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都怪我!”宋明允一拳捶在县衙征用来的破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碗一阵“咣当”乱响,差点上演一出“茶水漫金山”。
他现在的心情,比误删了三个t学习资料还要懊恼一万倍,“那块腰牌,我唯一的线索,就这么,这么……GG了!”
屋子里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逃亡的狼狈还未完全褪去,新的难题又“啪”一下糊在了脸上。
阿秀,这位平日里负责后勤,存在感约等于“谢谢参与”的姑娘,此刻却出奇地冷静。
她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主公莫慌,问题不大,容我操作一波。腰牌虽然丢了,但也不是全然坏事。我记得那腰牌背面刻着‘天启十一·靖王府秘档’,这几个字,或许藏着什么‘亿点点’细节呢?”
宋明允一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细节?什么细节?”
阿秀从怀里摸出一沓黄澄澄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看着比程序员的祖传bUG还难懂。
她解释道:“这是系统商城兑换的‘拓印符纸’,号称‘万物皆可印,印了还能放大看’,堪称考古界的pS大神。只要那腰牌在我们手里停留过,就能把上面的铭文图案给复制下来,细节到毛孔……呃,我是说,细节到笔锋。”
“那你还等什么?快,快整活儿!”宋明允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SSR掉落的曙光。
阿秀也不含糊,取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比划着一套广播体操看了都摇头的复杂手势。
符纸无风自动,幽幽放光,片刻后,光芒敛去,纸上清晰地浮现出腰牌背面的图案和铭文,简直是高清复刻版。
“放大,快放大!”宋明允搓着手,像个等待开奖的赌徒。
阿秀指尖在符纸上一抹,那“天启十一·靖王府秘档”的字样瞬间被放大了数十倍,几乎占满了整张符纸。
众人屏息凝神,凑近了仔细观察。
“我靠!这里,这里有东西!”眼尖的张老三突然指着铭文“靖”字和“王”字之间那比发丝还细的夹缝,激动得声音都劈了叉。
果然,在符纸堪比显微镜的放大效果下,那夹缝中,赫然挤着一行比发丝还细的蝇头小字,若非这“拓印符纸”自带“放大镜pLUS”功能,怕是掘地三尺也发现不了。
众人几乎把眼珠子贴了上去,才勉强辨认出那行字——“凤归巢,血还债”。
“凤归巢,血还债……”宋明允喃喃自语,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他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沈无瑕这娘们儿,她根本不是想搞什么复辟,匡扶什么狗屁靖安王室!她这是要复仇!妥妥的复仇爽文女主角剧本啊这是!”他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了,“这信息量,有点炸裂啊!”
“复仇?”阿秀若有所思,“那靖安王府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大瓜?”
这时,一直埋首故纸堆,试图从县衙库存的陈年卷宗里找出点蛛丝马迹的张老三突然“嗷”了一嗓子,举着一本封面都快包浆了的册子,激动得像挖到了自家祖坟的藏宝图:“找到了!找到了!关于靖安王失踪前最后行动的记录!”
众人呼啦一下围了过去。
张老三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说书先生般的腔调念道:“靖安王,天启十年末,察觉京中有变,疑有奸佞图谋不轨,欲颠覆朝纲。遂秘密派遣麾下四大护卫,‘风林火山’,潜入京城,意图阻止一场可能发生的宫廷政变。然,事机不密,四大护卫行踪暴露,反被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的老爹,指为叛逆,诬其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圣旨一下,京城禁军倾巢而出,对四大护卫展开围剿。那一夜,据说杀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最终,四大护卫连同靖安王派去接应的人马,全军覆没,沈无瑕等人,也自此从人间蒸发,销声匿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嘶——”宋明允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沈无瑕是靖安王的人?还是那四大护卫的后人?这‘凤归巢’,指的不是靖安王,而是她自己?这‘血还债’,是要找当今皇室算总账?我了个大草,这剧本,比我看过的所有宫斗剧加起来都刺激!”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史诗级副本的隐藏剧情。
就在众人还在消化这惊天秘闻时,负责打探消息的陆沉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老大,有个消息,可能……有点出乎意料。”
“讲,”宋明允示意他坐下喘口气,“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这小心脏,今天已经坐了好几趟过山车了,悠着点。”
陆沉灌了一大口水,才道:“关于昨日营地那场惊天动地大爆炸,沈无瑕那边……对外宣称是‘不明外部势力蓄意破坏’,压根没提咱们半个字,更没有把你的身份,也就是‘赵长风’这个马甲给捅出去。”
“嗯?”宋明允眉头一挑,这操作有点骚啊。
他摸着下巴,不公开我的身份,是想麻痹我?
还是说……她有别的算盘?”
阿秀冷静分析道:“或许,她觉得主公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没必要再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口舌和资源。又或者,她不想打草惊蛇,怕我们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宋明允沉吟片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计划通”的笑容:“有意思,真有意思。既然她不拆穿我,那我就将计就计。让她以为我‘赵长风’还在仓皇逃窜,惶惶不可终日。我们正好借此机会,从暗处转到更暗处,给她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不是喜欢玩神秘吗?那咱们就陪她好好玩玩。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客为主,给她送点‘小惊喜’了。”
夜深人静,县衙的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宋明允独自一人伏在案前,手中拿着一支特制的符笔,正小心翼翼地在一张空白符纸上勾勒着什么。
他的神情专注无比,仿佛一位正在进行最后创作的艺术家。
随着他笔尖的游走,符纸上渐渐显现出一幅画面:一处荒山野岭,火光冲天,爆炸后的残骸狼藉遍地,而在那焦黑的土地中央,一具“尸体”躺在那里,面目全非,只能从依稀可辨的衣物和身形上,判断出那是“赵长风”。
画面的细节处理得极其逼真,每一处烧焦的痕迹,每一块飞溅的碎石,都仿佛是真实场景的再现。
绘制完毕,宋明允长长吐出一口气,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又取出一枚小巧的录音符纸,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虚弱而带着解脱的语气,低声说道:“凤凰……我已身死道消……勿念……你……请……放心……”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临死前的挣扎与不甘,却又巧妙地传递出一种“我已经凉透了,你可以安心搞事业了”的讯息。
做完这一切,宋明允将那张伪造的“赵长风死亡现场图”与录音符纸小心翼翼地封装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嘴角缓缓浮现一抹冷冽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
“沈无瑕,你以为你把我耍得团团转?你以为你藏得很深?呵呵,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老六行为’。”他的眼神深邃,仿佛已经看到了棋盘上对手的下一步,不,是下下一步。
“这第一份‘大礼’,该怎么送到你的手上,才能让你深信不疑,并且……心甘情愿地跳进我为你准备好的坑里呢?”宋明允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脑海中一个又一个大胆而阴险的计划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眼中燃烧的战意与算计。
他知道,一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