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钱啊，不知道能买多少其他东西了。”
【人没事就行，下次我也来帮忙？】
“到时候再看吧。”
克罗艾蹲在实验台的废墟旁，手指灵巧地翻动着散落的材料，将还能用的部分一一捡起。
她的动作迅速而精准，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失败。
在早期最开始制作铭刻子弹的时候，没少挨“绽炎”的小爆炸花火。
以前跟着［直目］的时候，也经常被动“休假”。
现在目光专注冷静，指尖时不时划过残破的符文纸页，确认哪些还能继续使用。
“月光草的汁液虽然洒了，但根茎还能用。”
克罗艾的手指轻轻捏起一根沾满荧蓝汁液的草茎，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随手丢进一旁的金属盒中。
视线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克罗艾手中的金属盒上。
“这东西算废料桶吧。”
“总比没有强。”
克罗艾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指尖轻轻推了推裂开的镜片。
“况且，诅咒血肉的活性数据还在，这次爆炸至少证明了神力压制的不稳定性，与融合排异因素。”
分析的话语很冷静，如往常一样的普通实验记录。
徳洛爱丝嗤笑一声，随手抓起地上一块仍在蠕动的诅咒血肉。
暗红色肉块在她掌心疯狂增殖，瞬间缠上手腕，她却任由那些血管般的触须攀爬。
“真不敢想当初那二十一代魔王，怎么在只有三份残躯的时候全部成功的。”
灰瞳中突然燃起一团火焰，掌心的血肉莫名的逐渐被“分解”。
血肉在尖啸中化为灰烬，周身的污秽也被全部净化。
“毕竟是控制两座大陆的种族领导者，大概是当时有不少资源文献和人手吧。
当时肯定是那诅的遗物做了不少实验，最后才敢拿第二圣女的肉体进行仪式。
现在对于诅的研究，实在是没有议会成立之前激进。”
克罗艾看着有些失落的徳洛爱丝，开口安慰补充，也很无奈，对于议会规限的无奈。
“保守点也正常，稳大多时候都比快重要，万一搞出点不可名状的东西，光是想想都让人...”
尾音消散在突然爆开的诅咒肉瘤炸裂声中，荧绿脓液溅上石壁。
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为徳洛爱丝的话语提供论据。
“但有时候就得激进突破，结果现在大部分智慧生物居然还在内斗。”
克罗艾合上笔记，起身时黑袍带翻一叠草稿纸，如雪片纷飞。
继续在桌面抓紧时间，去记录刚才的感觉与灵感。
一脚踩住一张写着计算的残页，鞋跟碾过纸面。
如同屹立于智慧之上，并继续为后人奠基的“人类”。
“所以我才觉得我不适合当头头，总是想跟着谁。
结果一看，没一个人有那种人格魅力，只能先想着混好自己这一辈子了，唉。”
徳洛爱丝的声音低沉下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那就跟着自己呗，不适合当一堆人的头头。
又不是没法为自己负责，别总是这么折磨自己。
担不了的就放手，先照顾好自己，明哲保身又没有什么可耻的。】
??看着徳洛爱丝又是这种自我攻击的方式，来通过身体上的痛苦来减轻内心的愧疚和自责感。
手指抚上徳洛爱丝仍在发红的额角，掌心亮出治疗术的光晕。
徳洛爱丝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做起来可难啊。”
【在乎那么多干什么，你就是太感性了，感性到理性。】
??的指尖顺着徳洛爱丝的手臂滑下，最后停在徳洛爱丝不自觉又不甘心攥紧的拳头上。
残破的魔法阵突然迸出最后一丝回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洞顶，徳洛爱丝望着那些纠缠的暗影低笑。
“那??你就是理性到感性？”
【像程序一样对所有情况都有应对方案，怎么不算感性呢？嗯哼～诶呀】
??突然燃起一阵坏心思，按住徳洛爱丝的肩膀，想要把徳洛爱丝放倒。
【嗯？哼～】
却徳洛爱丝反手扣住??的手腕，??也顺势趴在徳洛爱丝背上。
像秋千一样，左右摇摆起来。
“那算力估计得是量子计算机了吧。”
【所以还是有情绪的感性更简单些。】
??左胳膊在徳洛爱丝肩膀上撑起身体，空出自己身前与徳洛爱丝背后的距离。
右手指尖突然按上自己心口，隔着衣料捕捉心跳的震颤，感受生命的真谛。
“那??你现在有多少情绪体验了，需不需要帮忙。”
【快乐、悲伤、愤怒，就只有恐惧没有过，估计不好受？
但我不经受过恐惧是何滋味，估计没法知道勇气为何物。
躲不过，看来咱俩都有难念的经啊。】
洞窟深处传来残余诅咒血肉的尖啸，似在附和。
“...”
徳洛爱丝心中五味杂陈，想要帮??，却又不知道怎样在??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感受恐惧。
也不想让??恐惧，但??想要，徳洛爱丝陷入了选择困难。
随着灯火的照耀，徳洛爱丝的影子似乎被分成了两份。
一枚若隐若现的骰子虚影，出现在徳洛爱丝的脑内。
随着克罗艾收拾完毕，三人也需要离开此处了，不管是资源问题，还是刚才法阵的动静。
由于需要快速跑路，??与克罗艾就在莫妮卡里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