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景逸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自己中了楚云淮的圈套呢?
虽说这生死状被撕毁了,但赛场凶险,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他勾了勾唇,扫了楚云淮一眼道:“那就不见不散。”
留下这话,他就径自出了门。
见许尽欢正在院子里等着,他忽而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走过去道:“郡主,我和你哥哥签了生死状。
这下午的比赛可是生死不论,不过如果你开口求我的话,我定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许尽欢冷笑一声道:“孙大人怎知,你不是躺着被抬下去的那个呢?”
“还真是牙尖嘴利。”
孙景逸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道:“希望下午的时候,你不会哭着来求我放过你的哥哥。”
他看着许尽欢微变的脸色,随即噙着笑意转身走了。
许尽欢捏了捏拳头,平复下心中怒火。
不多时,楚云淮和许清砚一起出来了。
她忙迎了上去冲着楚云淮劈头盖脸地斥道:“你干嘛要和他签什么生死状?
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吗,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逢凶化吉,你可想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是她信不过楚云淮,而是她害怕孙景逸为了赢会用一些不干净的手段来害楚云淮。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孙景逸在他们镇北侯府手上吃了那么多的亏,如今得了个机会,肯定会疯狂报复回来的。
楚云淮被她斥得一愣,随即心头涌过一阵窃喜。
欢欢应该也是在乎他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
他微微一笑,看向她的眼神里温柔似水,洒满了万丈星河。
“你还笑!”
许尽欢气得跺了跺脚,她都要担心死了,可是这个男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楚云淮没忍住,伸手将她一把拥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不想让他缠着你,所以只能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杀了他!”
许尽欢吃了一惊,她都忘了把人给推开,只瞪着大眼睛抬头看他:“你真想杀了他?”
楚云淮挑了挑眉,神色冷厉:“是他自己找死。”
许尽欢信以为真,她一把握住楚云淮的胳膊道:“哥哥,你可千万别冲动。
你如果真把人给杀了会惹上麻烦的,你教训教训他就好了,可千万别伤人性命。”
虽然她看着孙景逸也烦,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就这么把人给杀了。
“好。”
楚云淮笑着答应:“都听我们家欢欢的。”
许清砚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伸手将自己的妹妹拉了过来道:“他是逗你玩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麓山书院是不会让他们乱来的,你放心好了,下午的比赛就是正常的赌约比试而已。”
许尽欢闻言秀眉一拧,有些恼地瞪了楚云淮一眼,凶巴巴的道:“哥哥坏死了,逗我很好玩吗?不理你了。”
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楚云淮:“……”
他咬了咬牙,看着许清砚道:“你说过不会横加干涉的,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许清砚道:“我只是把真相说出来,免得我妹妹被骗而已,怎么能算干涉呢?
楚云淮,奉劝你别把我妹妹当成是三岁孩童,以为她好骗好欺。
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也着实是让人不齿。”
楚云淮被他气笑:“世子自诩高洁,自然是瞧不上我的这些手段,希望你这辈子都用不上。
再者,我并没有骗她,我的确是想杀了孙景逸。”
许清砚自然知道他是动了杀心的,下午的这场比赛,孙景逸必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楚云淮非死即伤。
因此,他也的确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不得不说为了虏获欢欢的芳心,楚云淮也真是豁出去了。
他道:“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试探欢欢在不在乎你?
其实大可不必,今日上场的只要是她身边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会在乎的,所以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他叹息一声,同情地拍了拍楚云淮的肩。
楚云淮的俊脸一黑,许清砚是懂得怎么给他泼冷水的,这个男人是巴不得他一败涂地。
他才不会上当呢!
……
许尽欢来到贤德堂,就听堂里的姑娘都在议论今天下午的那场马球赛。
这是麓山书院每年都会举行的活动,而球赛的得胜者还能得到陛下的嘉奖。
因此麓山书院的学子除了博古通今外,基本都会一些骑射功夫。
有人听闻楚云淮要和孙景逸打赌比试的消息,都在猜测他们二人中谁会赢?
书院中更是设下了赌局,彩头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书院的夫子们便也没有阻止。
贤德堂内的姑娘们,很多人都参加了赌局,不过她们赌孙景逸赢的人为多数,而看好楚云淮的人少之又少。
毕竟,楚云淮为人十分的低调,他顶着镇北侯府世子的身份,风头都还没她哥哥大。
虽说下午的比赛不是什么生死局,但许尽欢还是有些担心。
以前在燕云寨的时候山寨里的人也喜欢打马球,受伤都是在所难免的,更严重的都可能会断胳膊断腿。
越想她就越不安,许尽欢咬着指甲在忐忑不安中煎熬着。
这时温姝语将一封信递给了她道:“我在来的时候碰到了你哥哥,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许尽欢看着温姝语递来的信笺,匆忙拆开。
入目就看见熟悉的字迹,正是楚云淮的笔迹。
而这是楚云淮给她写的一封道歉信,只是许尽欢在字里行间中却读出了一丝旖旎的味道。
她仿佛能听到楚云淮温柔好听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哄着她,同她道歉:“欢欢不要生气了,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让你担心。
你且放心,下午的比试我定会为你赢下这一局。
相信我,哥哥会永远守护着我的欢欢。”
一封信读完,许尽欢莫名地有些脸红。
温姝语瞧着她红起来的脸颊,好奇地问道:“你兄长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许尽欢回过神来,忙将手中的信收了起来,有些心虚地回道:“没什么,哥哥就是让我不要担心,他说他一定会赢的。”
温姝语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不免起了思量。
这若是亲兄长写的信,欢欢怎么会露出这等女儿家的羞涩表情?
莫非……她已经恢复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