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像一个被踩爆的易拉罐，整个炮塔被炸飞到十几米的高空，翻滚着落下。
“下一个。”高飞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战果，立刻驾驶着直升机，扑向下一个目标。
十几架武装直升机组成的“空中骑兵”，在越南军队的头顶上，上演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刚刚从炮击中幸存下来、还惊魂未定的坦克、装甲车和防空炮，
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就被从天而降的精确打击，一个个点名清除。
“清扫完成，空域安全。地面单位，轮到你们了。”高飞在频道里吹了声口哨。
“全旅注意！‘剑锋’，突击！”林念北下达了总攻命令。
如同被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迎来了总爆发。
“轰隆隆——”大地震动。
第一合成旅的坦克营和机步营，组成的钢铁洪流，如同两柄锋利无比的楔子，
从两个方向，狠狠地楔入了敌人那早已混乱不堪的防线。
一辆85式主战坦克内，老炮手张营长就是那个被林楚生当众教训过的老炮兵，如今被“降职”到坦克部队当了个炮长。
他看着车长周视镜里传来的清晰画面，嘴里啧啧称奇。
“乖乖，这玩意儿可比当年咱们的59式强太多了。
这火控，这稳定器，在车里喝茶都不带洒的。”
“炮长，别感慨了！十点钟方向，敌军火力点，地堡！干掉它！”车长的命令传来。
“瞧好吧您嘞！”老张头嘿嘿一笑，熟练地操作着火控系统，将瞄准光点套住了那个不断喷吐着火舌的暗堡。
“轰！”105毫米穿甲弹，发出一声怒吼，精准地钻进了地堡的射击孔。整个地堡从内部猛地一震，哑了。
“打得好！”车长赞了一句，“驾驶员，继续前进！步战车跟上，清除两侧散兵！”
81式步兵战车紧随其后，车上的机关炮和并列机枪，像梳子一样，
将战线两侧的草丛和掩体一遍遍地梳理过去，为坦克扫清了伴随步兵的威胁。
这就是合成旅的威力。坦克负责攻坚，步战车负责清场，天上的直升机负责敲掉硬骨头，
后方的炮火随时提供支援。各个兵种不再是各打各的，
而是像一个人的手脚五官，被大脑（旅指挥部）统一协调，高效而致命。
不到一个小时，作为“剑锋旅”第一个攻击目标的172高地，就被彻底拿下。
越军一个加强团的防线，在他们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纸。
林念北看着战术平板上，代表己方部队的蓝色箭头，已经深深插入了代表敌境的红色区域，心中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
他接通了后方总指挥部的通讯。
“报告总指挥部，‘剑锋’已成功撕开敌军防线，抵达预定位置。敌军抵抗……比预想中要微弱。我部伤亡，轻微。”
当“伤亡轻微”这四个字传回明昆的总指挥部时，整个作战大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明昆，西南军区总指挥部。
巨大的电子沙盘上，代表着八个合成旅的蓝色箭头，像八柄烧红的烙铁，
毫不留情地烫进了代表越军防线的红色区域。
那些红色光点，正在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速度，成片成片地黯淡、熄灭。
李卫东参谋长死死地盯着不断刷新的伤亡数据对比，拿着指挥棒的手，在微微颤抖。
“阵亡……9人。重伤……27人。这是……这是第一波次总攻八个旅的全部损失？”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林楚生，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副主席，这……这简直……这仗打得，我这个参谋长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在战前最乐观的推演中，要撕开越军经营多年的边境防线，伤亡至少也是以千为单位的。
毕竟对面是号称打了三十年仗的老兵，占据着地利。
可现在，战报上的数字，与其说是伤亡报告，不如说更像是一次训练事故的统计。
作战大厅里的其他将领们，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们都是带兵打仗的老手，深知攻坚战的残酷。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几十年来形成的战争观。
“这不是梦，同志们。”林楚生的声音很平静，却有一种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的力量，
“这是技术带来的代差。我们用大学生的微积分，去解小学生的加减法，结果自然就是这样。”
他指着沙盘。“我们打的不是人，是他们的体系。
在我们的电子战飞机升空的那一刻，他们的指挥体系就已经死了。
在我们的远程火箭炮开始咆哮的时候，他们的火力体系也死了。
当我们的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他们头顶时，他们最后的装甲反击力量也死了。”
“一个没有了大脑、眼睛和拳头的巨人，剩下的，不过是一堆任人宰割的肉而已。
我们的合成旅，做的就是宰割这堆肉的工作。”
这番话，说得通俗易懂，却让在场的将军们背后一阵发凉。
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未来战争的形态，将会是何等的冷酷与高效。
就在这时，一名来自传统步兵军的军长，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混杂着激动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报告林副主席！看到合成旅的兄弟们打得这么漂亮，我们是真高兴！
可我们军的几万弟兄，现在还在二线阵地待命，一个个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这枪声就在耳边响，咱们却只能干看着，这滋味……不好受啊！
您就给个命令吧，哪怕是让我们上去打扫战场，也行啊！”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是啊，合成旅是尖刀，可剩下的几十万大军，也不能总在刀鞘里待着。
仗打成这样，再不让他们上，就不是士气问题，而是要憋出内伤了。
林楚生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急什么？好菜要一道一道上。尖刀的任务是撕开口子，现在口子已经撕开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的‘铁锤’了。”
他猛地一挥手，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传我命令！命令！东线、西线所有待命部队，转入全线总攻！
越军的指挥系统已经瘫痪，建制已经打乱，现在就是一群无头苍蝇！
我不要你们像合成旅那样搞什么精妙的穿插，我只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