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传来的巨响还在回荡,整个地下室的天花板都在哆嗦。
大块大块的石灰皮往下掉,砸在每个人的脑袋上,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白灰。
所有人都愣住了,手里的家伙还互相指着,但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楼上的动静给分了神。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本来就一触即发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搞什么鬼?\"巴颂松开了掐小妮脖子的手,警觉地往上看。
\"楼上那帮龟孙子在干啥?\"
疤脸男也有些慌:\"老大,不会是条子来了吧?\"
\"放你妈的屁!\"巴颂啐了一口。
\"条子哪有这个胆子,再说老子在分局有人,有风吹草动早就得信了。\"
但他话音刚落,楼上又传来更大的响声,像是有人在用大锤砸门。
整栋破楼都在摇晃,连脚底下的地面都能感觉到震动。
阿坤趁着这个空档,悄悄往前挪了两步,想去救小妮。
但这个小动作被疤脸男给捕捉到了。
\"你他妈想找死?\"疤脸男本来就神经紧张,看到阿坤的动作,下意识地把枪口对准了他。
\"我没...\"阿坤想解释。
就在这当口,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爆了。
巨大的声音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直响,连地下室那盏破吊灯都摇摇摆摆的。
疤脸男被这突然的爆炸声吓了一个激灵,握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砰!\"
一声枪响在密闭的地下室里炸开,震得人耳膜都快破了。
子弹贴着阿坤的耳朵飞过去,在水泥墙上砸出一个碗口大的坑,水泥渣子到处乱飞。
虽然没打中要害,但这一枪就像点燃了火药桶。
\"开枪了!\"
\"草!干他们!\"
\"弄死这帮狗日的!\"
场面瞬间失控。
小妮那边的人看到疤脸男开了第一枪,再也顾不上什么了,纷纷掏出手里的家伙。
阿坤举起那把破手枪,对着疤脸男就是一下子。
子弹正中疤脸男的肩膀,血花四溅。
\"啊!\"疤脸男惨叫一声,但还是咬牙举枪反击。
其他人也都急眼了,有掏枪的,有抄刀的,有举椅子的,整个地下室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砰砰砰!\"
\"当当当!\"
枪声、砍刀撞击声、惨叫声混成一团。
子弹在狭小的空间里乱飞,贴着墙皮的瓷砖被打得稀烂,地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波斯地毯很快就被鲜血染得一塌糊涂。
整个地下室里硝烟弥漫,血腥味刺鼻。
\"我的妈呀!\"威拉副局长吓得抱着脑袋四处乱窜。
\"别打了!别打了!我是政府的人!\"
他的保镖也掏出枪,但搞不清楚该帮哪边,只能护着老板到处躲子弹。
建筑商陈大发更是吓破了胆,一边往出口跑一边嚎叫:\"别杀我!我是来赌钱的!我是无辜的!\"
但现在谁还管这些?双方人马杀红了眼,见人就砍。
地下室里到处都是惨叫声、枪声和各种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颂猜抱着那袋筹码,在两个保镖的掩护下缩在麻将桌后面,吓得脸都白了:\"完了完了,这下真他妈完了!\"
角落里那个神秘人倒是挺淡定,利用掩体巧妙地躲着流弹,同时冷眼观察着整个乱局。
他的眼神很老道,明显见过大场面。
我趁着这个乱劲,一把拽过王胖子。
\"走!\"我在他耳朵边吼,声音都快被枪声给盖住了。
王胖子立刻明白了意思。
我们俩猫着腰,利用翻倒的桌椅和柱子做掩护,开始往预定的撤退路线移动。
这条路是我们事先就踩过点的。
通过花蕊的摸底,我们知道这个地下赌场有条暗道,从后厨穿过去,可以直接到后门。
现在正是走这条路的最好时机。
\"花蕊人呢?\"王胖子一边躲子弹一边问。
我朝服务台那边看了一眼,花蕊正蹲在那儿,脸色虽然有点白,但神情还算镇定。
她看到我的手势,立马明白了意思,开始往我们这边靠。
但就在这时,一个巴颂的手下发现了我们的动向。
\"那几个外地的想跑!\"他举枪瞄准我们。
\"砰!\"
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在墙上留下一道白印子。
我感觉脑袋一阵火辣辣的疼,应该是皮给擦破了。
王胖子看到这情况,也掏出了藏在腰里的家伙。
那是把从边境弄来的土枪,样子虽然难看,但近距离威力还行。
他对着那个手下就是一枪,子弹正中对方的大腿。
\"啊!\"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花蕊成功跑到了我们身边。
她脸上有几道血印子,应该是被飞溅的碎片给划的,但精神头还不错。
\"走这边!\"花蕊指着赌桌后面一扇很不起眼的小门。
我们三个互相掩护,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地往前挪。
子弹在身边呼啸着飞过,随时都可能要了我们的命。
但我们都清楚,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那条暗道。
地下室里的火并越来越激烈。
巴颂虽然人多,但小妮那帮人明显更狠,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双方打得不分上下,到处都是血和硝烟。
小妮躲在一根水泥柱子后面,眼泪哗哗地流。
她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一个晚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就是个普通的发牌员,从来没想过会摊上这种要命的事。
阿坤身上已经挨了两枪,一枪在肩膀,一枪在腿上,血流得到处都是。
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拼命保护着小妮。
在他心里,就算死也不能让妹妹出事。
巴颂躲在麻将桌后面,脸色难看得要命。
今晚的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莫名其妙得了张地契,然后又输了几百万,现在连自己的场子都要保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他到现在还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大!咱们被包围了!\"一个手下爬过来报告,身上到处都是血。
\"楼上全是拿枪的,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人!\"
\"什么?\"巴颂大吃一惊,\"哪来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那帮人装备齐全,像是当兵的!\"
巴颂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他意识到今晚的事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绝不是简单的内讧,而是有人设的局。
而我们,就是这个局的关键。
\"快到了!\"花蕊指着前面的小门。
我们已经成功穿过了大半个地下室,离那条暗道只有几步远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受伤的打手倒在我们要走的路上,血流了一地。
王胖子想都没想就跨了过去,但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
我赶紧扶住他,三个人继续往前冲。
终于到了那扇小门跟前。花蕊熟练地拨弄了几下门锁,里面是条窄得只能过一个人的通道。
\"你们先走!\"我掏出手枪,警戒着后面。
\"那你咋办?\"王胖子担心地问。
\"我断后!\"
花蕊和王胖子先后钻进通道,我最后一个进去,小心地把门关上。
通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盏应急灯发着微弱的光,但总算安全了。
我们沿着通道快步往前走,身后的枪声渐渐变得模糊。
这条通道修得挺巧妙,拐了好几个弯,还有隔音的设备,外面的动静基本传不进来。
\"出口到了!\"花蕊指着前面一扇铁门。
我们推开门,外面是赌场后厨的库房。
这里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但一个人也没有。
估计厨子们早就被枪声吓跑了。
我们穿过库房,来到后厨,然后从后门溜出赌场。
外面是条窄巷子,停着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
阿灿正坐在驾驶位上等着,看到我们出来,立刻打着了火。
\"快上车!\"他急切地催促。
我们三个迅速上车,货车马上启动,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坐在车上,我们总算能喘口气了。
\"天锋,刚才太险了!\"王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
花蕊也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咱们提前踩过点,要不然今晚真得完蛋。\"
我没说话,而是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呼机,按了几下。
很快,里面传来默哥冷静的声音:
\"甲组就位,金库外围搞定。乙组切断通讯完毕。随时可以动手。\"
我按下回复键,简单地答道:\"收到。按计划行事。\"
真正的好戏,这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