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现场的喧哗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翎煜那个玩味的笑容，通过几十米宽的大屏幕，清晰地映入了数万名观众的眼中。
挑衅，张扬，肆无忌惮。
前一秒还整齐划一的“Kings！Kings！”的应援声，在这一刻变得七零八落，最终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等一下！那个人是谁啊？！”
“我眼花了吗？屏幕上的人不是霍神啊！”
“对啊！Kings的辅助不是‘圣盾’霍时牧吗？这个男的是谁？好帅，但是……但是不对啊！”
“临场换人？荣耀杯半决赛搞这一出？Kings疯了？”
粉丝区域，举着【圣盾永恒，牧神不败】灯牌的女孩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激动和喜悦凝固成了茫然与不安。
“怎么回事……牧神呢？为什么上场的不是牧神？”
“是不是官方搞错了？还是战队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恐慌和猜测像是病毒一样，在观众席间飞速蔓延。
几乎是同一时间，国内最大的电竞论坛“电竞风云录”直接被刷到瘫痪。
一个飘着血红色“爆”字的帖子，在短短十几秒内被顶上了首页。
【标题：世纪大乌龙还是惊天内幕？！荣耀杯现场，Kings辅助霍时牧被神秘新人取代！】
主楼只有一张抓拍的直播截图——正是翎煜对着镜头，勾唇轻笑的那一幕。
1L：【卧槽！卧槽！卧槽！我正在看直播！人傻了！主持人念的霍时牧，镜头切过去是这个陌生帅哥！这是谁啊？！】
2L：【楼上的别激动，我也傻了！这哥们儿谁啊？胆子也太肥了吧？顶替牧神的位置，还敢对着镜头笑得这么挑衅？】
3L：【不是，你们没人觉得傅队（傅西朝）的脸色黑得像锅底吗？这绝对是出事了！Kings内部绝对出大事了！】
4L：【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Kings的秘密武器？但是……不提前报备名单，这是违规的吧？要被判负的！】
5L：【管他违不违规，就冲这张脸，我先粉三秒钟！疯批美人感绝了！】
6L：【楼上颜狗滚粗！牧神才是Kings永远的辅助！没有霍时牧的Kings，还叫神话吗？！#霍时牧去哪了#】
话题#Kings临阵换人#、#霍时牧去哪了#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首。
与此同时，其他三支战队的休息室内，气氛也变得异常诡异。
主持人陈宇瑞身边站着的Fcd战队。
队长“法神”顾北辰死死盯着屏幕上傅西朝冰冷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有意思。”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休息室都安静了下来。
“动摇Kings的，从来都不是外部的敌人。”
“而是他们自己内部的堡垒。”
“通天边路”南辰逸皱眉：“队长，这是他们的战术吗？故意扰乱视线？”
“战术？”顾北辰轻笑一声，眼神锐利，“你见过用自爆当战术的吗？”
“傅西朝，还有他那个已经死了的mc集团的总裁情侣，看来秘密不少啊。”
不死战队休息室里，队长段皓谦吹了声口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机会来了，兄弟们。”
他拍了拍旁边打野“诡刺”时墨的肩膀。
“神话也有站不稳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
“不管他们是内讧还是失误，对我们来说，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饿狼突击战队的队长简祁弦则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精明与算计。
“霍时牧……真的出事了？”
他喃喃自语。
“傅西朝是什么人？cm集团的掌权者，怎么会允许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上，出现这种级别的放送事故？”
旁边的射手左航不解地问：“队长，你的意思是？”
简祁弦的目光落在了屏幕里那个气定神闲的翎煜身上，缓缓开口。
“除非，这个人，是傅西朝自己带来的。”
“一个能让傅西朝不惜冒着违规风险也要带上赛场的人……”
他眯起眼睛，仿佛要看穿屏幕背后所有的暗流汹涌。
“这下，比比赛本身还有趣了。”
全场的目光，无论是猜忌、是愤怒、是幸灾乐祸，此刻都如聚光灯般死死地钉在了舞台中央。
风暴的中心，Kings战队。
主持人陈宇瑞握着麦克风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职业素养让他勉强维持着镇定，将话筒递向了那个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男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朝神，我想替所有观众问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牧神……去哪了？”
“牧神”这两个字，像是一把淬了毒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傅西朝用寒冰铸成的外壳。
男人的眼眶，在一瞬间，红了。
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猩红。
不只是他。
他身旁那个一直挂着玩味笑容的翎煜，此刻嘴角的弧度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怜悯与沉痛的复杂神情。
而另外三名队员，wild，tank和mage，这些在赛场上向来以铁血着称的硬汉，此刻无一例外地别开了脸，眼中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
傅西朝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他……”
“他已经……不在了……”
声音很轻，很哑，却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退役了？转会了？
还是……
观众席上，一个粉丝手中的【圣盾永恒，牧神不败】的灯牌“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那声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不可能！昨天早上！昨天早上牧神还在直播里和我们说，今天要带我们拿下胜利！”一个女孩失声尖叫起来，声音里满是无法接受的恐慌。
“傅西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在了？！”
“Kings！你们到底对牧神做了什么？！”
质疑和怒吼声再次如潮水般涌来，但这一次，里面夹杂了更多无法言说的恐惧。
傅西朝没有理会任何声音。
在数万道目光的注视下，他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要做什么？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操作，点开了那个已经因为服务器拥堵而变得卡顿的“电竞风云录”App。
他登录了账号。
Id——【Kings电子竞技俱乐部官方】。
然后，他按下了发送键。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被顶在首页、标题血红的爆料帖里，出现了一条最新的回复。
发布者，正是Kings的官方账号。
内容不是文字，不是解释，也不是公关文。
而是一张图片。
一张清晰到残忍的，由落一连夜准备好的……死亡证明。
姓名：霍时牧。
死亡时间：昨天下午13点14分。
整个体育馆，所有通过大屏幕看到那张图片的人，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前一秒还喧嚣鼎沸的现场，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戛然而止。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剩下那张冰冷的、黑白分明的证明，在巨大的屏幕上，无声地宣告着一个神话的终结。
那个被誉为联盟“圣盾”的男人，那个永远站在Adc身前，为他挡下所有伤害的温柔的牧神，那个mc集团的年轻总裁，那个……属于傅西朝的霍时牧。
真的，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