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黑与白的残影在半空中疯狂碰撞，形成的冲击波刮起阵阵烈风，黑冰的碎屑在烈风中四散，在碰撞的冲击波的带动下席卷整个场地，形成了一场黑色的暴风雪。
风暴的中心，东方炎和凯文都将自己的速度拉到极致，两人以近乎10马赫的速度在半空中交手，在短短一秒之内两人就发生了数千次交战。
在极致的速度下，两人的身影已经从布洛妮娅的视野中消失，在她的视野中，暴风雪的中心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怪物，发出如雷鸣般的怒吼，黑色的冰雪在它的怒吼中席卷整片战场。
“三蓄！”
东方炎右臂上第三个符号迅速亮起，如夜空般的黑浸染了东方炎的右臂，手臂上的甲壳弹起，血红的气焰剧烈的从甲壳缝隙中喷出，蓄势待发。
凯文抬起右手，漆黑如墨的冰棱与手心浮现，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漆黑的冰棱迅速膨胀增生，如同一座被斩下的山峰朝着东方炎袭来。
“碎、灭！”
随着一声怒喝，东方炎手臂上的血焰猛然爆发，推动着东方炎的右臂朝前轰去，积蓄已久的能量轰然爆发，誓要将空间击穿般的轰鸣炸响。
“咔啦！”
碾碎一切的拳劲与黑冰的山峰对撞，轻而易举在山峰上开了个洞，击穿了整座山峰，轰在冰山另一头的凯文身上。
“轰！”
汹涌的拳劲如同烟花般在凯文身上绽开，即使拳劲已经击穿了整座冰山，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依旧十分巨大，瞬间将凯文砸进地里。
“砰！”
与此同时，被拳劲击穿的黑色冰山在东方炎还没收回拳头时，撞在东方炎的身上，黑冰如有生命般增殖将东方炎吞噬，随后冰山以倒三角的姿态坠落，将东方炎压在了最下面。
“砰！”“砰！”
两道碎裂的声音响起，凯文毫发无伤的从地面的深坑中跳出，东方炎也一拳击碎镇压自己的冰山，在破碎的黑冰雨中重回地面。
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两人再次朝着对方冲去，东方炎在半空中调整身形一记鞭腿朝着凯文的脑袋踢去。
“砰！”
凯文抬手抓住了东方炎的右腿，轻而易举的挡下他的攻击。
随后五指用力死死抓住东方炎的腿，像布娃娃一样来回摔打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巨响，凯文的左手凝聚成一把黑冰巨剑，趁着将东方炎砸在地上的空隙，朝着东方炎猛劈下去。
“轰！”
在剑刃命中的前一秒，东方炎的身体迅速解体化作无数碎片四散，凯文的黑冰大剑顿时砸了个空。
“二蓄！”
碎片重组，东方炎出现在凯文身后，手臂上第二个符号亮起，东方炎朝着凯文的脸就是一拳，凯文迅速转身将黑冰大剑挡在身前。
“咔嚓！”
东方炎的拳头瞬间击穿黑冰大剑，笔直的轰在凯文的胸口，凯文控制着超变因子将胸口异化，黑色的狰狞甲胄浮现，同时对着东方炎的胸口挥出一拳。
“砰！”
凯文被这一拳的力道击退滑行了几十米，而东方炎却只是轻微晃了晃身子。
东方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几十米开外的凯文。
如他所想，融合战士的攻击对他没有效果，融合战士体内的崩坏兽基因，让他们更接近崩坏造物而非人类。
因此，即使他们不动用崩坏能进行攻击，他们体内的崩坏兽基因，也会让他们的攻击中多多少少带着些崩坏能。
而只要带有崩坏能，自己的崩坏能伤害无效体质，就可以将他们的攻击尽数挡下。
五分钟。
从开始战斗的那一刻起，东方炎就一直在计算着时间，这五分钟里，凯文试过很多种方法试图打败自己。
但不管是黑冰，还是不动用崩坏能的攻击，又或者是用其他东西砸，全都对东方炎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如果说其他融合战士还能说是移植了崩坏兽器官的人，那么凯文身为融合了数百种崩坏兽基因的超级融合战士，可以说跟【人类】已经没有了太大关系，更接近纯粹的崩坏造物。
如果要说的再准确一点，那就是凯文和东方炎一样，都是保留了人类意识的人形崩坏兽。
只不过，凯文是通过融合手术和吞噬其他崩坏兽的基因，通过科技手段人为制造出来的仿制品。
而东方炎，则是在崩坏能的自然转化下成为崩坏兽，相当于崩坏神亲自操刀给东方进行融合手术，其差距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凯文的强大毫无质疑，但这份强大却在某种程度上给了他限制，用无数种崩坏兽的基因融合后诞生的【奇美拉】，虽然确实拥有了那些崩坏兽的特殊能力，但也诞生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负荷，远超一般融合战士的身体负荷。
人为崩落这一特殊形态本身，就是展现融合战士体内崩坏兽的基因，借助其崩坏兽的细胞和基因带来更加强大的力量。
而这份力量的代价，就是融合战士自身的巨大负荷。
人类与崩坏兽是两种不同的生物，所谓的超变手术，其实就是将崩坏兽身上的器官，安装到人类身上以此来获得强大的力量。
虽然这么做，确实制造出了融合战士这一强大的战力单位，但崩坏兽和人类终究是两种生物，即使没有与崩坏兽的基因发生排异反应，融合战士在战斗时依旧要承受巨大的负荷。
在人为崩落形态下，融合战士的各项能力会得到大幅度提升。
但由于崩落使得融合战士的崩坏兽特性加强，其人类侧的特性自然会因此被压制，从而导致字面意义上的兽性大发，甚至会出现肉体和精神上的永久性恶劣变异，即【过重超变】。
直到后来在前文明科学家的日夜研究下，才在少部分（划重点）融合战士中成为一种可以被控制，并作为底牌的状态。
不过可以被控制，并不意味着负荷不存在，只是让它控制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不会让自己一骑绝尘的冲向毁灭而已。
而这一点，即使是身为最强融合战士的凯文也不例外。
无论凯文吞噬多少崩坏兽的基因，他自身始终有那么一部分人类的基因无法被抹去，他距离纯粹的崩坏造物始终有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但东方炎不同，他自身的基因在崩坏能的自然转化下，已经成为了纯粹的崩坏造物，他与其他崩坏造物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保持着人类的意识。
说的再简单直接点，用江南的《龙族》来打比方。
凯文就是人造的S级混血种，而东方炎则是纯血龙王，还是同时拥有力量与智慧的龙王。
虽说在《龙族》的设定里，龙王都是双子，且各自继承不同的部分。
比如夏弥继承了龙王的【智】，而芬里厄则继承了龙王的【力】，他们融合之后诞生的就是完美继承了【力】与【智】的龙王海拉。
但是……
东方炎想到自己那个姐姐，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见到蜘蛛比见到鬼还害怕，做饭搞得跟炼金术一样，有麻烦只会把自己推出去顶包，整天等着自己给她做饭，只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表现的能把自己单手开瓢，但在外人面前弱不禁风的女人。
如果自己继承了力与智，那她继承了啥？生物炼金术？
还是说她存在的意义，只是单纯来拖自己后腿？
东方炎思考一会，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小魔鬼路鸣泽和路明非就是这样。
说回现在。
虽然凯文不像东方炎一样，是纯粹的崩坏造物，但十分钟的人为崩落，还不足以让凯文的身体负荷达到上限，所以东方炎也不会傻到觉得自己拖时间就能获胜。
不过……
东方炎看向不远处凯文，凯文站在原地缓缓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滴汗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落在地上。
“呵～”
东方炎的发出一声轻笑。
“好了凯文，不用再打了，你已经输了。”
“嗯？”
凯文皱着眉头，似乎并不理解东方炎的说的话。
“摸摸你自己的额头。”
东方炎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凯文伸手一摸，湿答答的触感浮现在手心，凯文的浑身一颤，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狰狞的利爪上，一层湿漉的水渍折射出晶莹的光，凯文手指轻捻，湿漉漉且带着些黏滋滋的感觉从手指上传来。
“汗？”
凯文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缓缓干渴的汗液，自己在成为融合战士后，身上的体温达到零下三十多度，任何液体在接触到他的时候，都会迅速被冻结成冰，怎么可能会有汗！
“温度……”
凯文伸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摸，回应他的不是寒冷如铁的低温，而是如刚刚完成了一场剧烈运动般的温暖。
就在凯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东方炎缓缓开始倒数。
“5。”
凯文感到自己的体温开始不受控制的急剧升高，帕凡提控制冰雪的能力却在此刻失效。
“4。”
凯文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全身上下每处细胞都如同被搅碎般痛苦。
“3。”
黑色甲胄开始碎裂，蕴含着崩坏能的血液开始从裂缝中渗出，并在高温的蒸发下凝结。
“2。”
骨骼，肌肉，神经，凯文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在痛，体内迦楼罗的细胞发了疯般不断修复着身体受损的地方，但却完全跟不上身体损伤出现的速度。
“1。”
“噗咳！”
随着东方炎倒数到最后一秒，迦楼罗的修复能力像是突然踩了刹车一般戛然而止，凯文心脏一疼，一股腥甜的味道布满口腔，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无力的倒在地上，人为崩落形态解除。
“老杨！静谧宝石！”
听到东方炎的呼喊，瓦尔特构造出一把发射器，将装有静谧宝石的魂钢盒子放入其中，对着东方炎扣动扳机。
“砰！”
魂钢盒子如子弹般射出，直直的撞进东方炎的手心，连带着宝石一同融入东方炎的身体。
东方炎来到凯文身边，用死律权能给凯文修复身体。
“你……怎么做到的？”
在睁开眼看到东方炎的瞬间，凯文问出了这个问题。
凯文不仅是最先诞生的融合战士，也是最先掌控人为崩落的融合战士，人为崩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也很清楚。
他对人为崩落的控制程度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他即使一整天开着人为崩落，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刚才的状况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如果说最有可能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唯一的解释就是东方炎的手笔。
“抱歉啊，凯文，我稍微算计了你一下。”
东方炎摸摸脑袋，声音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经过我处理过的崩坏能，虽然可以用少量的崩坏能换来更多的力量，但是所带来的负荷也会越大。”
“我曾经做过一次实验，将一只崩坏帝王体内的崩坏能，都换成我的崩坏能。”
“最开始，这只崩坏帝王展现出了，远超其他崩坏帝王的破坏力。”
“但仅仅8秒之后，他全身的细胞就因为转化我的崩坏能而坏死，并开始不受控制的碎裂，最终在17秒成了一堆碎块。”
东方炎在稳定住凯文的生命体征之后，便开始修复凯文体内的损伤。
“不仅是崩坏兽，现文明制造出崩坏能武器也是一样，它们在转化我的崩坏能够后，就开始迅速溶解，过载，最终的结果不是被炸成碎片，就是融化成一摊铁水。”
“甚至……”东方炎看了一眼远处的瓦尔特：“就连律者，也会因为长时间转换我的崩坏能，出现律者核心瘫痪，无法使用律者权能的现象。”
“而融合战士最强的底牌，就是借助崩坏兽力量的，被称为人为崩落的形态。”
“这个形态的主要力量来源，是通过崩坏兽的基因和细胞作为崩坏能转换器，来进一步提升你们的力量。”
“所以……”
“所以你才把你的崩坏能给了我一半。”凯文无奈的笑出了声。
他这才明白，东方炎早在最开始就已经算计了他，从自己接受东方炎的崩坏能那一刻开始，自己的此刻的失败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没错，不过那个时候我心里相当没底，因为说不定我没等你到达过载，就被你一套把给秒了。”
东方炎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不过好在跟我想的一样，即使在获得我体内的崩坏能作为能量支撑后，你的人为崩落形态依旧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而且人为崩落形态本身就需要大量崩坏能作为支撑，即使你不发动攻击，你的身体也在时刻转换着大量的崩坏能。”
“更何况你一直在对我发动攻击，还不断使用帕凡提的能力，这就进一步加大的负荷的增长速度，所以你才会在人为崩落后的第五分钟到达上限。”
“当然，就算你不对我发动攻击，按照我的计算，保持在人为崩落下的你也只能坚持8分钟。”
“所以当你开启人为崩落的那一刻，我的胜利就已经确定了。”
凯文听着东方炎的解释，轻呼出一口气：“你赢了，按照约定，我会在这里再待一年时间。”
东方炎一愣：“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凯文平静的摇摇头：“战斗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不管是人类与崩坏的战斗，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不公平的地方。”
“更何况，公平只是存在于人类文明中的一种概念，在宇宙和历史的法则中，从来就没有公平这一概念。”
“胜者存续，败者灭亡，这是宇宙万物，也是人类与崩坏之间战争的真实写照。”
“只论结果，不论过程，只有存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去批判前人的错误。”
“终焉不会在乎她与人类之间是否公平，她所带来的只有毁灭，你们也只有战胜她，才有资格否定圣痕计划。”
说着，凯文扭头看向东方炎：“在你身上，我能看到这个文明战胜崩坏的希望，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展示圣痕计划是错误的机会。”
“一年后，等我离开量子之海，我会再一次向你发起挑战，如果你不能给出满意的答复，那么我将继续圣痕计划。”
“可以，我接受。”东方炎毫不犹豫点点头，一年时间应该足够让他进化到下一阶段，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
这时，东方炎也已经彻底修复了凯文的身体，他想起希儿的事。
“对了，凯文，问你个事？”
“说。”
“你有没有遇到一个量子化的女孩，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她。”
凯文伸手指向西南方：“那个方向，穿过几个世界泡后就能找到她。”
“好嘞！多谢啦！布洛妮娅！”
东方炎拍了拍凯文的肩膀，迅速回到瓦尔特面前，抓起轩辕剑和地藏御魂对着自己脑袋邦邦两下，两把神之键迅速融入身体。
“找到希儿了，我们走！”
“好！”
东方炎打开身体，布洛妮娅跳入其中，随后装甲闭合迅速升空，带着布洛妮娅朝着西南方飞去。
凯文看着朝着西南方飞去的东方炎，又看向不远处的瓦尔特。
“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