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洛爱丝满意笑了一声,只是在凯莉无法看见的情况下,这一声是如此的恐怖。
随着一声响指,凯莉突然往奥亚身上压去,瞬间可以控制身体而没有注意收力。
整个人都贴在奥亚身边,刚拿回控制权也顾不上其他,先是看了一眼徳洛爱丝。
随后压着奥亚与自己一起躬身。
“不是的”“安静。”
徳洛爱丝试图开口打断,但只有语言无法让凯莉停下话语。
“奥亚他”
“安静,我在问他,不是在问你。”
随着再次使用魔法,凯莉的嘴依旧在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意识到了后,颤抖的搂住奥亚的身体。
“别操纵他的人生,他是一个独立的人。
如果你再替他做决定,我不介意再让你继续看戏。
或者,让你体会一下灵魂的悸动,我对灵魂的造诣可不比六阶低。”
面对这一绝望的场景,凯莉还是有些不甘。
松开另一只手,徳洛爱丝以为她也听明白了。
而奥亚在凯莉松开手的一瞬,正起身子,恐惧的与徳洛爱丝对视。
凯莉跪坐正身体后,依旧是垂着头,但手还在行动。
右手移动到嘴前,咬破食指,随后放正左臂在身前。
对着徳洛爱丝,在上面写起一行字。
-他还小,有些意气用事。-
光是这几个字,就写满了小臂,可她还有话想说,便解开上身衣物的扣子。
在胸前继续写下去,徳洛爱丝看着凯莉的觉悟,叹了口气,不断摇头。
-他以后会明白的,他可以明白的。-
在写下血字的途中,眼泪顺着面部滑落,带动那些血字。
在写完后,那血字像是被雨殴打过一样。
尽管很难看,却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形体。
联系上下文,还是可以判断出大致的话语
‘得,刚洗完的身子又被弄脏了,你就算是写在座椅上还是桌子上都行啊。
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行了,我又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我就是在判断你们还有没有血性。
看看你们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好安排以后你们做什么事情。
你一直阻拦他讲实话,最后我安排对应的任务给他。
因此而导致失误,受苦的是他,而不是你。
而且你护得了一时,你护得了一世吗?
现在你在我面前保护好他你都做不到,你还能怎么保护他。”
面对无法反驳的事实,凯莉身体萎了下去。
“你们总是觉得,这么做是为了他好,是吗?但你有听过他自己的意见吗?
你知道他想要得到是什么吗?你有问过他想要的是什么吗?
总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一昧的去压制他,像是森林中遮盖太阳的大树。
他怎么能成长好呢?你又怎么保证他以后会明白呢?
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他深思熟虑,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一声声到质问刺痛着她,连带着回想起母亲的话语,与这些斥责逐渐融为一体。
“所以别再干涉他的决定了,你如果想做,那也只能提建议,并且去支持帮助他。
既然你认为那是错的,那你就在途中做好接住他的准备,或者在这中间想办法降低他的损失。
而不是一直替他做决定,因为你的认知高度会限制他的认知高度。
如果你担心他的认知会低到愚笨的地步,就把目前为止的所有选项列出来。
让他自己分析,给他自己选择,当他询问的时候,提供自己能提供到所有力所能及的信息。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他这样才能学会判断,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了就能做到的。
一次疼痛,一次后悔,比起从书上看到的,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更加印象深刻。
你可以以不想让他受伤为一次理由,但次次如此,真的就全部都是爱吗?
那根本就不是爱,那只是你掩盖你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物品的谎言。”
最后似乎就像是被徳洛爱丝说中了一样,一想起先前的种种,居然开始认同徳洛爱丝的话语。
眼泪也在话语的呼啸中,逐渐干涸,开始不断的反思、后悔、自责。
“还是说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去控制他,需要一个理由不让他反抗你。
最后他也失去了反抗和斗争的心理,不仅对你如此,在外一个人也胆小怕事。
因为你不在身边而不知道该怎么做,畏畏缩缩,处处受限。
在外部自由至上的社会里莫名的变成弱势,像是个没有驾驶员的机械。
你这么骗他,骗到让他对你深信不疑,让他对你马首是瞻,就是在把他变成一个属于你的奴隶。
不,奴隶也不是全部都没有反抗心理的,而你对此都毫无察觉。
你这么打压几年几十年,他只会真的变成一个痴傻愚笨之人。
这些话,骗骗别人也行,只要你也不后悔,毕竟如此,你就不配说你爱他。
也就只算是pUA,我对你们这种人下起手来也没有任何道德伤害,你我都好。
别讲着讲着,把自己也骗到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都是为了他好。
如果你一直引导他,那他永远学不会任何东西,还会对你产生依赖性。
但你们不可能融为一体,你们无法永远相伴。
最后他会被虚无引诱,被噩兆侵蚀,就像我以前...”
还有很多话想说,和过去与别人谈心时那样,最后扯上自己时,反应过来。
而且话语还有不少的情绪带动,就像真的一次批判辩论大会,但总体的语气变化还算平滑,不是太尖锐。
于是顿在那里,开始想些什么。
看着对自己一次长篇大论,一次次到质问而陷入怀疑和沉思的凯莉。
活动活动胳膊,甩甩手,放弃去圆回来,直接了当而有些突兀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