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湖”的涟漪,开始涌向更广阔的天地。一项旨在减轻战士脑力负荷的技术,意外地为病痛中的少年点亮了希望之灯。陈默立即抽调周斌和一名生医背景的博士生,组建“灵犀-康复”小组,快速推进。
陈雪在哈工大的第一个学期已过半。新鲜感褪去,学业压力如潮水般涌来。c语言的指针、数据结构的链表如同天书,期中考试的成绩单上,计算机导论亮起了“黄灯”(及格线边缘)。
“哥… 我是不是太笨了?我明明很认真听了…”电话里,陈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迷茫。她引以为傲的学习自信,在大学的专业门槛前受到了重击。
陈默放下手头的芯片手册,耐心开导:“小雪,大学的学习方式和高中完全不同。计算机需要很强的逻辑思维和动手实践,光听讲不够。指针是难,它是c语言的精髓,也是你理解计算机如何‘思考’的关键。别怕,哥当年也啃了好久。”
他给出具体建议:
1. 多敲代码: 理解不了就动手敲,看结果,再回头想。
2. 善用资源: 多跑机房,多问助教和班里学得好的同学。
3. 调整方法: 把“灵犀”的专注训练用在啃硬骨头前,先静心,再攻坚。
4. 降低预期: 允许自己有一个适应过程,期中只是小考,期末还有机会。
同时,陈默也给母亲李秀兰打了电话:“妈,小雪最近学习压力大,情绪有点低落。您和爸多给她打电话,别问成绩,就问问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周末要不要回家吃顿饺子。让她知道家是港湾。”
李秀兰心疼女儿:“知道了默啊,你也别光顾着忙,有空多关心下妹妹。她最听你的。对了,你爸用你寄的那个‘青河’保温杯泡茶,说轻便又保温,老工友都问在哪买的呢!” 家,永远是传递温暖和力量的基站。
就在“钢流”无线突破、“灵犀”康复启航之际,一个重量级的访客团悄然抵达哈工大,带队者正是张峰大校。参观完“单兵智能系统联合实验室”的最新进展(包括刚取得突破的无线“钢流”和“灵犀”bcI技术)后,张峰提出要单独和陈默、林剑舟院士谈一谈。
在小会议室,张峰神色肃穆,屏退左右,只留一名机要秘书。
“陈默同志,林老。‘钢流’和‘灵犀’的进展令人振奋,陆军非常感谢你们的贡献。”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今天来,还有一项更重大、更紧迫的国家任务,需要借助你们的智慧。”
秘书打开一台经过特殊加密处理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张模糊但气势恢宏的照片——一艘处于建造阶段的巨舰轮廓,以及其飞行甲板的局部特写。
“这是…?”林院士目光一凝。
“代号‘048工程’。”张峰的声音带着千钧重量,“我国第一艘国产航空母舰。”
陈默心中剧震,虽早有预料,但亲眼见到这模糊的轮廓,依然热血沸腾。他重生前虽未直接参与航母,但对国之重器的意义刻骨铭心。
“航母的核心战斗力在于舰载机。而舰载机的核心,在于高效、安全的起降!”张峰指向甲板特写,“拦阻着舰(Recovery)和弹射起飞(Launch)是两大生死考验。目前,我们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是着舰引导系统在复杂海况(高海况、舰体摇晃、电磁干扰)下的可靠性与精度问题!”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默:“陈默同志,我们详细研究了你在‘钢流’系统中解决强干扰、非稳态问题的思路,尤其是那套‘强干扰、非稳态条件下的鲁棒性优化理论’(即其博士论文核心),以及你们在动态抗干扰算法(dAtSF)和复杂系统控制(分层滑模自适应+mpc)上的实践。我们认为,这些理论和方法,对提升航母着舰引导系统在恶劣环境下的抗干扰能力和控制精度,具有极高的潜在价值!”
张峰身体微微前倾:“我代表‘048工程’舰载机着舰系统专项组,正式邀请你,在完成‘钢流’必要节点和保障学业的前提下,担任我们系统的鲁棒性优化顾问! 不要求常驻,主要是关键节点评审、技术难题咨询、以及提供理论支持。林老,您看…?”
林剑舟院士没有丝毫犹豫:“国家需要,义不容辞!陈默的理论源于重大工程实践,反哺到航母这样的国之上器,是学以致用的最高境界!我全力支持!”他看向陈默:“这也是对你博士理论最好的实战检验和升华!压力会更大,能扛住吗?”
陈默感到肩上的担子陡然沉重了万钧,但胸腔中奔涌的是前所未有的使命感。他站起身,声音清晰而坚定:“张部长,林老师,能参与‘048工程’,是我的无上荣光!我必竭尽所能,不负重托!”
航母的巨舰,终于向这位年轻的军工博士,投来了实质性的橄榄枝。一条连接单兵外骨骼与航母着舰系统的隐秘技术纽带,就此形成。
夜深人静。陈默的灯光下,摊开着三份文件:
1. “钢流”无线系统最终可靠性测试方案(目标99.9%+)。
2. “灵犀-康复”原型机开发与医院试用计划书。
3. 一份标有“048\/绝密”字样的、关于航母着舰引导系统现状与技术瓶颈的摘要文档。
桌角的“青河”保温杯里,热水已经微凉。手机屏幕亮着,是三条未读信息:
陈雪:“哥,今天终于搞懂一个指针用法了!虽然慢,但没放弃!加油!”
母亲李秀兰:“默,给你和小雪寄了冬衣,记得穿。别熬太晚。”
苏明远主任:“陈工,小宇听说能用‘意念游戏’帮助康复,眼睛都亮了!期待设备!”
窗外,哈工大的夜空清朗,星河低垂。那星光,仿佛与遥远海岸线上某艘巨舰建造基地的灯火遥相呼应。2003年的深秋,陈默站在了三条战线的前沿:一条是陆军单兵力量的进化(“钢流”),一条是医疗康复的新路径(“灵犀”),一条是海军走向深蓝的基石(航母)。每一条都充满挑战,每一条都连接着国计民生。
他揉了揉眉心,没有先去碰那三份文件,而是拿起保温杯,将微凉的水一饮而尽。凉意让他精神一振。他先点开了妹妹的短信,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回复道:“小雪真棒!坚持就是胜利!哥也在加油。”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无比专注,首先翻开了那份“048”的摘要文档。
灯火通明处,一个身影正以智慧为笔,以责任为墨,在祖国军工与科技的壮阔画卷上,奋力描绘着属于这个时代的重彩。星河在上,征途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