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蓝泠平静依旧，抬起手指亮出戒指，示意他交钱。
掌柜立马把晶币给她转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进空间袋中，再把袋子放进胸口的衣服里，用手掌按了按才踏实。
蓝泠道：“你要向买丹药的人说，这些都是我炼的。”
“是是是，这是自然。你们是朱雀灵域唯一一位炼丹宗师，必定会名扬万里，如雷贯耳！”掌柜急忙点头，见蓝泠要吃午饭了，便带着随从快步离去。
之后的几天里，蓝泠继续埋头苦修。
掌柜和随从离开的第二天便有人登门拜访，其中不乏名门望族，但蓝泠一个人也没见。
几天后，蓝泠突破灵尊三星，终于见了一个人。
那便是上官瑀。
这回的上官瑀脸色格外凝重，比得知烁烁失踪还要惊魂不定，在厅堂里坐立难安。
蓝泠一出现，他便快步上前：“我发现神御大人自出生起便比其他神御弱小，的确是人为！”
蓝泠绕过他找了个椅子坐下，等他继续往下说。
“新神御还未诞生时，恪斋便命人制作了一种状似莲花的法器，这种法器能够抽取朱雀之火。神御大人还未诞生，力量就已经被抽走了一半！”
上官瑀已经不叫恪斋大人，而是直呼其名了。
而且提到恪斋时，他的眼中闪过浓烈的愠怒与杀意。
蓝泠毫不意外地挑眉：“恪斋想做神御？”
“不，他想复活上一任神御。”上官瑀沉重地眯起眸子，“恪斋有多么狂热的忠诚于老神御，朱雀神宫人尽皆知。他一直保留着老神御住过的宫殿，不允许任何人入内。我猜他定是用了什么术法，留存着老神御的意识。只要将朱雀的力量全部汇聚，老神御就能死而复生！”
毕竟神御是力量的集合，力量凝聚则生，力量散尽则亡！
上官瑀承认老神御的确是一位伟大的主宰，可那不是他们伤害新神御的理由，炎煊不应该成为旧神御的养料！
蓝泠敛眸沉思，一语未发。
上官瑀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语调略带急促：“你现在能信任我了吗？神御大人是不是被你们……救走了？他还好吗？”
“不好。”
蓝泠道，“被夺走的力量若无法拿回，他便会从此消失。”
“神御大人……”上官瑀如坠冰窟，无力地退后两步，按在桌子的一角才站稳身子。
夺回力量，多么简单，又是多么难如登天的事啊。
恪斋可是灵神啊！
而且一旦旧神御重生，灵界便再也找不出能够阻止他们的存在了！
上官瑀眉头紧皱，面上闪过愧疚之色，深深埋进掌心。
若是他能早些发现，神御大人何至于此啊……都是他不称职，都是他的错！
蓝泠微抬清冷沉寂的眸子：“我有办法救他，你信我么？”
上官瑀猛地回头，一瞬不瞬地凝视她。
空气寂静了良久。
“我信。”
上官瑀终于斩钉截铁地颔首，他再次将掌心放在胸前，感受炽热的朱雀之火在经脉中翻涌。
神御大人是他此生唯一的信仰。
他信任的人，他便没有任何理由质疑！
蓝泠说道：“我要七把左右火祭坛的钥匙。”
鬼魂们可以直接穿过去，她和月殊等人不行，有了钥匙进去就更容易了。
“我知道了。”上官瑀并未质疑，也没有多问，便径直出了府邸，返回朱雀神宫。
路过街道时，人们正在激烈谈论着什么，他走近些才听清。
“方才朱雀神宫传出消息，说是神御大人已经死了！”
“什么？！我不信！神御又不是人，怎会轻易死去？”
“炎煊的力量本就弱，神御的力量散尽便会死亡，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嗐，要我说这是好事啊，朱雀灵域不需要那么废物的神御！”
“还是老神御好啊，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着路人辱骂烁烁，上官瑀捏紧拳头，冷着脸大步走过。
神御大人或许是没有老神御那般是经天纬地之才，可他有所有神御都没有的优点。
他已有三百岁，却仍旧保留着孩童般的天真烂漫，又不失聪慧伶俐。
那份天真是朱雀赐予灵域的礼物，一尘不染，诚挚无杂。
他不会自私自利，不会欲壑难填，不会独善其身，不会沽名钓誉。他用那颗干净的心去感知世人，从不试图干涉、改变。
他是舍身守护灵界的朱雀的最纯粹化身。
单从他不会剥夺他人的力量，就比老神御好太多！
上官瑀眼神坚定，他不会忠诚于任何一个人的私心和野心，只会为最纯粹的信仰付出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回到朱雀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恪斋，询问关于“炎煊已死”的细节。
“朱雀圣火灭了，代表着神御身上的最后一丝力量即将散去。神御坠入人界后，便再也无法吸纳灵气，消散是迟早的事。你无需太过悲伤，朱雀灵域终会迎来新的主宰。”
恪斋站在神圣庄严的高台上，望着前方的黑暗，背对着上官瑀，每一个字皆刚正沉稳，听不出任何撒谎的迹象。
上官瑀曾经就是被他这副模样欺骗了。
“新的主宰是谁？”
“朱雀灵域最伟大的统治者——焚烛神御大人！”
恪斋猛地回头，朝着下方的众人张开双臂，眼里燃烧起狂热的忠诚之火，渴望旧主复生的火舌几欲吞噬天地。
众人从未见过恪斋露出这样的神情，皆是惊得怔住。
三百多年过去了，恪斋竟没有一日忘记过焚烛大人！
“火祭坛已有百年不曾打扫过，为了迎接焚烛大人，卑职自请清扫火祭坛。”上官瑀单膝跪地，面目微垂，隐藏眼中的冰冷。
恪斋居高临下地睇睨着他，良久不语，大殿里充斥着沉重的气氛。
上官瑀有多么忠诚炎煊，也是朱雀神宫人尽皆知的。
他竟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好啊。”
恪斋的手一扬，甩下数十枚火祭坛的钥匙，“去吧，清理干净，好迎接焚烛大人。”
“遵命。”上官瑀拾起钥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