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细微的谈话声,商讨得甚是激烈。
而齐王本人,此刻在太傅府找樱毅航借银子。
樱毅航皱紧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子。
五十万两银子?
他这个侄儿真能狮子大开口。
他哪有那么多银子啊。
“贤侄啊,舅不是不借给你,是舅实属没有这么多银子啊。
你姨父富得流油,不说五十万两银子,就是五百万两他也拿得出来,你去找他想想办法”?
齐王脸色不太好看。
他知晓云后行富得流油,可云后行不知什么原因,如今不给他银子,为此事,他与云后行已经闹掰了。
找云后行借银子不可能。
如今局势紧迫,两位将军失踪,银票被偷,起事计划受阻,没有银子打点各方,实在难以推进。
“舅,您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姨父那边我实在不好开口。
您在朝中多年,门生故吏众多,筹集些银子想必不是难事。
此次若能成事,我定不会忘了您的恩情的”。
齐王强压着心中的不悦,语气尽量客气恭敬。
樱毅航自然知晓,齐王若事成,他也能跟着飞黄腾达。
可这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他确实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斟酌片刻。
“我先给你五万两,其余的再想办法,你也知晓我一月俸禄就那么点。
还供给一大家子开销,五十万两银实在没有”。
见樱毅航松了口,齐王点点头,鱼儿在小也是肉,五万两先用着。
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绑架云后行的事儿。
五万两银子哪够。
他得从云后行身上刮点肉。
樱毅航去房中拿钱。
一只小尾巴先他一步溜进了房中,躲进了床底下。
席承熙在太傅府那么久了,太傅府摸了个透彻。
他知晓樱毅航的银子藏在房中,但在房中什么地方,他一直没找着。
樱毅航进入房中直接走到床头,伸手扭动放在床头的烛台,墙壁立即出现一道暗门。
席承熙震惊的张大嘴巴。
居然有暗门?
只见樱毅航进入暗门,片刻后出来了,又扭动一下烛台,暗门立即关上,天衣无缝。
樱毅航出去了。
席承熙立即从床底下爬出来,学着樱毅航的动作扭动烛台,暗门瞬间开了。
席承熙大喜。
嗖溜进暗门,看见里面堆着的金条席承熙惊得瞪大眼睛。
好多金条。
还有一叠银票。
席承熙眼珠子扫了一圈,没发现有银子。
脱下外衫将金条银票全放进外衫里,包裹起来,抱着出了暗门。
然后学着樱毅航的动作将烛台又一扭动,暗门关上,天衣无缝。
然后悄咪咪出了房间,躲过下人们跑到自己发现的狗洞处,爬狗洞出去了。
这边樱毅航将五万两银票给了齐王,两人客气的寒暄着。
齐王又喝了一盏茶,才离开太傅府。
齐王刚走没一会儿,樱逸尘回来了。
从下人口中得知齐王来了太傅府,樱逸尘阴沉着脸去见他爹樱毅航。
“爹,齐王来做什么”?
樱逸尘一进房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满是不满。
樱毅航看着儿子阴沉的脸色,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他来借银子,说是有急用”。
“借银子?他借银子能有什么正当用途?爹,你不会借给他了吧”?
樱逸尘一脸着急。
“跟你说多少次了,别跟齐王搅和,您怎的就是不听。
齐王野心勃勃,行事不择手段,与他牵扯上绝非好事”。
樱毅航看了眼儿子:“借了,借了五万两,我是看在你姑母的面上”。
“姑母?姑母若是识大体,断不会放任她儿子胡来。
哼,母子俩狼狈为奸,一个想做皇帝,一个想做皇太后,都不是好人”。
“你就为着你们兄妹情谊,和他们母子搅和吧,咱们太傅府早晚得被你作践没”。
樱逸尘越说越气,额头上青筋暴起。
樱毅航被儿子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拍案而起:
“放肆,怎么跟你爹我说话呢?我何尝不知此事凶险,万一齐王将来成事呢?
我助他一把,我们太傅府也能跟着飞黄腾达,富贵险中求”。
樱逸尘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
“他事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当今圣上是吃素的,渊王璃王也是吃素的。
他齐王几斤几两,就你看得起他,你就作吧”。
说完,一甩袖袍气冲冲走了。
樱毅航气得胡子须须飞起。
“一个二个的都是逆子,没一个站在他这边的”。
只有林聪懂他,站在他这边,可,回京了也不来看看他。
还有宝儿,至今一点消息没有。
樱毅航越想越气,一脚踢翻身旁的太师椅,太师椅砸在地上,发出哐当声响。
樱逸尘出去后就去找二弟樱梵修想对策,用什么办法挽救。
他们爹借给齐王五万两银子,太傅府就跟齐王绑一起了。
若齐王谋反失败,他们全家都得跟着掉脑袋。
必须得想办法补救,不能让太傅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樱悦萌和石依柳得知齐王来府里,樱逸尘和樱毅航大吵的事儿,心中狐疑。
却也没问。
樱夫人幽禁小佛堂,樱婉月嫁去尚书府,从回门那日回去后,樱婉月再没上过门。
陈轩倒是来过,潜入樱悦萌房中试图轻薄樱悦萌,被石依柳带着家丁暴打一顿,后面没再来。
如今后院除了樱悦萌,石依柳和苏岚,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过着舒适安稳的日子,不管男人们的事儿。
*****
席承熙抱着衣衫包裹好的金条和银票,从狗洞爬出来后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往后看,怕有人追来。
跑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身后无人追赶,他才放慢脚步,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喘口气儿。
“累死我了”。
五岁的人儿小胳膊小腿,拿着这么多金条银票逃跑,实属费劲。
席承熙坐在地上,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要是能碰到爹或者梁叔就好了。
休息了一会儿,席承熙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抱紧怀里的包裹,继续赶路。
小竹楼和席府离太傅府都不是太远,可走起路来怎么那么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