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德州扑克包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墙角那些荷枪实弹的保镖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桑托斯和德拉罗萨这两大家族公子哥的终极对决，已经从单纯的赌博上升为关乎家族荣辱的政治较量。
我坐在椅子上，表面维持着平静，内心却在快速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这场牌局的胜负我早已通过精妙的千术手法安排妥当，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这出好戏推向血腥的高潮。
头顶那盏从意大利定制的穆拉诺玻璃吊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看来这栋老建筑的电路系统确实有些年头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味、高档威士忌的酒香，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腥味，就像暴风雨前夕的压抑。
\"既然两位都同意了规则，那我们就开始这场世纪对决吧。\"
荷官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汗水从她的额头渗出，显然她也感受到了这场赌局的非同寻常。
王胖子悄悄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老大，我怎么感觉这两个龟孙子要是真打起来，咱们跑都没地方跑？''
''你看那些保镖，一个个眼睛都红了，手都摸到枪把子上了。\"
\"稳住，准备随时开溜。\"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回答。
同时用余光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计算着最佳的撤退路线。
荷官开始发牌，每张从牌靴中滑出的纸牌都像是命运的判决书。
我注意到桑托斯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兴奋混合在一起产生的生理反应。
他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德拉罗萨则相对冷静一些，但他下意识咬紧牙关、拳头紧握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他身上那件手工定制的深灰色西装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
底牌发完，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地查看自己的命运。
我拿到的是红桃6和黑桃7，按照德州扑克的标准，这是一手相当糟糕的起手牌。
但这正是我计划中的一环，因为今晚的主角不是我，而是这两个即将互相撕咬的豺狼。
桑托斯看到自己的底牌后，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右手食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那枚价值不菲的祖母绿戒指。
根据我之前的精心安排，他应该拿到了黑桃A和红桃A，在德州扑克中这属于顶级起手牌，足以让任何赌徒热血沸腾。
德拉罗萨的表情则更加谨慎，但我从他右眼皮几不可见的跳动判断出，他的牌也相当不错。
按照我的设计，他应该是黑桃K和红桃K，同样是极强的组合。
\"一千万比索。\"桑托斯率先下注，推出筹码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就像一头准备攻击的野兽。
\"跟。\"德拉罗萨推出同样数量的筹码，动作优雅而从容，但我注意到他的手也在轻微颤抖。
其他几个陪衬很识趣地弃牌了，他们都明白这是两大家族之间的生死较量，外人最好不要掺和。
我也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下，然后做出弃牌的手势。
翻牌阶段，荷官小心翼翼地翻出了三张公共牌：红桃A、黑桃K、方块q。
这个牌面对两人来说都极其有利。
桑托斯拿到了三条A，德拉罗萨则有了三条K。
按照德州扑克的标准牌型大小，三条A明显强于三条K，桑托斯应该稳操胜券。
但我在暗中还有后手。
\"五千万比索。\"
桑托斯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加注，眼中的贪婪和得意毫不掩饰，就像看到猎物的饿狼。
德拉罗萨沉思了足足一分钟，房间里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和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最终，他推出筹码：\"跟。\"
转牌阶段，第四张公共牌缓缓翻出：梅花J。
牌面变成了A、K、q、J，如果有人能拿到10，就能组成顺子。
更关键的是，这张J给了德拉罗萨一线生机，如果河牌是10，他就能以A到K的最高顺子击败桑托斯的三条A。
\"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
德拉罗萨轻松地说道，但我注意到他握酒杯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内心的紧张可见一斑。
\"是吗？那咱们走着瞧。\"桑托斯冷笑一声。
\"一亿比索！\"
这个数字在2007年的菲律宾简直是个天文数字，相当于两百多万美金。
房间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连那些见惯大场面的保镖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德拉罗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但事已至此，退缩就等于认输，等于承认德拉罗萨家族技不如人。
\"跟！\"他狠狠地推出筹码，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现在到了决定命运的河牌阶段。
整个房间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荷官那只即将翻牌的手上。
荷官的手明显在颤抖，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出了最后一张牌。
红桃10。
这张牌彻底改变了整个战局。
德拉罗萨拿到了从10到A的皇家同花顺，这是德州扑克中最强的牌型，而桑托斯引以为傲的三条A瞬间变成了废纸。
但在这个关键时刻，我做出了一个看似意外的决定。
\"算了，我弃牌。\"我将手中的6和7随意地扔到桌上。
\"这种级别的神仙打架，我这种凡人还是不掺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桑托斯和德拉罗萨身上，空气仿佛都要燃烧起来。
\"我是三条A，铁牌！\"
桑托斯自信满满地亮出底牌，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狂傲，仿佛已经看到德拉罗萨跪地求饶的模样。
\"很遗憾，米格尔，\"德拉罗萨慢条斯理地翻开自己的牌，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我是10到A的皇家同花顺。\"
房间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那台老式空调发出的嗡嗡声还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桑托斯瞪着桌上的牌面，脸色从红润变成青白，再从青白变成铁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输了，不仅输掉了一亿比索的天文数字，更重要的是输掉了整个桑托斯家族在马尼拉地下世界的颜面。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桑托斯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被推得哗啦一声撞到身后的墙上，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你们串通好了！你们出老千！这是陷阱！\"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极度的愤怒。
\"米格尔，愿赌服输，这是赌桌上的基本规矩。\"
德拉罗萨依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但嘴角的讥讽笑容却越来越明显。
\"别忘了咱们的约定，明天的《马尼拉公报》头版，我很期待看到你的道歉声明。\"
\"道歉？老子给你道个屁的歉！\"桑托斯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右手闪电般伸向腰间，掏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贝瑞塔92F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德拉罗萨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