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桦一年前下山,是为寻一人,被楼曜骗去了丞相府软禁。”
“昨夜我们夜探丞相府将他绑了,现在他在迎客楼。”
听完季安之所说之后。
百槿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半晌,她开口,“绑紧一些,他皮实,别让他跑了。”
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万殊道,“亲姐?”
季安之点头,“包的。”
百槿也跟着点头,“是的。”
季安之:“他下山,是为寻你吧?”
百槿:“或许是吧。”
“可这百家,我再也不会回去了。”百槿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窗外,神色莫名。
季安之和万殊也没问。
三人就此分开。
……
是夜。
不知道谢无恙用了什么法子将丞相府那个玄衣男子支走了,临走还带了几个高手。
季安之穿上夜行衣,还用黑粉将自己白皙的脸涂的黢黑。
谢无恙换好衣服进来一整个愣在原地。
“……”
季安之看出了男人眼底的震惊,龇牙说道,“我若隐藏在黑暗中,你保证找不到我。”
谢无恙沉默半晌,点头认可。
只要她不龇牙,屏息凝神降低存在感,确实很难发现。
若这样的装扮用在战场突击偷袭夜战的话……
谢无恙主动将自己轮廓精致立体的脸蛋送上门。
季安之也不怜香惜玉,果断上下其手。
谢无恙眼睛一亮,不是锅底灰,弄在脸上凉凉的,还不容易掉!
二人再探丞相府。
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书房。
正当准备进入的同时,原本黑暗的书房灯光骤然亮起。
季安之谢无恙二人当即屏息。
“楼曜,十年了,别来无恙啊。”一个诡异苍老的妇人声音。
没一会儿,一中年男子的声音颤抖的响起。
“无相婆婆?您怎么来了?”
“怎么?老婆子我来不来,还需要楼丞相首肯吗?”
“不不不,不是的,小人只是惊讶,为何婆婆您会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小的处理?”
“十年前你说那两个孽种已经死了,那南宫素月为何会来明齐?”
“此事……南宫素月前来明齐小人并不知情。”他想了想继续道,“肯定是因为明德帝寿诞一事,明齐与南国的签订的和平条约快要到期,估计是为了报仇而来。”
“胡言!南宫素月这五年来一直在调查南国太子的死因,又在暗中查探天域的事情,她恐怕早就知道南国太子和那个女人有孩子!”无相婆婆微眯眼眸,带着一股杀意,“楼曜,你隐瞒了尊主,你会付出代价。”
“我没有说谎,是真的!那两个孩子真的死了。”楼曜解释道,“我去查清楚南宫素月来明齐的原因,还请无相婆婆给我三天时间!”
“您老的身份不可暴露,若被天枢楼的人发现,定又要多些麻烦。小人知道天枢楼的那些人不是您的对手,可您最怕麻烦不是?您就在丞相府歇歇,我这就去查。”
无相婆婆置疑的看着楼曜,冷冷道,“天域不可插手四国之事,否则老婆子我也不会来找你,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
“三天,这三天我自有去处,三天后这时辰,你若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便下地狱吧。”
窗外。
季安之感受到那个被叫做无相婆婆身为高手强悍的内力。
这气息,比那个玄衣男子还要强大。
她只感觉自己完全不敢动弹一分,若被发觉,她和谢无恙都得死。
这就是天域的力量吗?
随便来个人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已经非常确信她娘是天域的人,可以她现在实力,根本无法靠近天域半分。
谢无恙捏紧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丝安抚。
两个黝黑的人影对视,只能看到对方的瞳孔里的眼白。
季安之牵着谢无恙慢慢后退……
像老鼠一样,悄悄躲进了丞相府茂密的花丛里。
顺着花丛靠在一处假山的洞口旁。
确定没人。
季安之才敢呼出一口气,黑白分明的桃花眸中,不再是神采奕奕,而是变得极其沉重。
“谢无恙,你是霍家少主和天枢堂来往密切,你帮我传信去天枢堂,有天域的人来了明齐。”
谢无恙点头,“正有此意。”
有天枢堂出手,天域的人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四国皆设立天枢堂。
一是掌管江湖门派。
二则是天枢堂能人众多,实力强悍。
传闻几百年前天枢堂和天域是两个门派,但因为两派之中争斗不断,门派内弟子死伤惨重,最后双方决定偃旗息鼓。
天枢堂总堂主和天域尊主签订契约,天域不可与四国往来。
天域众人就此消失在四国之内。
而在几百年后,消失的天域偶有传闻到四国,但传闻越发神秘不可侵犯。
“方才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就像是那个大虫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季安之问。
方才与那无相婆婆对话的那人是楼曜无疑。
“闻到了。”谢无恙点头,“你不是好奇我用了法子将那玄衣男子支走吗?”
季安之侧头看向他。
谢无恙道,“我在茶楼请了个人说书,说的便是那本话本小说,邪神碧空这个字一出,没多久丞相府那个玄衣男子便出去了。”
季安之若有所思,她眼眸一闪,“楼曜这里有那话本小说的章节?”
“所以他才会制造那大虫?”
两人躲在丞相府院中的假山后面,四面环山,还有小溪水流的声响。
屏息谈话并未惹人察觉。
谢无恙道,“在皇宫看到那卷轴我便有所怀疑,所以才会试探一番,若楼曜府中的长虫只是巧合便罢了。”
“可这一番试探下来,楼曜实则一直暗中关注着这本卷轴的内容。”
“那无相婆婆的威压好像消失了。”季安之竖起耳朵听。
谢无恙默了默,“再去看看。”
两人再次如方才那样,蹑手蹑脚来到书房的拐角。
只听屋内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噼里啪啦。
还有楼曜的怒吼,“天域的人为什么会来!”
“十年不曾来过,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来!”
他吼叫了两声。
楼曜面容狰狞,从胸口拿出一个拇指发现的东西。
他将那东西放在唇边。
那东西传来一声刺耳的响声。
楼曜等了一会儿,径直打开了书房的暗室,朝里面走了去。
季安之本想跟着进去,但发觉有人来了。
她蹙眉。
是那个叫‘奴‘的玄衣男子。
谢无恙也有些惊讶,他找人说书的茶楼的位置偏僻,从丞相府赶过去起码二十多里路程。
况且茶楼他还设了埋伏牵制他的时间。
他不该回来的这么快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