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朕有意见?”他缓缓开口,语气危险。
夏汐颜终于抬眼看他,唇角扯出一抹假笑,声音娇娇软软的,却字字带刺:
“奴婢哪敢对您有意见?”
“奴婢不过是个亡国公主,不会伺候陛下,要杀要剐随您。”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
楚煜漓胸口那股无名火猛地窜上来,烧得他指尖发颤。
他盯着她那漂亮的眼睛,想发怒,却又不知从何发起。
“坐下吃点。”
“奴婢不饿。”
她明明在服软,可话里全是刺。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那股躁意,伸手从袖中取出一瓶药膏,递到她面前。
“你的伤还没好,拿着。”
夏汐颜垂眸看了眼那瓶药膏,后退半步。
“奴婢小伤,不需要。”
楚煜漓的手僵在半空,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明明手握生杀大权,却对一个女子无计可施。
沉默良久,他终于收回手,嗓音低哑:“…你……下去休息吧。”
夏汐颜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楚煜漓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指尖缓缓收紧,药瓶在掌心硌得生疼。
走得那么迅速,而他竟不知该如何挽留。
头也不回,那漂亮的眼珠子真的不要了?
看着那一大碗,没胃口,吃不下……。
翌日早上,御花园,晨露未散。
夏汐颜坐在莲池边的青石上,指尖轻点水面,锦鲤闻声而来,红白相间的鱼尾荡开一圈圈涟漪。
晨光透过枝叶斑驳洒落,映得她侧脸莹润如玉,连发梢都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她正出神,身后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汐颜!原来你在这儿!”
夏汐颜指尖一颤,水面“哗啦”一声,鱼儿四散逃开。
她回头,只见赵则锐一身靛蓝官服还未换下,玉冠束发,眉眼含笑,大步朝她走来。
是他,还来找她干嘛?
她心里嘀咕,连忙起身行礼:“丞相大人。”
赵则锐伸手虚扶她一把,目光落在她微跛的右脚上,眉头顿时皱起:
“昨日见你走路不稳,可是膝盖受伤了?”
夏汐颜低头轻声道:“奴婢小伤,不足挂齿。”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
赵则锐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她坐回石墩上,语气亲昵得仿佛多年挚友。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就当我是个寻常朋友,叫我‘则锐’便好。”
夏汐颜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好的,大人。”
赵则锐被她这声软糯糯的“大人”逗笑了。
摇摇头,从袖中掏出几瓶精致瓷瓶,塞进她手心:
“这是雪肌膏和活血散,每日涂抹两次,三日便能消肿。”
夏汐颜一怔,指尖下意识蜷缩。瓷瓶冰凉。
她抬眸,正对上赵则锐灼灼的目光。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她耳畔:
“汐颜,等有机会,我带你出宫。”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尖,夏汐颜浑身一僵,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还未等她回应,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赵卿真是好雅兴,但是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