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程下来,大家的武术课竟足足上了四节。
晚上,所有新生们都已经累成了一坨答辩,很多人干脆连饭都不吃了,在宿舍里躺尸。
汪新宿舍情况还能略好一点,汪新不用说,在大院时被师父的训练计划整的欲仙欲死,这恢复速度和体能是杠杠的。
而刘宁和王卫英基本是回到宿舍里就不想动了,要不是趴桌子上实在是不如躺床上舒服,他们俩连那块梯子都懒得爬上去。
但是汪新和谢海东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俩货饿着,于是他们俩带上四个人的饭盒,叮呤咣啷的往食堂走去。
俩人先是在食堂里狼吞虎咽的吃了个肚儿圆,这个饭量现在哪怕汪永革和马魁同时过来,也远远不及。
如此饭量,也就是学院里饭量大的不在少数,所以没人把他俩当异类。不过,当汪新端着饭盘子去盛第六次米饭和菜时,连打饭的大叔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他一直在打饭,但是今晚来吃饭的学生不多啊......
当他们俩拎着四个人的饭盒子又回到宿舍时,瘫在床上的刘宁和王卫英看着那几个装满白花花的米饭和五颜六色的菜肴的饭盒时,一声义父险些就叫出声来......
吃完饭,他们又上了最后一节文化课,结束后汪新并没急着回宿舍,而是在楼下找了个空地脸了会儿舒展动作,保证第二天不会因为过度的乳酸堆积而带来肌肉酸痛。
没一会儿,有个人也摸到这儿来,俩人摸着黑互相看了一阵,这才发现后过来的是谢海东,原来他也是这个想法。
于是俩人搭伙儿互相给彼此压压腿,松松肩,开开背,结束后两人赶紧往开水房跑,赶在关门前打好热水回宿舍洗漱。
第二天,刘宁和王卫英按着酸痛的肩膀头和后背,以及大腿前侧,哀嚎连天的挣扎起床的时候,汪新和谢海东已经一脸淡定的洗漱好回来了。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很快迎来了第一个月的最后一个周。
第一个月,新生们也熬成了老菜鸟们,个个从刚入校时的意气风发,心高气傲的风度少年变成了瑟缩着依偎在角落的鹌鹑。
不服气不行啊,那老师们个个都把他们当小八嘎整啊。
最基础的擒拿手练完后,那后续各个功夫种类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让他们看的眼花缭乱。
好在老师们知道功夫这玩意儿贪多嚼不烂,让他们自己任选几门加强练习,其他的么,一法通则万法通,简单看看都就会了......
武术课如火如荼的推动着,文化课校方也一点不放松,甚至抓的比武术还要严厉。
这一天,看到大家因为练武而昏昏欲睡的样子,过来上数学课的老师也不说话,直接拿着教鞭一鞭子就把讲桌上一本80多页的册子抽成两半,顿时全班震惊,一个个都从迷瞪变成了绝对清醒。
数学老师环视了一周,不屑的“嘁”了一声,把教材往桌子上一放,淡淡地说:“放心……为师这一鞭子,通常只给犯错的菜鸟打一下,绝对不会打第二下的。”
台下学生大气都不敢喘——废话,这力道,一鞭子下去基本都见太奶了,上哪还用打第二下……
“为师不是暴力倾向,只是想告诉你们,别以为练武是我校唯一的标准,为师当初也是从这里毕业的,因为数学成绩优秀,在考上师范学院后,被母校聘回,成为了你们的老师。”
“……大家家里有师范学院的长辈和兄姊的话,不妨问问,有没有一位叫许德聪的师兄。”许老师把玩着教鞭,满意的看着台下精神抖擞的学生们,悠悠说着。
“许老师可真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啊……”
一节课匆匆过去,临下课前,许德聪拿出了一份卷子,说道:“眼瞅着你们这一个月就过去了,时间很快啊,那各位的成绩,咱也可以摸一摸了......”
下面听完后顿时议论纷纷,不过大家知道考试这个东西只会越来越多,倒也没有太在意,现在他们满脑子的心思,还是在近期学的功夫细节上。
“我呢,作为你们的老师,再友情提示下,文化课诸位的总分要是达不到60%的及格线,那也是无法毕业的,所以文化课这一块,大家还是要谨慎对待啊。”
许德聪的这一句话,让学生们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惨叫。
“啊?!咱不是武校么!咋还对文化课考核这么严啊?”
“惨了惨了,这两天根本没心思好好听课啊,讲到现在数学我连分数乘除还没整明白呢!”
“这几天我好不容易练成的睁眼入眠功,这下全废了!”
下面惨叫声一片,许德聪边吩咐前头学生往后传卷子,边微笑着看着他们。
心中暗想:“每年整这批小崽子一顿,可真比啥戏都有意思啊。”
于是,这两天的武术课少了,剩下的课程几乎都是在考相关科目的卷子。
晚上,宿舍里失去了往日练完功瘫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呻吟声,而是多了一个个生龙活虎、上蹿下跳、急头白脸的失落人。
汪新宿舍的情况还能稍好一点。
刘宁叹了口气,说:“之前我爸说进来别怕苦,我还不以为然,寻思跟他老人家天天练功都没怕苦,学校也是练功,有啥可苦的,结果现在才发现,还是我太年轻啊!”
王卫英点点头说:“这题虽然不算难,但是就怕在老师有考核标准,完事儿咱们现在一边练武,一边还得跟文化课,我这脑子简单了10多年了,实在是没法两用啊。”
谢海东垮着脸:“有几道题我明明在书上复习过,结果做的时候一紧张全忘了,第一次考试算废了......汪新,你咋看着这么轻松?”
众人这才把目光转向在一边泡脚的汪新,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以为他放弃治疗了。
刘宁面露关切:“老汪,这次没考好不要紧,大家都一个德行,你可别受打击太大变消沉了啊!”
汪新笑着摇摇头:“哪里啊,我觉得这次考题还凑合,不算太难,达到那个所谓的几个标准应该没问题,所以就表现得轻松了点,既然不会不及格,那有啥可叹气的。”
刘宁一愣:“你要这么说倒也没毛病,我咬咬牙应该也没问题,但是你怎么会觉得这次考题不难啊?你像考过的那个数学的,最后一个大题给我想破了脑袋啊。”
“还好还好,明天各科就出成绩了,哥几个到时候就知道自己啥水平了,别焦虑了,泡泡脚,上床睡个觉,明天还有明天的功课呢。”
汪新安慰着他们,内心却在想:前世中学的那个动点问题,曾经难倒了多少悟性有限的学子啊,自己连那种题都能轻松掌握,现在看这些题,咱说实话有点核弹打蚊子的意思......
第二天,数学课如约而至。
许德聪和往常一样,把玩着教鞭走进教室,后面还跟着一个搬着试卷进来的学生。
他轻轻敲着讲桌,环视一圈,看着下面那一张张带着紧张、期待和胆怯的脸,轻轻笑了笑。
“大家这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知道你们内心都担心自己没考好,这个我劝大家不要太担心,毕竟就算这次不合格,还有下一次,下次不合格,还有再下次......”
“那老师,要是再下次还不合格捏......”一个学生极其不怕死的举起手,怯生生地问。
许德聪眼神微眯,说道:“再下次不合格......也没事,因为大家都会有出路。”
“那就好,那就好......”提问的学生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毕竟毕不了业,也可以在老家谋份差事,初中毕业的工人和小贩,在咱宁阳也不少啊!”许德聪的声音已经有些冷漠。
大家一听,顿时全部噤声,不敢再多言语。
许德聪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吩咐前排学生把各自的试卷发下去查看分数。
一时间,教室里拿到试卷的学生纷纷发出了悲情或惊喜的言语声......
刘宁也拿到了自己的试卷,他边翻阅着自己被扣掉的分数,边皱着眉头想着这些错误是哪里出了问题,最后算了算,还好勉强及格了。
他四周看了看,发现谢海东、王卫英也没好到哪去,谢海东最惨,差一分及格......
刘宁继续观察着汪新,边看边暗想:看来大家都考的差不多,自己还算好的,哎,这以后大家抱团取暖,同病相......
“卧槽汪新你这多少?100分?!”
刘宁的失声惊叫,瞬间点燃了全班人的激情。
“我靠谁?100?偷答案去了吧?”
“是不是老师多写了个0啊?”
“屁嘞,我看是多写了个1!”
许德聪淡淡地说:“没错,这是我班,乃至我校成立以来第一次能在第一次摸底考试中考到一百分的菜鸟,为师只能说,他要是一直保持这个势头,未来站在这里上课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叫汪新的菜鸟了。”
“至于他的作弊问题,大家就不要操心了,老师的眼睛没花,耳朵也没聋,况且想作弊个100分......考题是我出完直接带来的,他哪来的时间偷答案?靠书本?呵呵,那你们这些有甚至考个位数的可以试试,能不能抄出个一百分来!”
许老师的一席话,倒是让汪新颇为感动,同样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在考数学时,他有考虑到自己要不要压分数,别上来太张扬,但是觉得压分数不太好控制,而且有被怀疑作弊之嫌,那干脆就答个一百分,老师若是个明事理之人,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毕竟数学想考一百分......对于学得好的学生来说,还是有可能的。
其他人听到老师的话后,也没了其他心思,顿时对汪新的眼神都变了不少。
刘宁悄悄说:“老汪,之前咱还说许老师是孔夫子呢,你这也是孔夫子那啥,带刀,文武双全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