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致雅看到苏禾,惊讶的看着她的炉子,也有点后悔了,她怎么就头脑一热去找她了呢。
可能是刚才苏禾看她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吧,她来这里这么久,所有人看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眼里除了嘲笑就是鄙夷,只有刚才苏禾看她,眼里满是欣赏,也一时让她昏了头,觉得苏禾应该不讨厌她。
苏禾走进炉子,动手把炉子里的报纸全拿出来,看到最底下有一个没烧过的蜂窝煤。
“你这样是不行的,我教你”。苏禾对她招招手。
冷致雅虚心走到她身边学习。
“这个煤球不行,要换这种烧过的,放在炉子最下面”。
苏禾把那个煤球夹出来,放进去一个烧过的煤球。
“然后开始点火,不用全部用报纸,用这种木块”。
苏禾去墙角拿了一堆小木块。
冷致雅这才想起来,王学兵好像就是用的木块来的。
苏禾把木块点燃,又多放了一点,把那个没烧过的煤球放在最上面。
“好了,等会就行了”。苏禾调了一下炉门,让它慢慢上火。
“看着好简单”。冷致雅觉得看苏禾做挺简单的,心想下一次自己肯定就会了。
“今天麻烦你了,我叫冷致雅,也是刚来不久”。冷致雅正式向苏禾介绍自己。
“我叫苏禾,很高兴认识你”。冷致雅看上去挺高冷的,苏禾发现她应该是个笨蛋美女,没什么心眼的那种,很单纯。
“要不要去屋里坐坐。”冷致雅有点不好意的邀请道。
“要是方便的话,当然可以”。
“方便!方便的”。
冷致雅来这里这么久,迫切的想交朋友,王学兵曾说她,要是再不改变,她在这里会很辛苦,但是看到苏禾,一个看她眼神带着善意的人,冷致雅愿意试着跟她交朋友。
“随便坐”。冷致雅帮苏禾搬了个凳子,又跑到柜子前去拿瓜子、核桃、红枣。
苏禾打量着她们家了,家具齐全,布置的很温馨,不像自己家空荡荡的,但她们家的格局跟自己家一模一样。
“你吃”,冷致雅把托盘放到苏禾面前,苏禾拿了一颗红枣,咬了一口点头道:“嗯!很甜。”
冷致雅坐到苏禾对面,也拿了颗红枣,边吃边看苏禾。
苏禾穿的很简单朴素,不施粉黛,却也是面若桃花,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是村里小媳妇的一惯打扮,但是在她身上却没有,那种没见过世面,小心谨慎、唯唯诺诺的局促感。
苏禾直视她眼睛,那份坦荡,让她忍不住低下头,躲避苏禾的眼神。
“苏禾,要……要喝水吗?冷致雅觉得刚才有点不礼貌,忙抬头询问道。
苏禾摇头,“不了,天不早了,我要回家做晚饭了,改天有时间再喝吧。”
苏禾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炉子应该升起来了。
果然,炉子烧的很旺,苏禾看了眼她的小皮鞋,不像干活的样子,又帮她把炉子拎到屋里。
“好了,我走了,有事在去找我。”苏禾拍拍手,准备离开。
“谢谢你,苏禾”。冷致雅觉得有点好意思,在苏禾面前,她觉得自己笨笨的。
“别在跟我道谢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家在我们家隔壁,这是缘分,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苏禾说完向她伸出手。
冷致雅看着苏禾的手,紧紧回握住,“我愿意做你朋友”。
就这样,刚来这里的两个陌生的人,在这里同样陌生的地方抱团取暖,成为彼此的朋友。
等王学兵从食堂打饭回来的时候,看到冷致雅微笑的托着下巴,眼睛眯着,像一只偷到腥的猫。
王学兵轻叹一口气,把打来的饭放在桌上,拿开水壶看了看炉子,今天还好,至少炉子没灭。
刚想开口表扬她,冷致雅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炉子灭了,但是我朋友帮我又把炉子生起来了。”
“你朋友?你有朋友了”?王学兵惊讶道,谁这么不开眼,跟这个大小姐交朋友。
“哼!冷致雅高傲的摸了摸头发,起身去厨房拿碗筷。
“谁呀?你朋友是谁”?王学兵追着问道,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冷致雅摆着碗筷,打开饭盒,看到又是白菜炖豆腐,顿时食欲全无,她最讨厌的就是白菜和豆腐,来这里几天,她觉得她把这辈子的白菜和豆腐都吃完了。
冷致雅顿时也没吃饭的兴致了,到柜子里拿出她的饼干来,不开心的坐在他的对面。
王学兵看她又拿出她的饼干,也是生气的拿起筷子就吃饭,想起他娘嘱咐他,要他好好调教冷致雅,这几天无论他说话什么做什么,人家无动于衷,他也是没办法了。
冷致雅生气的看着王学兵,两人是老一辈定的娃娃亲,两家家境悬殊很大,原本娃娃亲也可以被当成笑话,但是因为她的家庭原因,她父亲在她下乡和嫁人之中,选择让她嫁人。
王学兵虽是个当兵的,也算有前途,可冷致雅还是不甘心,但她也知道,如果让她下乡,她会死的更惨。
自从跟王学兵结婚后,她婆婆想方设法的蹉跎她,让她改变穿衣风格,让她学做饭,她实在烦透了,就拿钱买清净,她每个月只要拿区区三十块钱,连衣服她都不用自己洗,她小姑子全部代劳了,比在她自己家里还舒服。
她本来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谁知道王家现在不想要钱了,想要孙子,开玩笑,她当然不愿意,可从那以后,她小姑子也不在帮她洗衣服了,也不在给她做饭了,给她单独开了炉灶,完全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没办法,冷致雅被逼的只能来随军。
冷致雅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心冷肺,她刚来就给她立规矩,不光让她洗衣做饭,还让她学着这里的军嫂穿衣打扮。
对于王学兵说的话,她理都不愿意理会,她最讨厌别人对她指手画脚,更何况是带个目的的奴役她,让她做生孩子做饭伺候男人的那种女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