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夏又往上凑了凑,鼻尖若有似无的轻拂顾沉舟耳下的脖颈,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
顾沉舟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喉间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轻颤。
可以下一步了。
顾沉舟:“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你考虑清楚了吗?”
江临夏有些抓狂,但她不能急,她要在最无法理智的时刻证明自己的理智。
“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顾沉舟,我此刻无比清楚。”
顾沉舟看到那莹莹动人的眼眸中有一份坚定。
夏至,我的回答是,好。
“顾沉舟……”
“我在。”
顾沉舟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江临夏的双手环上她的脖颈,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
刚刚她有些害怕,胸前空无一物,有暖气的房间竟让她感受到被凉意侵袭。
寒与凉不是好的感觉,对于江临夏的感官来说,诗词中这两个字常伴随秋冬两季,而这两个季节又常和分离相连。
顾沉舟不能离开,她唤她的名字,她应了,也回来了。再次被温暖包裹,江临夏迫不及待地攀上,她不想放开,她害怕她会离开。
顾沉舟伸手拂去江临夏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安抚着。额头,随后是鼻尖,最后是唇瓣。
“夏至,我在。”
你在就好。
顾沉舟这次没有离开她的视线,一次次落下的温柔让江临夏逐渐放松下来。
这是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是昨晚被拒绝后的第一次。江临夏像是濒临脱水的被困者,她正在被拯救。
渴望到极致才会有全新的感受,她心中一盏盏灿烂烟火正在被点燃。
古希腊神话中,河神埃克罗厄斯有一个女儿,名叫Siren(塞壬)。她拥有天籁之音,宛若天使般,在天空中肆意翱翔,将美妙的歌声洒满世间角落。可惜在音乐比赛中,塞壬败于缪斯而失去象征自由的翅膀,于是只能一直游弋在墨西拿海域。因为她的歌喉可以让路过的水手失智,从而使船撞上岛礁沉没,从此塞壬被贴上海妖的标签。
顾沉舟的理智同样被蚕食,她忘记了纵然有如奥德修斯一般的坚韧意志,也难逃摄人心魄的魔音。
那就不逃了,她要将自己献祭,祭于她的天使。
......
......
江临夏的视线也终于恢复清晰。在昏暗夜灯的映照下,飘窗隐约映射着房间内的景况。
顾沉舟的一只胳膊被她枕着,另一只环着她的腰自然落下。腿像交叠缠绕的藤蔓,已经分不清楚来自哪副躯体。
卧室的燥热已经散去,江临夏小心翼翼地转过身体,将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
顾沉舟估计是太累了,没有醒,只是换成平躺的姿势。江临夏凑过去在顾沉舟的嘴角落下一吻,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温暖的港湾里。
“晚安。”
现在她也要闭上眼睛,去做个美梦了。
窗外的微亮晨光唤醒还在睡熟的江临夏,她微微蹙眉,几番内心挣扎后睁开眼睛。她打算去拿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从顾沉舟身上挪开,刚转过身,却被身后的人贴上抱住。
“去哪儿?”
江临夏轻轻拍了拍腰上手背,“我把窗帘拉上,有点亮。”
顾沉舟这才将人放开。
江临夏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拿过来,按下按钮,窗帘便自动缓缓合上。卧室内陷入一片黑暗,江临夏缩回被窝,再次钻到顾沉舟的怀里,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梦。
顾沉舟再次醒来时,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顶着昏沉的脑袋坐起身。
“Ayden。”
“在的。”
“打开窗帘。”
“好的。”
在智能语音的控制下,卧室的窗帘缓缓打开。窗外的亮光一点点充满整个房间,顾沉舟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卧室卫生间里的水声停止不久后,江临夏穿着睡袍走出来。她的长发被随意地挽起夹在脑后,系的些许松垮的白色真丝睡袍下,隐隐约约露出肌肤上的印迹。
“睡醒啦。”
“嗯。”顾沉舟下床伸了个懒腰,“我也去洗个澡。”
她低头寻找拖鞋时,身形一顿,地上有些狼藉。
“咳,那个你先去客厅待着吧,我洗完就出来。”
江临夏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沉舟强调要让自己出去,但是她也没多想。
“你想吃什么,我给咱们点外卖吧。”
“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好吧,那你先去洗澡,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江临夏刚出去,突然想起来平板还在卧室。她打算点完外卖用平板刷一会儿纪录片看,于是刚踏出卧室没两步又再次返回。
可刚一开门就看到,顾沉舟正弯腰将地上的纸团一个个捡起来扔进垃圾筐。
四目相对,看到顾沉舟眼中的尴尬,江临夏顿时玩心大起。
“呦,顾医生,在干嘛呢?”
顾沉舟用清嗓掩饰尴尬:“咳...打扫战场。”
江临夏假装恍然大悟:“哦,这样啊,辛苦了。”
顾沉舟将最后一个纸团扔进垃圾筐,站起身,露出有些坏坏的笑:“不辛苦,主要还是你的功劳。”
想到昨晚的疯狂,江临夏还是败下阵来,红了脸。她有些羞恼地去抽屉里取走平板,然后语气忿忿地撂下一句:“快洗你的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