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歌听着那最熟悉的师父的声音同纯禧相随进了殿内,倏地就要站起身,穆元湛浅勾着唇角看着她难得的紧张可爱的模样,连耳朵都急红了,他愣是又攥着她的手逗了她一番,才在外殿两人快要进门时把手松开。
秦父进门,一看到沈云歌还没有站稳的样子便看出八成是刚从床上弹起身。
“师父!”沈云歌在秦父复杂的眼神中迎了上来,“师父怎么来了?”
秦父皱了皱眉:“哎呦,看来为师不该来。”他说着便假意转身。
沈云歌耳朵更红了,慌得去拽秦父的袖子,“师父知道云歌不是那个意思。”
“好,不是那个意思就好,为师还以为你在京中和川儿两人享了富贵不愿我这个老头子来打搅你们。”
这话说得有深意,沈云歌不仅耳朵红了,连脸都染上一层霞色。
一旁纯禧笑眯眯解围:“秦伯父多想了,若是云歌和秦川享了富贵,首先就会把您老接来的!”
此刻,沈云歌才意识到秦川为什么突然装病不随她一起来了,原来他是在躲着纯禧。
他说她时倒是看的清,轮到他自己却也是稀里糊涂。
师父昨日刚到京城,纯禧就与他老人家这么相熟,显然是除了睡觉时候便一直在他老人家面前献殷勤的。
沈云歌觉着,秦川怕是也躲不过这位公主的攻势了,他们兄妹俩在这方面真是各显神通。
秦父看着沈云歌脸红脖子也红,一副从未有过的窘迫,便不忍心再逗她,边解释边走向了穆元湛:“我没有写信是怕提前告诉你们兄妹俩让你们担心,索性悄悄站到你们面前还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他解释完紧接着向穆元湛道:“王爷午时刺了血该闭目养神一会儿的,话说多了会消耗气血。”
穆元湛嘴角带着笑:“养了,刚刚一直闭着眼的,没有说话。”
秦父又瞟了一眼站得有段距离的沈云歌,心思:一直闭着眼?别不是刚刚一直搂着这丫头闭目养神的吧!
沈云歌被这个心思多的师父看得心一慌,垂在两边的手不自觉悄悄地握了握赶紧垂下眼皮。
床上的男人看着那一张窘迫到无处遁形的小脸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原来还有让她怕的人,想必师父在她的心里已经是替代了父亲的位置。
他忍着笑,看着那粉嘟嘟的脸,若不是不方便他真想要不管不顾地把她按到床上好好亲个够。
师父又给穆元湛把了脉,随后便带着沈云歌去了自己的房里说话。
经过多日的逼毒服解药,穆元湛的毒基本上已经都逼出了体外。
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搜玉华殿。
这日晨起,高公公刚服侍穆元湛更衣洗漱完毕去往玉华殿,突然有人跑来道:“王爷,王妃不见了!”
不见了?
穆元湛墨眸一立,“玉华殿院子外一直有大理寺派来的人守着,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属下不知,是一早有洒扫的婢女来说玉华殿门口的那个大理寺的人昏睡在门前,已经冻死了。再进殿内看,那个遮月也睡在地上,旁边扔着一个花瓶,是被人拿那花瓶砸晕的。”
高公公也是一惊,“看来,是预谋好的了,王妃一直被禁足,是谁给那人下了毒?”
穆元湛眉心紧皱,若说皇后和太子的人没有他故意放人进来的口令,想要接触沈含玉灭她的口也是不太可能。
他道:“想必是大理寺的人受贿,让人接近了沈含玉。王府里不会轻易有外人进出,能让值守的人疏于防范收些好处,也只有府里的一些女眷。”
那些值守的人觉着女眷左不过就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进去与沈含玉解解闷,便懈怠。
“那个遮月还活着吗?”穆元湛问。
“活着呢,只是刚刚把人喊醒,又脑袋受了伤,一时有点懵,不知道东西南北。”
“让医士给她看,让她尽快认出人,便能知道进了玉华殿的人是谁。”
穆元湛说完深吁一口浊气,计划了这么久,那证据别是被沈含玉销毁了,去看看吧。
玉华殿里传出一个人的嚎哭声,穆元湛刚进了殿门,遮月就爬到了穆元湛的脚下。
她额头上留着两道干涸的血迹哭道:“王爷,奴婢饶命,王爷饶命,是那赵南风,她那日与王妃耳语了什么,王妃也没有告诉女婢,夜里她就撺掇王妃跑了!”
赵南风?
穆元湛素冷着一张脸,语气沉到像深谷寒潭道:“把赵南风带来!”
这时高公公看到梳妆台上有封信,上面写道:“王爷,给王爷下毒的是皇后,皇后告诉玉儿那药是迷情药,玉儿不过是想让王爷只爱玉儿一个人的,没想到竟是被皇后坑害了!”
“玉儿知道皇后最后也不会放过玉儿,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玉儿万万舍不得王爷,可是事到如今,玉儿只有先自保了。玉儿身份冤枉,若今后得以洗脱冤屈,望王爷能念与玉儿的一场夫妻情分,我们再续情缘。”
穆元湛看着那信心里膈应,他觉得沈含玉和她娘梁梦梅一样,是一个极爱演戏又满嘴谎话的诡诈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会极其没有下线,如今为了自己能偷生先就把皇后卖了。
他眉心竖起一个深深的川字。
把信折好,才问遮月道:“究竟怎么回事?”
遮月双臂伏地,抬着头,脸上挂着泪:“夜里刚过子时,奴婢正在地坪上睡着,便感觉身边有异动,一睁眼便看到王妃束着一个小厮的发髻,才知道王妃要出去。”
“奴婢看到王妃要出去很是震惊,便劝王妃不要违抗旨意,谁知王妃拿起桌上的花瓶就砸了女婢的头,女婢大喊了一声,王妃便又砸了一下女婢的头。若不是王妃她本身劲不大,奴婢就已经死了!呜呜……”遮月说着又自怜地哭了两声, “王妃她太狠心了!”
穆元湛没耐心听遮月哭诉,直接问道:“那药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