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落地灯的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一道冷硬的阴影。
江辞晚缺钱？
她拿着他的卡，想买什么东西都可以。
这张黑卡是可以直接取现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她任何限制。
哪怕是缺钱，她大可以直接去取。
为什么要背着他在私底下弄这些小动作？
而沈慕行更介意的事情是——明明江辞晚每次收下礼物的时候都表现得十分高兴，可她转头就直接卖了，分明就是一点都不喜欢。
如果她真的喜欢他送的礼物，哪里舍得去卖？
沈慕行沉下脸，心情不是很好。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江辞晚发来的消息。
他给她单独设置了不一样的提示音，只需要听见声音就可以知道是不是她在找他。
【我明天休假，今晚就睡在家里，不过去了。】
沈慕行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没回复。
而江辞晚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回也没在意，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
晚上十一点。
沈慕行开车去了云庭路。
夜晚的道路被朦胧的月光笼罩，寂静得只能听见车轮碾过落叶的声音。
沈慕行将黑色迈巴赫停在别墅前，一楼和二楼都亮着光，人应该还没有睡。
明天早上的跨国会议很重要，按理说不应该过来的。
有什么事情也不定非要立马问清楚。
但他满脑子都是江辞晚，最终还是没忍住来了这里。
门锁之前录过他的指纹，识别到之后，他直接开门进去。
推开门，玄关处飘来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沈慕行走进客厅，江辞晚裹着白色浴袍坐在沙发上。
半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发尾还挂着水珠，顺着白皙的脖颈滑进衣领。
她正在整理地上的那一大堆东西。
“你怎么来了？”
江辞晚闻声抬头，有些惊讶地问道。
她记得沈慕行明天早上要开会，好像是关于什么公司并购。
按往常，他这个时间应该在书房里准备明天需要的文件才对。
沈慕行缓步走近，温声说：“有点想你，就过来了。”
他蹲下身子，目光扫过满地箱子，里面都是些名牌的包包、首饰……
记忆突然闪回那些奢侈品的转卖记录。
他想说什么，但看着江辞晚湿漉漉的眼神，一时间又没有说出口。
沈慕行准备帮她整理。
“我自己来就行。”
江辞晚有些紧张，拉着他的手就站起来。
这些全都是她打算转卖的东西。要是被他看见，那就不好了。
江辞晚灵机一动，露出一个撒娇的笑，“你要是想干活，就给我吹头发吧。我的头发还没干。我自己吹太累了，手酸得很。”
沈慕行被她拽着坐在沙发上。
他接过吹风机，慢慢给她吹头发。
温热的风拂过发间。
他看着江辞晚的耳朵，可能是被热风吹着的缘故，耳朵泛着红。
喉间突然发紧。
他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又轻轻咬了咬。
“你别闹！”江辞晚嘤咛一声，转头瞪他，“能不能认真一点？”
“头发已经干了。”沈慕行笑了声。
他关掉吹风机，直接将人抱在自己腿上。
江辞晚没反应过来，她担心摔，只能立马攀住他的脖颈。
这倒是正好方便沈慕行去亲她。
两人坐在那接吻。
静谧的空气里都是黏腻的水声。
到后面，情况有些失控……
沈慕行在沙发上要了她一次。
沙发上的抱枕散落一地，月光透过纱帘洒在纠缠的身影上。
事后。
沈慕行抱着人上楼，准备洗漱休息。
江辞晚浑身都软绵绵的，像没了骨头一样，趴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她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明明全程几乎都是他在出力，可自己还是这么累。
还真是见了鬼了。
沈慕行放好水，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浴缸。
水漫过江辞晚的肩头。
她整个人都泡在温水里，这才感觉舒服一点。
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紧绷的脊背也放松下来，倚靠着浴缸边缘。
“以后不可以用那个姿势。” 江辞晚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水光潋滟的眸子瞪着沈慕行，脸上都是水珠，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凶巴巴地警告他，“我的腰都要断了！”
“我给你揉揉。” 沈慕行低低笑了一声。
手已经按上她纤细的腰肢，不轻不重地揉着。
酥酥麻麻的触感让江辞晚不自觉轻颤了一下，酸胀的肌肉在他掌心舒展开。
江辞晚渐渐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沈慕行带着试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要是缺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如果一时半会联系不到我，就去找周科，让他给你办。”
周科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助理，大部分事情他可以直接解决好。
江辞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眼皮重得像坠了铅，怎么都睁不开，含含糊糊地应道：“知道了。我没有什么缺的东西。”
话音刚落，沈慕行紧接着又问了一个问题：“不缺钱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又隐隐约约带着某种审视。
江辞晚被这突兀的追问弄得有些烦。
刚刚她才说了不缺东西，现在又在这里问缺不缺钱，不都是一样的意思吗？
她刚想开口骂他，又突然愣住。
沈慕行今天好像有些反常……
不是好像，就是很反常！
以前的他哪有这么啰嗦。
对待别人可以说是惜字如金，也就只有在对着她的时候会多说几句话，可一般来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多问。
难道是自己转卖那些东西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怎么不说话？缺钱吗？”沈慕行捏着她的肩，上面还有几个清晰可见的红色吻痕，“要是缺钱的话，要告诉我。”
他今天过来本来是准备直接问她的。
他做事向来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但一看到她，心里那些话就又不太想说了。
没必要对她那么严苛。
每个人总要有些秘密。
只要她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她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