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浪涛翻涌,残阳将海面染成一片血红。镇海号与苏家船队、莉亚娜部落快船形成的合围之势,已将佟国纲残部逼入绝境。敌军战船或沉或陷,哀嚎与爆炸之声不绝于耳,硝烟弥漫中,仅剩几艘敌舰仍在苦苦挣扎,其中那艘黑帆旗舰尤为显眼,船上雷震虎的身影时隐时现,似在指挥最后突围。
龙飞立于镇海号船头,目光如刀,紧锁那旗舰动向。他先前听到的清越笛音虽已消散,但心头却愈发不安,直觉告诉他,此战虽胜在眼前,背后却仍有暗流涌动。他低头一瞥腰间“海龙佩”,玉佩虽无异动,但体内真气却隐隐有种共鸣之感,仿佛海底深渊正有某种力量在悄然苏醒。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沉声道:“铁柱,传令各部,紧守阵线,勿让敌旗舰有可乘之机。我亲自驾艇,擒那雷震虎!”
王铁柱闻言,眼中战意更盛,大刀一挥,吼道:“得令!龙哥,咱兄弟随你冲,谁敢挡路,砍他个血流成河!”他随即转身,招呼数名精锐水手,迅速备好一艘轻快小艇,艇上备有弓弩与火铳,蓄势待发。龙飞点头,翻身跃上小艇,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先天境中阶的真气悄然流转,周身隐有海风相随,仿佛与这片海域融为一体。
“放舟,追击旗舰!”龙飞一声令下,小艇如离弦之箭,破浪而出,直指敌军旗舰所在。其余镇海号兵士与苏家船队见状,亦配合收紧包围圈,火炮轰鸣不绝,将敌舰残部死死压制,不予喘息之机。海面之上,浪花飞溅,龙飞所乘小艇速度极快,眨眼间便逼近敌舰数丈,雷震虎的身影愈发清晰。
那雷震虎乃佟国纲麾下第一悍将,身材魁梧,面目狰狞,手中一柄九环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此刻他立于旗舰甲板,环顾四周,见突围无望,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忽而大喝道:“龙飞小儿,尔等不过是朝廷走狗,今日纵胜,又能奈我何!兄弟们,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言罢,他一刀劈向身侧桅杆,示意麾下死战到底。
龙飞冷哼一声,身形一跃,自小艇腾空而起,足尖轻点海浪,宛若海燕掠波,直扑敌舰甲板。他长刀出鞘,刀光如虹,携真气所化海潮之势,直取雷震虎咽喉,喝道:“雷震虎,佟国纲已成孤军,尔不过替人卖命之徒,速速束手就擒,或可留你一命!”
雷震虎狞笑一声,九环大刀猛地迎上,与龙飞长刀相交,铿锵之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他虽只后天九品,但刀法狠辣,力大无穷,刀中隐有血气,竟不惧龙飞真气压迫,怒吼道:“留下我命?哈哈,龙飞,你不过一介草莽,若非高士奇那老狗撑腰,焉能至此!今日我便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你垫背!”言罢,他刀势一变,环刀骤然加速,带起一片腥风,朝龙飞腰间横扫。
龙飞目光一凛,身形微侧,避开刀锋,同时左掌一翻,覆海诀真气涌动,化作一掌海潮之力,狠狠拍向雷震虎胸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雷震虎连退三步,嘴角溢血,眼中却无半分退意,反倒愈发疯狂,嘶吼道:“好一手真气,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以为单凭你一人,便能拦住本将逃路么?”他话音未落,忽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烟花,猛地拉响,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似在召唤什么。
龙飞心头一紧,暗道不妙,莫非此贼尚有后援?他不及多想,长刀一转,刀气化浪,连环三斩,直逼雷震虎要害,欲速战速决。雷震虎虽勇,却终究不敌先天境中阶之威,逐渐左支右绌,身上多处挂彩,眼见败局已定。他忽地咆哮一声,竟不顾生死,舍命一搏,刀锋直指龙飞胸口,欲同归于尽。
“找死!”龙飞低喝,身形如鬼魅一闪,避开刀锋,右掌凝聚真气,覆海诀全力催动,化作一股无形海流,狠狠击中雷震虎丹田。只见雷震虎身躯一震,九环大刀脱手飞出,重重摔倒在甲板上,口吐鲜血,已无再战之力。龙飞一脚踏上其胸膛,长刀架于其颈间,冷声道:“雷震虎,佟国纲密谋叛乱,罪证早已在握。你若想活命,便老实交代,他到底还有何阴谋!”
雷震虎喘息几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沙哑道:“龙飞,你……你果真天真。佟大人之谋,岂是我等小卒可知?不过,我身上之物,若落到高士奇手中,定叫佟大人寝食难安!哈哈……”他言罢,竟猛地一咬牙关,似要自尽。龙飞眼疾手快,一掌击中其下颌,卸去其力,随即命王铁柱上前,将其五花大绑,押回小艇。
“龙哥,这狗贼皮糙肉厚,嘴却硬得紧,怕是问不出什么。咱搜搜他身上,可能有啥线索!”王铁柱一边绑人,一边咧嘴道。龙飞点头,亲自翻检雷震虎衣物,果不其然,从其腰间革囊中搜出一封书信,信封上赫然有佟国纲亲笔朱批,内中内容直指一桩灭口密令,命雷震虎不惜一切代价,诛杀高士奇及其随行,绝不留活口。信末,更有半页伪造文书,欲将龙飞污为勾结海盗之逆贼,栽赃陷害,其心之毒,令人发指。
龙飞看罢,眉头紧锁,心头怒火中烧。他又从雷震虎怀中掏出一枚黑铁信物,形如半月,雕有古怪符文,与“覆海会”传闻中的标志颇为相似。他冷笑一声,将信物与书信妥帖收好,低声道:“铁柱,此物事关重大,佟国纲与覆海会勾结,恐非空穴来风。此贼虽嘴硬,但身上之证,已足以将其主子拉下马来!”
王铁柱挠头,嘿嘿一笑:“龙哥,有了这些,佟国纲那老贼,定要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这厮适才放的信号烟花,莫不是还有埋伏?”他话音未落,海面远方忽传来低沉号角,似有船只逼近。龙飞转头远眺,果见雾气中几点黑影,若隐若现,似是增援,却不知敌友。
龙飞心念电转,沉声道:“铁柱,速押此人回镇海号,命李宸加强戒备。我留守片刻,查看那些船只,若是敌军,定不叫其近身!”言罢,他手握长刀,立于敌舰甲板,目光如炬,遥望海天一线。雷震虎被押走前,忽冷笑一声,沙哑道:“龙飞,你既拿了这些物证,便是自寻死路!佟大人背后,可不止一个高士奇能抗衡……还有……嘿嘿……”
他话未说完,便被王铁柱一拳打昏,拖往小艇。龙飞闻言,眉头微皱,暗忖:此贼言语中,似还藏着更大隐情,莫非佟国纲背后,尚有其他势力撑腰?覆海会之名,是否牵连更深?他心头疑云骤起,目光愈发深邃,遥望远方那逐渐逼近的船影,手中长刀紧握,似在等待一场更大的风波。
海风渐急,浪声如吼,残阳彻底沉入海底,夜色笼罩而来。龙飞独立甲板,身后敌舰残骸随波沉浮,耳边隐隐传来雷震虎临别之言,心知此战虽胜,然更大的阴谋,或许才刚刚拉开帷幕。远方号角再响,船影渐明,敌是友,仍是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