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辞晚睡醒过来。
她在床上躺着暂时没动,心里想起自己那会儿睡一半醒来,迷迷糊糊就和陆景声约好去参加民俗节。
虽然她确实很想去,可是自己现在还在生他的气,怎么可以去和他一起玩呢?
那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都怪陆景声,就知道趁着她脑子发昏故意套近乎!
江辞晚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去不去。
她的手抠着枕套上的花纹,越想越气。
正对着枕头干瞪眼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晚晚小姐,你醒了吗?”王大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陆先生在外面等你,你快点起来吧。要是去晚了,民俗节的特色糖画就要被那群小孩子给抢光了。”
江辞晚猛地坐起来。
糖画?
还有这个?
江辞晚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自己要去。
她大人有大量,暂时就不和他计较。
等到江辞晚收拾好出门,王大婶递给她一个竹编小篮。
里面有一小袋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隐约能闻到芝麻香。
“这是什么?”她问道。
王大婶回答说:“是我刚炸的芝麻酥,路上饿了可以吃。那边的食物如果不想花钱买,也可以拿自己的食物去和别人换。”
江辞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提着篮子出了门。
陆景声已经在门口等她。
“我本来不想去的……”她闷声闷气地说,脚步却很诚实地跟着他往院外走,“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个打铁花,听说很漂亮。”
陆景声也很给她面子,“嗯,那就随便去看看。”
两人很快坐上车出发。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江辞晚忍不住扒着车窗往外看。
远处的河滩上已经亮起成片的灯,有各种各样的颜色。
顺着河岸望过去,像是一条流动的星河。
路有些不好走,车开得不快,能看见沿途村民都在往河滩去。
孩子们手里拿着玩具,嬉戏打闹,你追我赶。
江辞晚的语气都轻快起来:“我以前在外面旅游的时候,也参加过几次这样的民俗节,就是没这么热闹。”
河滩上早就搭起很多木棚,卖小吃的,卖玩具的,吆喝声不断。
江辞晚刚被一串糖葫芦吸引,转身就看见陆景声手里拿着盏兔子灯。
透明罩子上的绒毛被风吹得轻轻颤。
“拿着。”他把灯塞到她手里。
这兔子倒是很像她。
江辞晚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兔子灯,光映在她眼里,像落了两颗星星。
两人继续顺着人流往前走。
江辞晚的目光黏在各种小吃摊上挪不开。
糖画、炸米糕、糯米糍、卤豆干……没多久,她手里就拿了好多吃的。
两人找了一处空位坐下。
江辞晚刚咬了口外酥里嫩的炸藕盒,眼睛又看向斜对面的酸梅汤摊位。
乌亮的汤汁里浮着几片薄荷叶,看着就清爽解腻。
“我有点渴了,要喝那个。”她指了指摊位方向。
嘴里还嚼着藕盒,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小松鼠。
陆景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摊位前排着长长的队,队伍尾巴都快甩到对面来了。
他无奈地点点头,“你在这乖乖坐着,不许乱跑。我去排队。”
“知道了。”江辞晚挥挥手赶他走。
有了上次的教训,自己自然不会乱走。
陆景声这才放心过去。
等他走后,她晃着腿吃藕盒,忽然被一阵清冽的桂花香勾得转头。
旁边的酒棚下,一位老汉正在给客人舀酒。
“小姑娘,要尝尝不?”老汉眼尖,笑着招呼,“咱这桂花酒是用新摘的金桂泡的,甜津津的不呛喉,姑娘家喝着正好。”
江辞晚咽了咽口水,现在确实渴得厉害,很想喝点什么。
她刚要应声,又想到自己酒量并不好,现在还是在外面,不能随便喝酒。
可是……看起来真的很好喝,连空气里都飘着酒香,而且这么多人都在喝……
“这酒……度数高吗?”她问道。
“哪有什么度数啊。”老汉摆摆手,舀起一勺晃了晃,“就是自己家酿着解闷的,跟糖水一样,你尝尝就知道了。”
“那……那给我来一碗。”江辞晚被说动了。
反正陆景声肯定还要排好久才回来,她就尝一小口,应该没关系的。
老汉麻利地舀了满满一碗,递过来时还特意叮嘱:“慢点儿喝,刚从井里镇过,凉着呢。”
“好,谢谢您。”江辞晚慢慢地抿了一口。
嘴里是清甜的酒香。
味道果然像老汉说的那样,一点都不呛人。
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这果然比糖水好喝多了!
等到陆景声买了酸梅汤回来,立马便发现江辞晚的不对劲。
“你喝了什么?”他皱着眉问。
她拽着他的手晃了晃,声音软得像:“你看这酒的颜色好好看,像琥珀一样。”
陆景声知道她这是喝醉了。
还好自己回来得快,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现在人醉成这样,也没办法继续再待下去,得快点带她回去。
江辞晚不肯走。
“陆景声!”她大声喊他。
“你醉了,我们回去。”陆景声伸手扶她,却被她突然抱住腰。
她的脸贴在他胸口,毛茸茸的发顶蹭着他的下巴,声音黏糊糊的:“不回去嘛……还要看打铁花。”
陆景声动作顿住,站着没动。
她往他怀里又钻了钻,手臂收得更紧,“你身上好香啊……我们去看打铁花好不好……”
陆景声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不忍心拒绝。
“看完就回去。”
他揽着人在怀里,防止她被来往的人撞到。
打铁花表演节目开始时,江辞晚已经趴在他胸膛昏昏欲睡。
滚烫的铁水被打向夜空,炸开千万点金星,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江辞晚也被惊得抬起头,眼里瞬间映满星火。
她伸手想去抓,却软软地落在陆景声手背上。
“好看,比烟花还好看……”她喃喃道,“怎么抓不到……陆景声你给我抓!”
语气娇嗔,一听就知道任性娇气得很。
陆景声胸膛起伏着。
他看了眼四周专注看着打铁花的人群,又看向撒娇的江辞晚。
似是终于忍不住,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