副驾上的陈海急切地扭过头。
他并未听见侯亮萍那悲怆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