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郊区人民法院一审,第一次开庭。
审判长敲响法槌,宣布择日二审。
法庭内,警方公诉人神色严肃。
认为这起案件,涉嫌走私毒品罪,建议量刑三年到七年。
而委托人徐立东,却神情坚定,在被告席上,高声辩称自己无罪!
法院门前,周数松了松领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向远眼疾手快,手腕轻转。
“呲”地一声,打火机窜起一簇火苗,稳稳递到周数面前。
周数微微侧头,咬着烟蒂,深深吸了一口。
蓝雾青烟袅袅升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萦绕在他嘴边。
“……居然是甜的。”
“周主任,这烟……”
向远眯起眼,打量着那根烟,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似乎,不是你以前抽的那款。”
周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并未解释,只是轻轻吐出一口烟雾。
这抹笑意,落在向远眼中,让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周主任的心情,很少有这么愉悦的时候。”
他低声喃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难道说,您找到了这起案件的突破口?”
话音刚落,周数的嘴角,仿佛按捺不住一般,缓缓翘了起来。
他拍了拍向远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着看吧。”
说完,他掐灭手中的香烟,大步流星地朝着台阶下的媒体走去。
背影挺拔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几天后,首都公安局,禁毒警队办公室内,空气凝固寂静。
卓文君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扫过桌面上摊开的卷宗。
他烦躁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眉心,试图驱散内心的阴霾。
就在这时,支队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请进。”卓文君站起身,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走向一旁的饮水机,在保温杯已然见底的枸杞茶里,重新续满热水。
门被推开,一位年轻警员快步走进来。
手中紧握着一份打印出的报纸,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与担忧。
“老大,您看看这个。”
警员将报纸,“啪”地一声扔在卓文君的办公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卓文君的目光,瞬间被报纸上的标题吸引过去。
上面赫然印着“警员知法犯法,被告人坚称无罪”的豆大标题!
字体粗黑醒目,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人心!
他伸手拿起报纸,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摩挲,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既有震惊,也有难以言喻的愤怒。
“还有更让人火冒三丈的事儿呢!”
“老大,您知道吗?徐立东那老小子,居然把代理律师给换了!”
年轻警员满脸涨得通红,指关节重重敲在报纸上。
“您看看这文章旁边的照片和简介,海归大律,名校毕业,业界翘楚……”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与不甘:“呵——他倒肯下本钱!”
卓文君眉头紧锁,摆了摆手。
示意年轻警员冷静:“再说下去,就违反纪律了。”
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立东毕竟,曾经是我们的一员。”
“老大!人证物证俱在,他还想翻案不成?!”
年轻警员激动地站起身来,手指直指报纸和卷宗。
“包裹上的指纹清清楚楚,银行的流水明明白白,总不能说,是有人故意栽赃他吧?”
卓文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门前。
“砰”的一声,一脚踹向大门,力道之大,让整个办公室都微微一震。
随即,他快速锁上办公室的门。
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年轻警员:“把嘴给我闭上!”
“这时候乱说话,只会给案件添乱!”
就在此时,卓文君余光一瞥,敏锐地捕捉到年轻警员手指的方向。
顺着那根颤抖的指尖望去,他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报纸上,那张新晋大律的照片!
正是那位接下“徐立东案”的年轻律师。
卓文君的眉毛瞬间沉了下来!
“竟然是他……”
卓文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死死盯着那张意气风发、从容不迫的脸。
年轻警员注意到上司的异常,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老大,听说这位律师,刚从国外回来,专攻刑事辩护……”
“专攻刑事辩护?”
卓文君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看,他是专攻‘为罪犯脱罪’吧!”
刚从饭局脱身,周数的私人电话,便如催命符般响个不停。
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周数!你丫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不,我那案子到底要怎么着啊?您倒给个准信儿啊!”
周数不耐烦地将手机拿远,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冰镇运动饮料,顺着下巴滴落在衬衫领口,留下深色水痕。
他扯松领带,顺手关掉了跑步机,任由手机在桌上震动。
第二天一大早。
周数盯着“淸榆村拆迁案”的卷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太阳穴。
最终抓起手机,主动拨通了竹剑扬的号码。
“证据链还有缺口。”
他声音低沉,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你提供的名单,需要逐条核验。”
停顿片刻,他直入主题。
“这案子需要跨部门协作。”尾音微微下沉,“最好,能找到能打通关节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竹剑扬突然压低声音:“那有点悬。”
“你不知道,现在赵石峰官运亨通,在咱们这小县城,已经只手遮天了!”
“我跟你说,你别怪我催你催得急。”
竹剑扬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又了解周数的脾气,连忙解释着。
“我们家被侵占拆迁款的房子,是我爷爷奶奶的。”
“我总不能让两个老人,天天着急上火的,净操心这事儿啊,是不是。”
然而周数却以近乎冷酷的平静,打断了他。
“作为你的代理律师,我必须明确告知:情绪化陈述不构成有效证据。”
他摁下免提,将手机扔在桌面上。
染着污渍的衬衫被缓缓脱下,露出精瘦的腰线。
紧接着,一件崭新的备用衬衫被套上,动作流畅得如同在完成某种仪式。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哭诉委屈。”
他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屏幕,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而是想问你一件事儿。”
“为什么我动用了所有资源,却始终查不到刘新成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