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形轻轻缠住女孩手腕,露出她臂弯里包裹的碎布,绣着和银牌相同的花纹。
她蹲下身,指尖燃起一簇冰蓝火焰照亮对方的脸。
“我不是那些,野兽,至少会说话,你父亲中的是孢毒。
喝毒芹没办法让毒素织化分离出来,只会让他烂得更快。”
“你怎么知道。”
“他指甲缝有晶粒反光,只有接触过拜魔庭培育的变异靛铃兰才会这样。
告诉我花银牌的事,这瓶药能让他活到日出。
之后看你们值不值得和我进行二次交易。”
女孩颤抖着从陶罐底掏出三枚银牌,每枚都刻着不同编号。
“玛莎婆婆说,这是从死人身上扒的,戴着它就不会被拖出城。”
流形忽然轻微震颤,巷尾闪过戴花银牌的黑影。
徳洛爱丝弹指击晕女孩,追着黑影冲进迷宫般的窝棚群。
“朋友,讲讲吧,我没有敌意,我也是来查那些古怪的魔法的。”
在那黑影转角准备借堆积物登上房屋顶部的时候,就看见徳洛爱丝已经靠在胡同内的墙壁旁。
“...”
“我可以证明我的诚意,银幕商会没有插手那些必需品管控。
我算作小半个股东,这也是我的意思,有人看不惯我们,准确来说可能是我。
所以我根据魔力的感知来到这里,找到这些人的。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么我们不就是朋友吗?”
她掀开兜帽,伸出手。
“...”
那人还想往后退,却发现流形已经封锁住所有缺口。
“这就是你的诚意?”
“当然,也是我的诚意,只要允许,我可以立刻杀死除去镇长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不要误会,我不是不会杀他,只是暂时这么做的代价有些大,除非利益足够大到我全压。
现在我需要信息,证据,和出手的理由,这自然算为诚意。
一种实力的底气,这不是威胁,你甚至可以借刀杀人,我不在乎。
我只要那些人死,然后我安心赚我的小钱钱。”
“粘着常人的血?”
“如果有的选,我不会这么做,而且我也会承担相应的后果。”
随着流形一步步收缩,徳洛爱丝也朝对方走去。
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再次邀请这位“战友”。
“希望你记得你的话。”
“自然。”
......
不出所料,是城镇内出来内鬼,某个商会实在是眼红。
在这外部高压环境下,伙同其他人设计的一次流民暴动。
至于这帮助他的人,这人也不知道太多线索。
“有点用,他们连自己也一起报亏损,就是不知道真实材料有没有被影响。
挪亚商会就这么见不到别人好,估计过不了几天,那些藏着的商品能赚上不少。
不太好处理啊。”
自己接触到有些迟了,现在继续拖下去显然不现实,让对方注意一些类似刚才那两人的踪迹。
于是返回开始调查挪亚商会上报的亏损,和近期会出现的商品,试图找到些信息。
8月2日
一夜过后,商会内的人确实找到些问题,但不足以顶罪,顶多只能说挪亚商会假报亏损。
已经忙碌了一天一夜,??大概已经在安置的临时庄园内等急了,要早些回去为妙。
只能再看看能不能人赃并获,而商会外也有人在找徳洛爱丝。
‘嗯?找我?我不记得我还有什么没安排的啊,先去看看。’
招呼了侍从往出走,就看见昨天的那女孩被那位父亲带着过来找自己的。
灰袍教士的阴影仍在街角游荡,她早已习惯那些窥视的目光。
而他们相比之前,已经降低到只是确认自己是不是还在镇子上。
看样子最近教堂的人手不是很足。
似乎是觉得现在外部动荡,她也不会轻易外出。
到也方便了徳洛爱丝,反正她最近也确实没有作死的打算。
女孩拽着父亲的衣角怯生生走近时,她甚至没有抬眼。
“大人,谢谢您救了我父亲。”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蝇,掌心托着一块发黑的麦饼。
流形卷起麦饼悬到眼前,霉斑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徳洛爱丝嗤笑一声,饼块瞬间被绞成齑粉。
“救他的是交易,不是善心,你们现在于我无用。”
她将一瓶魔药抛给男人。
“还有,别想着这些就能够偿还清楚,这种事情不会让我真正获利。
这点东西完全不用再送来了,我如有需要,会自己去找你们。
所以别再做这些事情,每晚咳血时记得喝,能让你活到还债那天。”
男人攥紧药瓶欲言又止,女孩却突然抓住她的裙摆。
“松手。”流形如毒蛇般缠住女孩手腕。
父女踉跄退后时,她已经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中,看样子很着急。
...
“??~我回来啦~”
徳洛爱丝推开临时庄园的橡木门,流形卷着几株新鲜的月光草从她袖口滑出。
实验室的琉璃灯将靛蓝色药液映得剔透,??正踮着脚尖往蒸馏瓶里滴露水,后颈碎发被蒸汽熏得微湿。
【回来得正好。】她头也不回地举起试管。
【帮我测测酸甜度?】
流形刚要缠上试管就被拍开,徳洛爱丝从身后拢上来,指尖轻轻压住她握着滴管的手。
“该用冰代替露水。”
??手一抖,浅金色液体在沸腾的药汤里炸开烟花一样的星芒。
【额啊,你干嘛,都怪你突然凑近。】
炼金台忽然倾斜,两人手忙脚乱扶住滚烫的坩埚,魔药泼在流形织就的屏障上滋滋作响。
徳洛爱丝用冰镇过的银匙挑起药渣,冷不防塞进??微张的唇间。
看着对方被苦得皱眉跳脚的模样,她笑着把薄荷糖抛向半空,流形卷着糖块精准落入自己口中。
??耳尖泛红,指尖燃起冰晶去戳她腰间软肉,想要反击报复。
流形却早一步裹住她手腕,带着她在空中旋了半圈。
绯色药雾被气流搅动,为少女镀上薄胭脂似的柔光。
薄荷与龙舌兰的冷香混着药剂苦涩,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酿成醉意。
徳洛爱丝的流形忽然失控般卷起半瓶月露,药液泼洒的瞬间,徳洛爱丝揽住她的腰旋身避开。
水晶瓶碎裂声里,她们跌坐在天鹅绒软垫上。
??的掌心正压着徳洛爱丝心跳如擂鼓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