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胡思乱想着,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楚云淮听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然后抬头看了过去。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帐,她的睡颜透着一种朦胧的美。
他痴痴地看着,眼睛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也许等他解开了前世的真相,他们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怀着这样的期许,他的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闷。
就这么守了她整整一夜,直到天色快要亮的时候,楚云淮才依依不舍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悄无声息地翻窗离开。
出了院子,就见许清砚靠在垂花门前,看样子是在等他。
他有些心虚地走了过去问:“你不会在这里待了一夜吧?”
许清砚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声音道:“你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让你看她一眼你却逗留了整整一夜,这如果传出去我妹妹还要怎么嫁人?”
听到嫁人二字,楚云淮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心情瞬间被许清砚打击的跌入了谷底。
他道:“所以,无论前世我是不是事出有因,你都不会再给我机会了是吗?”
许清砚瞧着他这可怜模样,一时间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还是没有松口,只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楚云淮抬起头看着他道:“你说了不算,要欢欢说了才算。
她不是不愿意原谅我,而是她有心结,只要我能解开她的心结便还有机会。”
许清砚被他气笑,他问:“你凭什么觉得能解开她的心结?你能找回前世的记忆吗?”
楚云淮垂着眸子不语,心情简直糟糕透了。
许清砚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然后将地上的食盒递给了他道:“娘知道你回来了,特意给你做的糕点,带回去吃吧。
你如今已经是堂堂王爷,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别总是翻墙夜闯闺阁。
虽然你和我们镇北侯府是闹掰了,但你想见欢欢就不能想其它办法吗?”
楚云淮眼睛一亮,他接过许清砚递来的食盒打开,就见里面放着几碟诱人的点心。
他拿起一块尝了尝,是熟悉的味道,顿时温暖了那颗被许清砚泼凉的心。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娘亲。”
楚云淮微微一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爹娘和欢欢。”
许清砚摆了摆手道:“家里不用你操心,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回去的时候小心些。”
听到那声家里,楚云淮心头泛起一股暖意,他点了点头,然后提着食盒离开了。
目送着他的身影走远,许清砚才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他欠了我们,还是我们欠了他的啊。”
明明前世是楚云淮对不起他们镇北侯府,可是他却还要费心费力的去帮他。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欠了谁?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情还得做,于是天还没亮,许清砚就去把沈静安给薅了起来。
看着外头蒙蒙亮的天色,睡意惺忪的沈静安起床气有点大:“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找我!”
许清砚将手里的药丸拿给他瞧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沈静安看着他手里的药丸,凑过去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同他提炼出来的一生无忧很像。
他忙将药丸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惊道:“这该不会是第二生的那颗毒药吧,你从哪找来的。”
他捧着那药丸匆忙下了床,就开始研究起了里面的成分。
许清砚道:“从信阳公主那拿到的,这下药之人就只给了她两颗药。”
他问:“有了这颗药,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法子?”
“能!”
沈静安回答得极其肯定:“楚云淮这一次有救了。”
他虽然没有把握能解三生之毒,但解楚云淮中的两生之毒还是有把握的。
听他这么说,许清砚松了一口气,看来楚云淮也是福大命大。
他又问道:“这女子怀孕若是双胎,大夫能不能查验出来?”
“自然能。”
沈静安道:“这于大夫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厉害一些的大夫还可以从脉象中看出腹中胎儿的性别,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清砚的脸色凝重了几分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楚云淮他有个双生的弟弟吗?”
沈静安点了点头问:“怎么了?”
许清砚道:“我从信阳公主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情。
信阳公主和容妃交好却不知道容妃怀的是双胎。
甚至说容妃的肚子和寻常怀孕的妇人没有什么不同。”
“这怎么可能?女子怀双胎便是寻常大夫都能探得出来,且肚子也比之寻常孕妇要大。
容妃身为陛下的妃子又有太医看护,怎么可能会没有痕迹?”
沈静安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许清砚道:“除非容妃怀的根本就不是双胎,那楚云淮的弟弟又是从哪来的?”
许清砚沉声道:“有没有可能,那个已经死掉的弟弟才是容妃的儿子!”
沈静安被他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他道:“你的意思是楚云淮他……”
如果许清砚说的都是真的,那楚云淮这一生岂不是就是个笑话?
他背负了这么多,到头来他根本就不是容妃的儿子。
他难以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对楚云淮来说究竟是残忍还是解脱呢?
许清砚又道:“而且给楚云淮下毒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容妃,而容妃的儿子可能没有死。”
闻言,一向冷静的沈静安也不免动了怒,他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道:“她简直欺人太甚!”
让别人来代替她的儿子,去帮他们报仇,最后还要取人性命,简直就是伤天害理。
可怜楚云淮还被蒙在鼓里,他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楚云淮?”
许清砚道:“这些还只是我的猜测,我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
沈静安想了想道:“容妃既然是陛下的妃子,那太医院的医案中或许还有容妃怀孕时的记录。
亦或者也可以找负责看顾容妃身体的太医去求证,总归是有迹可查的。”
许清砚点了点头,他也有此打算,只不过他还有一事要请教。
于是问道:“如果儿子吃不得某一种东西,那他的父母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