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菊胆子小,看到她这样,心里多少有些发慌,“她爹,这……这药会不会死人啊?”
“闭嘴!这药是赵媒婆那边要来的,专门对付这种不听话的丫头片子。”
后院的小门那儿,门口歇着一顶花轿,四个轿夫都是刘家人,赵媒婆正朝着院子内东张西望。
“赵媒婆,咋这么慢?该不会是沈老汉收了钱反悔了吧?”
“哎呀,刘兄弟,你放心吧,沈老汉的儿子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咱只给了五十块定金,事成之后才给剩下的彩礼,要是沈家敢反悔,咱不是还有借条嘛?”
“说的也是,那这也太慢了!赵媒婆,你没骗我吧,那丫头长得真跟天仙似的?”
“这我还会乱说?要不是林家跟沈家退婚了,再加上沈家就那么一根独苗,这种好事儿还能轮到你?而且这丫头可是个文化人,以后给你生个娃娃,肯定也聪明!”
听完赵媒婆的一番话,刘瘸子脸上满是喜色,搓了搓粗糙黝黑的双手,“要是真跟你说的这么好,回头我给你送两斤猪肉!”
话音刚落,沈有田和刘秀菊就将人扶了出来,直接塞进了花轿。
“这丫头倔得很,费了点功夫。”沈有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伪的看向刘瘸子和赵媒婆,“那个剩下的彩礼……”
“给,这里是五十块钱。”
“不对啊!赵媒婆,你原先不是说,刘家愿意出两百块彩礼的么?这算上前两天给的,这还差一百呢!”
“哎呀,秀菊妹子,你别急啊,这彩礼虽然说好是两百,但……总得先让刘家兄弟‘验验货’,毕竟你家姑娘原先是跟人订过婚的,都一年多了,要是已经被前头那个男的破了瓜,肯定不值两百,当然我们也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书宁丫头还是黄花闺女,这剩下的彩礼,刘家兄弟也不会赖账!”
沈有田直接接过那五十块钱,藏进胸前的口袋,“放心,这丫头一直在学校上学,跟林家接触的不深,绝对干干净净,刚才我们已经给她灌了药,不到明天早上,保准醒不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再不走,就耽误吉时了。”
赵媒婆冲着轿夫使了个眼色,几人便趁着夜色,抬着花轿走进了去刘家村的小路。
沈书宁被捆着手脚,蜷在花轿里,她掌心里捏着片锋利的碎瓷,刺痛传来,她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沈书宁拼命活动手腕,用瓷片不断的磨着麻绳,鲜血浸透绳结,她也没有停止。
突然,轿子猛地下沉,外头传来轿夫的咒骂声:“这六里村的烂泥路比牛粪还滑!”
趁着颠簸,沈书宁一个巧劲儿,挣开了手上的绳子。
“停轿!歇会儿!”赵媒婆捏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掀开轿帘,确定新娘子还在昏迷,便准备找个地方解手。
可就是这一转身的功夫,沈书宁直接起身用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抽,另一只手拿着锋利的瓷片抵在她的咽喉处。
“救……”
“闭嘴!敢出声,就割断你喉咙!”
她压低声音,在赵媒婆的耳边威胁道。
“沈……沈家丫头,你这是作甚?”
赵媒婆吓得两条腿抖成了筛子,当场就尿了裤子。
沈书宁直接从赵媒婆的衣服上扯了一块布,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又将人五花大绑,丢进了花轿。
因为天色黑,几个轿夫都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直到刘瘸子不耐烦的望了望林子深处。
“这赵媒婆,解手要这么久?二狗子,你去看看!”
“呜呜呜——”
花轿里,传来咽呜声,刘瘸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掀开轿帘,就看到赵媒婆直接从轿子里滚了出来。
“赵媒婆?怎么是你!沈家那丫头呢?娘的,老子花了钱的!小贱人,敢跑?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找人去,谁找到那丫头,回头我刘瘸子送五斤好酒!”
黑黝黝的山路,沈书宁也摸不清方向,身后时不时能听到刘家村人的声音,她不敢耽误,只能沿着路一直往前跑。
途中不知道被石头绊倒了几次,也不知道身上增加了多少的伤口,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活着!
很快,药劲儿上来了,沈书宁只觉得眼前全是晃动的斑影,身上滚烫滚烫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安眠药,身体里翻涌的异样热流,让沈书宁瞬间明白,沈有田这个畜生,怕自己不从,除了安眠药还下了催情的药物!
“唔……”
沈书宁强忍着晕眩感,即便她再如何抵抗,身体还是越来越不听使唤,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贱人!给我找,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
刘瘸子的咆哮声就在身后不远处,“抓回来直接扒光了吊在梁上,老子非要狠狠折腾她!让她长长记性!”
“在那儿!快追!”
“抓住她!”
沈书宁听到声音,瞬间慌不择路,突然脚下一空!
“噗通——”
“天呐,人掉河里了,水流这么急……”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头顶,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她不断地下沉,意识开始涣散。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病房,林国栋掐着她的脖子,养子拔掉了她的氧气管,他们一家三口狞笑着说她这辈子也逃不掉……
“抓住我的手!”
一道低沉的声音穿透她意识深处的云雾,她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领,强大的力道将她拖出水面。
沈书宁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水珠顺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是他,十几天前在小树林救下的那个男人。
“坚持住!”
陆川单手划水,另一只手死死搂住她的腰。
他之前受的伤虽然已经结痂,但还没有完全愈合,冰冷的河水像千万根钢针一样扎进伤口,右肩的枪伤在冷水的刺激下骤然收缩。
他仿佛能感受到缝合线崩开的细微声响,却更用力地箍住沈书宁的腰。
这个行为让他右腹部的砍伤再度撕裂,血水混着喝水,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划水都在消耗他仅剩的精力。
“坚持……住……”
男人的命令被牙关的颤抖切成碎片。
好不容易将人带到岸上,陆川的手臂止不住的震颤,身上的汗衫已经被染成了粉红色。
他刚喘一口气,就发现沈书宁的情况不对劲。
她突然挣扎起来,药性烧得她直接扯开衣服的领口,整个人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滚烫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颈窝,双手更是直接伸进了他的衬衣……
“热、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