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云畔为他们举办一个宴席,将军府内顿时歌舞升平,
皎皎月光下,众人对齐排坐,端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商清苓搀扶着刚醒的赵寒溢,就往这边赶来,
云畔见状,急忙跪在赵寒溢身下,激动道:“少主,”
赵寒溢脑袋乱嗡嗡的,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何事,云畔见他这个样子,不知所措道:“少主这是忘了当年水城发生的一切吗?”
苏鲤插话道:“刚才还未跟将军提及,我父亲捡到师兄的时候,他失去了十岁之前的记忆,如今,他谁也不记得。”
闻言,云畔眼底闪过一丝激动,说道:“忘记也好,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说完,他命下人又搬了两张椅子,给赵寒溢和商清苓坐,
南宫绫见赵寒溢脸色虚弱的模样,不由沉声道:“如今师兄还未痊愈,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这里风大,莫吹坏了身体,”
赵寒溢声音低沉道:“无碍,在床上躺的太久,身子的疲乏的很,就想出来走走,顺便问一些事情。”
说完,他看向云畔,正色道:“将军居然知道真相,为何不能道来,还是说,将军也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少主,”
原来他竟是为此事而来,赵寒溢才刚醒,身体虚弱不堪,他们可不敢在他面前嚼舌头,唯一有可能泄露的可能是商清苓了。
众人古怪的看向商清苓,她撇嘴道:“师兄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不能瞒着他,”
苏鲤的翻了一个白眼,人家是有权知道真相,但你别挑人家伤重的时候说,此时说与杀他又有何区别,他身体还虚弱不已,再经不起折腾了。
“你们不要怪师妹,是我逼她说的,也是我逼她带我过来的,”
饶是虚弱不堪,但他观察力还是挺敏锐的,只一眼,就看出周围的神色变化。
云畔见他眼神带着一丝执念,便知道他放不下过往。
“少主成为了最想成为的是宗门中人,为何还要揪住此事不放,此事的真相对你来说只有害而无益,少主这又是何苦呢,”
赵寒溢固执道:“所有人都在劝我不要去探寻真相,可我这一生,始终不知道来处,如今回到这里,你也劝我放弃,到底为何,就算真相再残忍不堪,我也必须面对。”
旁边的清陆幽幽道:“劫祸终究逃不过,命中注定只能如此,”
苏鲤越发觉得清陆越来越迷迷糊糊,有时候经常讲那些玄之又玄的话,让人听完根本不解其意,事后问他,他又说自己没说过,最喜欢故弄玄虚。
一路来,众人对他的秉性也算了解一二,见他又故作高深,其他人皆不理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云畔坚定道:“不管少主执意如何,但伤愈之后,必须离开水城。”
言简意赅,也就是说,不同意他留下。
“云将军,为何,我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寻来,都还未了解事情的真相,你就让我离开,这幻水一族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之前那星象师不是早与少主言明,那便是真相。”
赵寒溢讥笑道:“我不信,若单单只因为这个,师尊不会把我带走,也不会告诉我,让我永远不要探寻这里的真相。”
“既然你师尊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也告诫了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从小,我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如今知道了,却不能得知真相,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少主,有时候真相太过残酷,不知道为好。”
他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若无人的展开激烈的争执,但言语之间还算有分寸。
突然,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突然来报,
“禀报将军,三少主于半个时辰前病重身亡,”
闻言,云盘忽然站起身来,拱手道:“诸位见谅,我需去一趟城主府,”
他言语之间略显急促,不待他们有所反应,便匆匆忙忙出了府。
突然,旁边的小厮与侍女开始小声的议论着。
沈蕴眼底闪过一丝清明,遂召出一名侍女问话,
那侍女从未见过比她们家将军还要俊俏的男子,不由羞红脸道:“公子要问什么,奴婢定不敢隐瞒,”
这沈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该死的魅力,让苏鲤觉得心底不舒服,但正事要紧,她也不好发作。
沈蕴幽着眸道:“那三少主平常体弱多病吗?”
那侍女摇头道:“三少主一向身体硬朗,就连风寒也甚少感染,这无缘无故的病倒,又悄然死去,奴婢们也觉得意外的很,”
沈蕴又问道:“你们城主几个儿子?”
“五个,不过这些年陆陆续续的死去,也只剩下二少主和三少主,没想到,三少主也是个苦命的人,终究逃不过这一劫,夫人实在太过心狠手辣。”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子还不知道吧,二少主是现如今城主夫人的儿子,是最有望继承城主之位的,可惜,二少主身上神族的血脉并不明显,所以一直不得城主重用,为此,城主夫人就暗中除掉了其他少主,为的就是让二少主登上城主之位,如今三少主也出事了,此事定是她为之,”
“那其他少主是怎么死的,”
“好像也是病重,那妖女定是暗中下了毒药,”
“少主接连死去,你们城主也不管吗?”
“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撒手不管,只是一直查无所获,显然是那妖女掩盖了证据。
说完,其他的小厮和侍女皆点头,仿佛赞同她的观点。
苏鲤觉得三少主之死没那么简单,一切也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坦诚,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现在他们根本无从求证,
赵寒溢始终不肯出城去,苏白清拗不过他,也只能选择留下静观其变,既是他选择的,他就尊重他的选择,尊重他的命运。
一场宴席以三少主的死为终,赵寒溢虽不记得过往,但一想想那三少主也是他的弟弟,眼底也多了一丝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