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信刚钻进那道混着伪善的吆喝与恶人的狞笑的漩涡，就被一堆慈善捐款收据和小偷悔过书埋到腰间。右手攥着的《美丑辨惑录》正和某伪善者的 “行善账本” 缠成死结，挣扎时书里掉出的 “第五章第四节” 飘到脚边 —— 纸上 “善恶有报” 四个字被人用黑笔涂改成 “好人吃亏”，旁边还画着个扶老人被讹的倒霉蛋，正被一群看戏的人指指点点。
“这地方的善恶熵比时尚广场的美丑混乱还离谱！” 乱信扒开粘在裤脚的功德箱钥匙，指着前方乌泱泱的人群直咋舌，“你看那穿名牌的慈善家，对着镜头捐了一百块就哭着说‘我快破产了’，转头就用捐款人的钱买了辆限量版跑车；隔壁菜市场更绝，小贩缺斤少两被发现，撒泼打滚说‘就少你二两至于吗’，把秤砣藏进裤裆还喊‘这叫生存智慧’！”
话音未落，道德广场中央那台 “良心检测仪” 与 “恶行记录仪” 的融合装置突然发出齿轮崩裂的锐响，妍媸绞缠带残留的能量裹着见义勇为证书和拘留通知书，在空中拧成道 “是非绞缠带”：左边飘着镶金边的 “善” 字令牌，右边悬着带倒刺的 “恶” 字枷锁，带起的气流把美丑架起的美丑品鉴桥吹得像条被撕碎的道德准则。
“快把那台老式天平拖过来！” 美丑的青铜美丑秤突然发出秤杆折断的脆响，秤盘上的慈善捐款单和敲诈勒索信开始互相撞击，“这绞缠带在篡改善恶逻辑 —— 你看桥栏杆上的标语，上午还是‘勿以恶小而为之’，现在直接改成‘老实人吃亏’！”
话没说完，裂开的地砖缝里冒出串带着檀香与铁锈混合气味的气泡，泡里钻出来个拎着 “善恶明辨仪” 的老法官。他穿件洗得发白的法袍，左胸别着枚 “是非分明” 徽章，一半是刻着 “善” 字的羊脂玉，一半是雕着 “恶” 字的黑铁石，中间用根红绳拴着枚 “判” 字铜印。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仪器，左边显示屏跳着善行指数曲线，右边滚着恶行风险数据，中间的 “善恶平衡点” 正像个被拉扯的橡皮筋似的忽左忽右。
“你们踩碎的是 2024 年某网红的慈善直播脚本，背面印着她私下骂捐款人的录音记录。” 老法官突然按住乱信挥舞的手臂，用惊堂木指着地面 —— 原本平整的地砖竟浮现出暗红色的善恶分界线，“瞧见没？这地面上的线在疯狂移动：某明星在镜头前给流浪汉喂饭，镜头一关就嫌脏用消毒水洗手，粉丝却对着视频喊‘人间天使’；某农民工捡到钱包，蹲在原地等失主三小时，失主却说‘少了五百块肯定是你拿的’，就像给良心装了哈哈镜，善恶看得比哈哈镜里的人影还扭曲。”
乱信突然指着是非绞缠带中心：“那团黑雾里有个会自己变脸的善恶面具！” 果然，雾中悬着面青铜面具，正面刻着 “行善积德” 却在背后藏着把刀，背面写着 “作恶多端” 偏戴着朵白莲花，面具边缘还刻着 “伪善比真恶更可恨” 的小字，看着格外讽刺。
“典型的善恶认知失调症。” 明辨师从法袍口袋掏出副金丝眼镜，往鼻梁上一架，点开明辨仪的投影功能 —— 左边画面里，某老板为偷税漏税，给贫困生捐了十块钱就发通稿说 “大爱无疆”，税务稽查队上门时还举着捐款证书喊 “我是大善人”；右边画面中，某少年帮邻居老奶奶扛煤气罐，被同学嘲笑 “傻缺”，他却挠挠头说 “奶奶拎不动嘛”，转身又帮收废品的大爷推三轮车。黑色能量从两个画面里渗出来，在美丑品鉴桥上凝成层黏糊糊的东西，凑近一看竟是凝固的血渍和香灰的混合物。
“给你看个新鲜的。” 明辨师突然调出组数据，左边柱状图显示某企业为洗白污染丑闻，花在慈善作秀上的钱是治污费的二十倍，工厂排放的污水把河鱼全毒死了；右边饼图里，某社区的 “隐形好人”，默默照顾孤寡老人五年，直到老人去世才被邻居发现，遗物里全是他买的药和零食。“这叫‘善恶颠倒’，就像把毒药当蜜糖喝，把良药当砒霜扔，要么被伪善的外衣迷惑，要么被恶意的伪装欺骗，最后不是在虚假的善举里沉沦，就是在赤裸裸的恶行里毁灭。” 他突然把善恶明辨仪往地上一顿，周围乱飞的善恶文书顿时落了地，“解决这问题得用‘动机检验法’，老祖宗早就懂 —— 善恶看心，是非看行，该善时发自本心，该惩时绝不姑息，别总被表面现象糊弄。”
这时，个穿西装的 “慈善家” 举着《善举变现指南》冲过来，书上 “慈善是最好的投资” 被荧光笔涂成块紫斑，他唾沫横飞地说：“我给寺庙捐钱求保佑，转头就克扣农民工工资，这叫双赢！” 话音刚落，个纹着花臂的混混抱着《弱肉强食论》挤进来，抢了老太太的钱包还说 “谁让你走路慢”，看见小孩掉水里却第一个跳下去救，上岸后抹把脸骂 “多管闲事”。
明辨师突然笑了，从公文包倒出堆法律条文和道德准则，在地上摆出个 “善”“恶” 分明的卦象：“慈善家你这叫‘借善作恶’，就像披着羊皮的狼，吃了羊还说‘我在帮羊群控制数量’；老弟你这叫‘善恶混杂’，把作恶当本事，把行善当意外，就像揣着刀子救落水者，救上来还想抢人家的钱。” 他用惊堂木敲了敲两人的东西，“这俩加起来，就是绞缠带的能量源。”
乱信突然被脚边的东西绊了个趔趄，低头发现是本《作恶致富经》，封面上用烫金大字写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里面夹着某贪官的忏悔录 —— 他受贿时总说 “就这一次”，落马后对着铁窗哭 “我当初要是做个好人就好了”。明辨师踢了踢那本书：“这叫‘极端善恶观’，把伪善当智慧，把作恶当能耐，最后不是在虚假的善举里翻车，就是在真实的恶行里落网。”
正说着，是非绞缠带突然甩出道红黑色光带，把明辨仪的屏幕砸出蛛网纹。众人只见屏幕上的善恶曲线突然打成死结，现实中某网红直播捐款时故意把钱扔地上让乞丐捡，被骂后说 “这是考验他们的尊严”；隔壁大爷看见小偷扒窃，追了三条街把人按住，自己累得心脏病发作，躺病床上还说 “不能让他再害人”。
“该亮真本事了。” 明辨师突然扯开法袍扣子，露出里面印着 “善恶在心” 的汗衫，从怀里掏出个青铜法槌和一本《道德经》，“包拯怒斩陈世美不留情面，却为百姓请命敢铡皇亲；济公喝酒吃肉却救苦救难，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却男盗女娼 —— 看见没？这才叫善恶观，不是靠作秀装好人，也不是靠放纵行恶事。”
他把青铜法槌往空中一抛，槌面化作无数个小明镜，在空中连成道善恶分明桥。奇妙的是，绞缠带里的令牌和枷锁碰到桥梁，突然变得温顺起来，像两个认罪伏法的囚徒，乖乖地待在善恶平衡点两侧。
“记住喽，” 明辨师把善恶明辨仪塞进乱信手里，“行善时别想着回报，作恶前先掂量后果。就像老农民种地，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从没听说过撒下毒药能收获粮食的。”
乱信刚接过仪器，就听见远处传来争吵声。扭头一看，某公司老板为偷税漏税，让会计做假账，说 “大家都这么干”；旁边早餐摊主每天多给环卫工人一个包子，说 “他们比我辛苦”，三年没涨过价，回头客能排到巷口。
“那是‘知行’遗址的方向。” 老法官眯起眼睛，指了指天边的漩涡，“听说那儿的人，要么光说不练，把大道理讲得天花乱坠却啥也不干，要么埋头瞎干，不看方向不思考结果，比分不清善恶的还拧巴。”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本《善恶明辨录》扔给乱信，“拿着，下次遇到把‘伪善’和‘真恶’当能耐的，翻第六章第三节。”
乱信接住书时，发现扉页夹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善恶如昼夜，伪善是乌云遮日，真恶是长夜无光，唯有明辨才能迎来黎明。” 正想问问啥意思，明辨师已经背着天平钻进了人群，背影很快消失在恢复秩序的道德广场里 —— 此刻某社区的宣传栏上贴着新的《居民公约》，第一条就是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旁边的好人榜上，普通居民的照片比明星还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