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三十里，大秦的边军哨所。\"林南重复着白小小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襟内的妖尊令。那枚古朴的令牌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温度，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白小小的狐耳微微抖动，月光下她的银发泛着清冷的光泽。\"哨所已经被妖族攻陷了，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具尸体。\"
林南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白小小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林南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边境的夜晚总是危机四伏，更何况是在妖族活动频繁的时期。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白日里帮父亲修理农具时留下的木刺。
\"我们得去看看。\"林南突然说。
白小小挑起眉毛：\"'我们'？\"
\"你刚才说哨所没有尸体，但也没有战斗痕迹，对吧？\"林南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不合常理。如果妖族袭击了哨所，至少会留下血迹。\"
白小小沉默片刻，尾巴轻轻扫过地面：\"你比我想象的要敏锐。\"
两人沿着林间小路向东行进。林南能感觉到妖尊令的温度在逐渐升高，仿佛在指引方向。他想起三天前在溪边捡到这枚令牌时，那个模糊的梦境——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有人的，也有妖的。
\"小心！\"白小小突然拽住他的衣袖。
林南这才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树干上，钉着一支漆黑的箭矢。箭尾的羽毛在风中微微颤动，箭身刻着繁复的符文。
\"大秦禁军的追魂箭。\"白小小压低声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南的心跳加速。追魂箭是专门用来对付高阶妖族的武器，造价昂贵，只有皇城禁军才有配备。他伸手想拔下那支箭，却被白小小拦住。
\"别碰！上面有追踪咒。\"她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看来有人比我们更关心哨所的情况。\"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白小小迅速拉着林南隐入灌木丛中。透过枝叶的缝隙，林南看到一队身着玄甲的士兵列队而来，为首的是一名骑着黑马的年轻男子。
那人面容俊美却冷峻，腰间悬着一柄镶嵌宝石的长剑。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他身上的金丝蟒纹依旧清晰可见。
\"太子殿下，哨所已经清理完毕。\"一名将领单膝跪地报告。
秦无炎微微颔首：\"妖族俘虏呢？\"
\"按您的吩咐，全部押往玄黄山脉了。\"
林南倒吸一口冷气。白小小的爪子不自觉地掐进他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很好。\"秦无炎的声音如同寒冰，\"告诉丹鼎门的人，实验材料已经准备好了。\"
将领迟疑道：\"殿下，用活妖做实验，若是被陛下知道...\"
秦无炎冷笑一声：\"父皇老了。大秦需要新的力量来对抗妖族，而不仅仅是依靠那道日渐衰弱的林天大阵。\"他抬头望向星空，\"千年前的封妖之战，我们本可以一劳永逸。\"
林南感到一阵恶寒。他听说过太子秦无炎的威名——人族百年难遇的修行天才，二十岁就达到金丹期。但没人告诉过他，这位太子对妖族竟有如此深的仇恨。
士兵们开始搜查四周。林南和白小小屏住呼吸，紧贴地面。妖尊令突然变得滚烫，林南差点叫出声来。
\"什么人？\"一名士兵警觉地转向灌木丛。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夜枭从树梢飞起，扑棱着翅膀掠过士兵头顶。
\"只是只鸟。\"另一名士兵松了口气。
秦无炎却眯起眼睛：\"继续搜。这片区域可能有妖族余孽。\"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南感到白小小在他耳边轻声道：\"闭眼。\"
一阵奇异的香气袭来，林南眼前一黑。等他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处山洞里，白小小脸色苍白地靠在岩壁上。
\"你...怎么做到的？\"林南惊讶地问。
白小小虚弱地笑了笑：\"狐族的小把戏罢了。\"她咳嗽几声，\"不过短时间内没法再用第二次了。\"
林南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血痕。\"你受伤了？\"
\"追魂箭的余波。\"白小小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比起这个，你听到太子说的话了吗？\"
林南沉重地点头：\"他们在用活妖做实验。\"
\"而且地点在玄黄山脉...\"白小小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那是人族圣山，林天大阵的核心所在。\"
洞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林南掏出怀里的妖尊令，发现上面的纹路比之前更加清晰了。那些错综复杂的线条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组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这是...\"白小小凑过来，突然瞪大眼睛，\"妖文'危'字！\"
林南心头一震：\"它在预警？\"
\"不，是在呼唤。\"白小小严肃地说，\"妖尊令在感应同源的力量。\"她犹豫片刻，\"林南，我父亲可能就在玄黄山脉。\"
雨声渐大，山洞内的温度似乎也随之降低。林南想起镇上老人讲过的传说——玄黄山脉是人族修行圣地，也是封印妖族的林天大阵的阵眼所在。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去。\"林南说。
白小小苦笑：\"你知道玄黄山脉有多少禁制吗？就算是妖族妖王也不敢轻易靠近。\"
林南握紧妖尊令：\"但它可以，对不对？\"令牌在他掌心微微震动，仿佛在回应他的想法。
白小小刚要说话，突然警觉地转向洞口：\"有人来了！\"
林南迅速将令牌藏好，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某种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那是个背着药篓的老者，蓑衣上还滴着水。当他抬起头时，林南惊讶地发现竟是镇上偶尔来卖丹药的游方道士——玄机子。
\"两个小娃娃，雨夜躲在这里做什么？\"玄机子笑眯眯地问，目光却直接落在林南藏着令牌的胸口。
白小小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指甲变得锋利。林南按住她的手臂，警惕地问：\"道长怎么会在这里？\"
玄机子放下药篓，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老道我采药迷了路，正好避雨。\"他灌了一口酒，\"倒是你们，一个人类少年和一个狐妖，奇怪的组合。\"
林南和白小小同时变色。玄机子摆摆手：\"别紧张，老道我对妖族没偏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南，\"特别是身上带着'那个东西'的人。\"
山洞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照亮了玄机子深邃的眼睛。林南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卖药老道，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你知道这是什么？\"林南小心地问。
玄机子笑而不答，反而转向白小小：\"小狐狸，你父亲是不是叫白夜？\"
白小小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
\"因为二十年前，是我帮他逃出玄黄山脉的。\"玄机子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现在，他