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的姐姐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变化,身体再度绷紧,希望落空的恐惧比从未有过希望更刺骨。
而徳洛爱丝也起身准备走出,感受到身后到脚步声后,??也不再多考虑什么。
在侍从拉起帘后,徳洛爱丝抽出七倍基本牌面递给??,自己拿着一张牌面暗扣在手中。
握紧??的手,先有??提起牌面。
“七倍,三万五...不对,”
徳洛爱丝手中的牌面随后而至,复写牌面。
“四十九倍,二十四万五千!现在的价码来到了惊人的一百七十万!”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加价牌随手丢给侍从。
“各位,想要继续加价的请随意,恕不奉陪。”
徳洛爱丝的声音不大,却因全场的寂静而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之后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对姐弟,看起来像是在评估价值的鉴宝师,随后摇了摇头。
但没有什么太多东西兴趣,只有一丝看不出来到底是安抚还是嘲讽的笑容。
便转头拉着??的手,头也不回的往房间内走去。
“玩的怎么样。”
【超有意思的,真的跟那拍卖师讲的一样,时间心跳停滞加速什么的。
以前总是偷偷摸摸的,完全比不上这次啊,真的,以后我要每次都上台玩到尽兴!】
??的声音与动作都很是浮夸,大半的人都能够听到。
对于两人这一次的出手都少了几分再报高价的想法。
“那之后要是还有机会,尽情的玩。”
【就知道萨勒你最好啦!】
那些托也没敢继续了,拍卖行给出的预估价是六十到一百万,现在几乎是翻倍的价位。
再是徳洛爱丝已经明牌退出,这一价位已经劝退大部分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一百七十万基亚!一次!”
拍卖师也不再讲那些扰动情绪的推销话语,目前翻一倍已经足够达标。
再不看场合的夸赞或者刺激性的推销,可能会适得其反。
也不是很想惹到徳洛爱丝两人,也觉得这对于身后笼中的姐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当徳洛爱丝与??回到单间,帘幕垂落的瞬间,整个会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而这时,姐姐死死盯着徳洛爱丝离去的方向,喉咙里挤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
‘她...放弃了?’
姐姐的幻翼猛地张开,又无力地垂落,她觉得已经看清了真相。
??的每一次加价,都是因为刚开始时,回头的那一瞬,屋内的灰发女颔首默许。
突然转变出高价牌之前也有短暂的回头,就像是得到新的指示一样。
而徳洛爱丝举牌时,眼神扫过笼子的目光,和看待一件物品没有任何区别。
那个笑容明媚的少女不过是执行命令的傀儡,而幕后之人的眼神,比冰还冷。
“她们和那些买家没有区别。”
弟弟的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没有反驳,她的视线死死钉在徳洛爱丝离去的方向。
一百七十万基亚,这个数字大到让她的胃部痉挛起来。
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既然对方出价,那么就一定是会得到相应的获取。
而自己姐弟两个没什么特殊的东西,可以匹配上这种价位,无非就是一些其他东西了。
当死士、杀手、送礼花瓶...
“但至少,没有用看牲口的眼神看我们。”
‘是啊,和那些眼中翻涌着贪婪的买家相比...
那幕后之人的眼神居然有那么一些,洁净。
甚至,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在这里似乎,只剩下她这一个能够活的长一些的可能了。’
如屠夫擦拭刀具时那种专注的冷漠,和顶级掠食者观察蚂蚁相争的审视。
这眼神她太熟悉了,评估、权衡、计算,和那些讨论“货物成色”。
与可以带来多少利润的奴隶贩子如出一辙,甚至都要高出一些,足够让人感到绝望的理智。
弟弟蜷缩在她怀里,仰头看见姐姐咬破的嘴唇,颤抖着伸手去擦。
“姐,血”
姐姐猛地惊醒,低头用额头抵住弟弟的头顶,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没事,没事的...”最后一个音节却碎在喉咙里。
而这期间无人应答,利亚的单间帘幕紧闭,二层那位竞价者早已沉默。
灯光扫过全场,每一张脸都写满权衡。
这个价格,买两个混血妖精?疯了才会继续。
“两次!”铁笼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当拍卖师喊出“两次”时,弟弟突然抓住铁栏。
指甲刮擦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血液顺着冰冷的铁柱滑落。
用妖精语嘶喊。“为什么骗我们,看我们的样子很好”
让附近几个买家皱起眉头,姐姐猛地捂住他的嘴。
眼睛的视线,在几个逐渐再升起一些欲望的买家处移动。
‘不要,不要再有人举牌了,快啊,快些’
弟弟哭着抓住她的衣角,“那个灰发的姐姐,是不是讨厌我们?”。
姐姐的呼吸一滞,她想起??最开始的悲悯,和走之前戏谑的笑容。
想起徳洛爱丝淡漠的眼神,想起那些买家贪婪的目光,最终,她摇头。
“不,她们只是,比其他人更擅长伪装。”
“三次!成交!”
木锤敲下的瞬间,姐姐脱力般滑坐在地。
弟弟被她搂得太紧,也不敢挣扎。
‘结束了,终于,’
某种更复杂的东西撕开两人的胸腔,姐姐机械地拍着他的背,自己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着侍从朝徳洛爱丝的房间小跑而去,突然意识到‘她们甚至没对笼子多看一眼。’
“我们,会被拆开吗?”
姐姐猛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把弟弟的头按进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扭曲的表情。
“不,不会...我绝对不会让...”
会场爆发出掌声,有人吹口哨,有人摇头感慨“真是疯了”。
灯光师将光束聚焦在徳洛爱丝的单间,侍从小跑着去取交易契约。
铁笼被推下展台时,轮子碾过地板的声音如钝刀刮骨。
姐姐残破的幻翼收拢,将弟弟完全裹住,似乎认为这样就能延缓即将到来的命运。
侍从们沉默地推动笼子,穿过嘈杂的人群,沿着侧廊的阴影前行。
笼子最终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徳洛爱丝的单间。
侍从敲了三下门,低声通报“萨勒女士,拍品已送到。”
门内传来一声懒散的应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